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是挚友还是爱人》唐梓荆

3、第 3 章

　　等难得睡了好觉的父子俩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走出卧室，已经下午三点了。迪克正坐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发消息，芭芭拉还在医院陪着提姆。阿福看见醒来的布鲁斯和杰森，从备餐区给他们端了鸡蛋培根三明治和蔓越莓巧克力曲奇，还带上了一壶红茶，下午三点正适合吃点下午茶。两个人也饿了，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颐起来。
　　看见小甜饼端上桌，迪克也拉开椅子坐到餐桌边，伸长胳膊从布鲁斯那边拿了两块，自己吃一块，把一块放到杰森的盘子里，然后重复动作。看见杰森在看他，迪克朝他笑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
　　等到饿极了的布鲁斯吃掉一个三明治后抬起头，发现自己的盘子里只剩两块饼干了，而杰森那边则还是满的一整盘。
　　布鲁斯眯起眼睛，怀疑地看了一眼迪克，迪克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又看了一眼杰森，杰森状似漠不关己，低头从自己的盘子里拿小甜饼吃。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当天就痛失父子情。

　　他们在酒店住了两天，就被阿福接到了新的别墅。这座新别墅虽然不如韦恩庄园那般古老宏伟，却别有一番静谧与温馨。
　　同样的三层建筑，别墅的外观简约而现代，外面带一个很大的花园，还虽然没有韦恩庄园那般精心修剪的古典美感，却充满了自然的野趣。花园中种满了各种花草，有紫色的薰衣草、金黄的向日葵、粉色的绣球花，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花园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湖泊，湖边还有一整片私人的草坪和远处成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这片天地与外界隔绝开来，仿佛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这边别墅底下同样有蝙蝠洞，本身就是作为备用基地，现在看来要正式转正了。
　　提姆正在客厅等着大家，他已经先被阿福从莱斯利医生那里接了回来，他见到杰森时，两个人都有点尴尬，但很快便融洽了起来。提姆是一个非常温柔、性格非常好的人，跟他交谈几句之后很难不会喜欢上他。
　　提姆坐在沙发上，给杰森讲他怎么当上罗宾的，布鲁斯不想要他，但是是他坚持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而且他需要更多的帮手来帮忙寻找杰森的踪迹。甚至他们行动的时候，布鲁斯很多次把他的名字叫成了杰森。杰森从没想过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居然是这样相处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小丑真的在玩弄他的思想，给他灌输那些错误的观念，只为了让他和蝙蝠侠决裂，让蝙蝠侠痛苦。
　　每个人都重新选了卧室。午饭后，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休息。布鲁斯的卧室依旧在三楼，孩子们的在二楼，阿福在有限的时间里带出来了他们房间几乎所有的私人物品，并且在这两天按照原来的位置布置好了每个人的房间，只等着今天入住，房间里还摆着从花园摘下来的新鲜的花儿，娇艳欲滴。
　　晚上阿福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芭芭拉也来了，大家一起坐在热闹的餐桌上，每个人和其他人都在聊天，芭芭拉和提姆靠在一起小声说话，迪克搂着杰森的肩膀讲笑话，布鲁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杰森看着眼前这一切，感觉美好得像梦一样。

　　半夜，阿福提着一盏灯走在走廊上，他睡前照例要看一眼杰森少爷睡得如何，自从在酒店的第一天他听到杰森在噩梦中尖叫后，就每天睡前都来看一眼，他真的放心不下这个孩子。
　　杰森睡得并不安稳，被子整个缠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在使劲挣扎，其实只是左右翻腾，在床上挪动。阿福悄悄开门走进来，靠近床边，他看见杰森额上细密的冷汗，然后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好烫！
　　杰森在发烧。
　　大概是几天的安稳日子让人放松了精神，原本积压在身体深处的疾病开始找上门。这场病来得过于凶狠又漫长。
　　先是发烧，持续性的高烧不断，温度即使偶尔降下来，不到半天后又升了上去。布鲁斯打电话给莱斯利医生，杰森抗拒去医院，因此莱斯利直接过来了。她给杰森打了点滴，但是效果不大，杰森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的，没什么意识，一直在说胡话，喃喃地叫着布鲁斯、蝙蝠侠、蝙蝠侠、蝙蝠侠，带着恨的，带着痛的，带着泪的，就这么叫他，仿佛他是他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发烧还没过去，疼痛随之而来。低烧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头上、手上、胳膊、腹部、腿部，只要是被殴打、受过伤的地方，都在疼，刺痛和钝痛并存，让人受不了的疼，疼出了一身冷汗，整夜整夜无法休息。有时杰森一觉醒来，手指蜷着，肿大到像粗萝卜，整只手不停地颤抖，连叉子都握不住。疼痛从骨缝蔓延到心尖。
　　布鲁斯从杰森开始发烧的时候就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边，从早陪床陪到晚，跟阿福学着给杰森换头上的降温贴，给他念书。有布鲁斯的念书声的时候，杰森能好一点，能睡得舒服一点。在疼痛来的时候，布鲁斯又发现来回抚摸杰森能让他好受一些，就上了床，把他受尽苦难的儿子抱在怀里，用手来回摩擦他的手臂、肩膀，抓着他的手来回揉捏。
　　除了外部的按摩，几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莱斯利医生给杰森开过止疼药，甲钴胺片、布洛芬、吗啡等药物都尝试过，止疼药对于杰森的作用不大，还是那么疼；安眠药他们也试过，试图让杰森睡得好一些，但是意识被困在黑暗中无法挣脱、无法醒来的情况太过痛苦，反而加剧了杰森的病情，让医生不敢再给药。
　　物理治疗的方法他们也尝试过，但物理治疗的方法杰森特别抗拒，皮电刺激神经疗法会让他想到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地下被电击的日子，眼前会闪回那个时候的记忆，紧接着痛苦和尖叫淹没了他。布鲁斯他们最后只能放弃，回归老办法。
　　阿福在楼下忙一家人的饭，洗衣机里是杰森的床单和被罩，老管家尽力让杰森有一个舒服的养病环境，每次汗湿的床品都被及时地换下清洗。饭也针对他做了单独的份，想尽力帮他补充营养，快一点度过困难的时刻。
　　迪克这几天都请了假，帮着提姆处理公司的事，夜巡也是他俩负责的。此刻俩人难得有休息的时间，一左一右待在杰森的房间里，因为即使他俩想换掉布鲁斯，让他去休息，布鲁斯也没有答应，始终陪着杰森。所以迪克和提姆有空闲的时候会帮着布鲁斯照顾杰森，累了就挤在床上一起睡。这时蝙蝠侠就会把他的小鸟们都拢在怀里，摸摸这个，贴贴那个，一个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