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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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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之战之后天使折翼,恶魔蛰伏,唯有人类踩着两界尸骨攀上权力巅峰。尤其是你所在的帝国,抓住了这样的机会,跻身前列。
但是你并不对帝国有归属感,你是贫民窟爬上来的疯子,你甚至恨帝国,但是唯有帝国上层可以接触到教廷高层,可以用秘法找到自己珍宝,于是你在不知道弗利埃会是恶魔的时候,你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么善良的他必然会上天堂。
在最疯魔的时候,教皇甚至都被迫帮你主持仪式,祈愿大天使长拉斐尔帮忙寻找,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一丝踪迹。
直到那夜,你在教皇厅摔碎了第七只圣杯都无人回应。
“拉斐尔不肯见你。”红衣主教将染血的契约书推到你面前,“离开吧,或者……”
他朝你暧昧地眨眨眼,你漠然地离开。
最后你放弃在教廷上投入时间的时候,皇帝都几乎落泪,“布莱克伍德公爵,您的朋友必已安息。”
皇帝擦拭着鳄鱼泪,镶满圣晶的权杖却抵住他后心,“何必执着于亡魂呢?”
彼时他单膝跪地,绣金礼服掩盖着无尽的恶意:“陛下教诲的是。”
你优雅地向皇帝鞠躬行礼离开,只是当天晚上打开了专门存留弗利埃留下的物品的保险柜,东西很少,你打开他的怀表,时间早就停了,你给它重新上了发条,又滴答滴答转了起来,是空旷的卧室中唯一的声音。
三个月后,企图精神控制他的红衣主教,被钉死在教堂彩窗的圣徒像上。你站在血泊中仰头微笑,看着拉斐尔的壁画被鲜血浸透羽翼。
你没有哭,其实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哭,毕竟你要是碰上什么都哭上一回,怕是已经哭瞎了眼睛。在妈妈死的时候你哭了一次,5岁的你哭到昏倒;在弗利埃死的时候你又哭了一次,你在你的19岁生日那天只是默默流泪。
然后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哭过,很多时候你不难过,你只是感到愤怒,你只是感到嫉妒。
你愤怒你所遭到的不公,你嫉妒别人的眼泪还可以流。
你在心里说,“我不是软弱的人。”
你很快振作起来,你会在正式的场合带上弗利埃的怀表,仿佛他还在你的身边,见证你的每一个高光时刻。
只是怀表碎了,在你结束了新的一轮封公拜爵后,被异国残党一枪射到上衣胸口处,你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命不该绝还是恶灌满盈,老天总是在夺走你在意的东西,明明你已经有的很少了。
那个残党很快被藏在暗处的护卫抓住,你没说什么,只是带着表去了修理处,拆开表的时候,掉下来一张纸,上面有些文字被刚刚的子弹燎掉了些,你小心的拿走,一时间看不清,你叫人找来小盒子把纸装起来。
你在宫外被残党袭击的事情很快被皇帝知道了,立刻派出人来保护你,你没有拒绝,只是带着人去了关押的残党监狱,地牢霉味混着血腥涌进鼻腔。
你在战争中都其实很少杀人,或者说很少亲自杀人,你只是提供一些建议……与武器。
但是这次你决定放任自己一次。
你摘下白丝手套,露出常年握笔的薄茧。这双手起草过边境焦土令,签署过舰队歼灭书,却从未亲自掐住过谁的咽喉——直到此刻。
“西境叛军的烙印?”你扳过刺客的脸,奴隶印记与锁骨的旧疤重叠,“三年前你们炸毁第七街区时,倒没这般畏首畏尾。”
血珠溅上你颤抖的睫毛。恍惚间又回到十九岁生日,弗利埃的血也是这样染红你的手。
“留口气。”你甩掉血渍,看侍卫拖走抽搐的躯体。
你真的很想把人弄死,但是你又不能把人弄死……毕竟皇帝还要拷问。
你眼前有一片红雾。你的泪和你手上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
怀表修不好,只能换壳,但是换了的就不是原来的,于是你拒绝了,你带着碎掉的表回了房子。
鎏金吊灯将弹孔边缘的焦痕照得发亮。你低头抚过礼服前襟,黄铜怀表的碎片深深嵌在胸针银链间——那枚子弹本该穿透心脏,却被这老旧物件挡下。
“公爵阁下,陛下赐了新表。”侍卫捧来鎏金珐琅怀表,帝国鹰徽在表盖张牙舞爪。
“替我谢过陛下。”鎏金表被随意丢进喷泉池。
“就说……旧物更衬亡魂。”
你上楼,打开盒子拿出纸,月光穿过气窗,照亮怀表夹层渗出的契约残章:
「以挚爱之血为引,可唤……」
余下的字迹湮灭在弹孔边缘,像极了那夜被炮火吞噬的街区。
这上面是召唤魔鬼的文字。
你看着这些字有些眼熟,找出母亲的遗物,一本笔记本,上面少了几页。你一时间不知道弗里埃的怀表、故去的母亲的笔迹和召唤魔鬼那个更惊异些。
你盯着羊皮卷上的签名——艾琳·怀特。
他人口中的疯女人,他的母亲,在二十年前用灵魂为他换得庇护。
鎏金墨水突然开始蠕动,化作蛇形符文缠上他手腕:“想要找回失去的珍宝?不妨亲自问问地狱。”
你大笑起来。
你决定试一试这个魔鬼的法子。你可以付出你的财富等等其他很多东西,但是一开始你的灵魂并不在内。
你将舍弃天使的祝福,转身投入恶魔的陷阱。
你来到森林深处,在空旷的地上铺展开黑色的丝绸,丝绸上有提前针织上的纹路,在丝绸的四个角上点燃黑色蜡烛。
你跪在阵法的中央,将红酒倒入白银碗中,再用匕首划开手指,血液滴滴答答落进碗里。你看着血液流失,你等到手指不再继续流血时,低声喊阿萨谢尔的名字。
“以吾血为契,以吾魂为誓……”
风穿过树梢,带来远处乌鸦的啼鸣。你的膝盖早已麻木,指尖的伤口却仍在渗血。你盯着碗中暗红的液体,恍惚间又看见弗利埃倒在废墟中的模样——
森林又安静下来。你等了很久,就像之前在教堂求圣礼一般,跪的腿脚都几乎有些发麻。
你看着点燃的蜡烛在风中熄灭,眼睛里残存的希冀终于消失。
然后……
青黑色火焰从法阵边缘炸开,热浪掀翻了你的兜帽。
“是谁胆敢召唤我?”
声音裹挟着地狱的回响,震得林间鸦群四散。
浓烟中,阿萨谢尔的身影逐渐清晰——黑袍上的鎏金纹路如蛇游走,暗红瞳孔映出你苍白的脸。
值得害怕的肆意的焰火突然从你的身边炸起,却没有起到震慑的作用,因为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感受到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其实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大半不是吗,但是恶魔引诱人类总是成功,不就是因为人总是越来越贪心吗?
因为你得到的超出了你的预期,于是你改变愿望,也在天平的增加砝码——加上了你的灵魂。你很高兴让自己的灵魂在你前半生的挚友身边。
于是你在恶魔的注视下许下几乎不可能的愿望。人类弗利埃还是恶魔阿萨谢尔......你这回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或祂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