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无尽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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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顾秋寒的手微微颤抖，却拿着手帕下意识地擦起谢意唇角的血，“你的身体怎么会经脉尽断。”
谢意抬头，那双泛着金色的眼眸竟是透出诡异的墨色来，眨眼间，有变回了正常模样。
“我没事。”谢意竭力地勾起唇角，“咳咳..不过是那些魔神虚影难缠了些。”
“先别说话，”顾秋寒将乾坤袋里的丹药全拿出来，找到了修复经脉的药，连忙倒出来，直接塞进谢意嘴里，“经脉断了就不疼吗？”
“还有，你的头发...”顾秋寒满心愧疚，他就不应该让谢意一个人胡来的。
感受着经脉修复的痛楚，谢意看了看垂到身前的银发，面色平静：“这是神力透支导致的，并没有什么影响。”
“而经脉，是我自己断的。”
顾秋寒一震：“为什么？”
“因为魔神想要蛊惑我，不自断经脉保持痛楚，我就会沉沦下去。”谢意缓缓道。
“沉沦？”顾秋寒疑惑，“你不是神吗，怎么会沉沦呢？”
谢意轻笑，语气缱绻：“因为幻境里有你。”
顾秋寒耳尖一红，有些羞恼，更多的却是窃喜。他喜欢谢意表示对他的在意，这份喜爱烫的他心间发软。
用了清洁术之后，谢意换了一身玄黑色外袍，更衬得那份容颜魅惑人心，俊逸非凡。
顾秋寒一时看呆了一瞬，他从未见过谢意穿黑袍，没想到那么好看。
看着谢意温柔望过来的眼神，顾秋寒这才清醒：“对了，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他这才顾得上打量周围，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地域，不由得茫然：“这里是哪里？”
谢意眼中闪过黑芒，他上前揽住顾秋寒，微微弯腰将脑袋埋在顾秋寒肩膀上：“这里是神界废墟。”
“那些攻略者不过是被抛出的棋子，神界与邪魔的战争结束在一百年前，以神界毁灭为代价，杀了邪神，保住了这个世界。”
“一百年前？”顾秋寒愣住，“就是我遇见你的时候。”
“是，”谢意轻笑，“我本是要下界去清理害虫的，没想到遇见了你。”
“世上只剩你一个神了吗？”顾秋寒不解。
“侥幸存活的几个神伤势太重，不闭关就要陨落，只有我功法特殊，勉强能下界。”谢意不紧不慢地回道。
“那，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杀了我呢？”顾秋寒转身，将谢意按回去，“明明当时我身上也有一个攻略者的系统不是吗？”
谢意神色柔和，语气轻柔：“你养我，护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无辜的人，我怎么会杀你。”
“你太特殊了，我用至宝一次次溯回时间，你却永远都是一个选择，保护这个世界，哪怕牺牲养大的徒弟，牺牲你自己，我怎能不爱你。”
谢意将人拉过来，轻吻顾秋寒的眼睛：“你让我学会了什么是爱。”
顾秋寒瞳孔微震，挡在心外的厚墙终是被水被冲垮，他，他好像隐约回忆起什么。
在现代时，他夜夜入梦，总有一个人在耳边说爱他，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身侧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却总也看不清。
“我的神魂曾经碎过？”
“对，是我找遍世界一片一片拼起来的。”谢意叹息一声，将顾秋寒抱入怀中，“秋寒，我们结为道侣吧。”
“好。”顾秋寒将谢意抱紧，心间溢满了喜悦，他从未想过他也能如此喜欢一个人。
谢意心中掠过一丝痛楚，声音却仍是轻柔：“秋寒，我有办法把你手腕上的魔神印记消掉，在神界解决了你的身体问题，我们就下界去举办结契大典。”
“好啊，”顾秋寒笑着，吻了一下谢意的鼻梁：“我刚想到，若是这个印记消不掉，我自裁了，你不就变成寡夫了，哈哈。”
“秋寒，”谢意深深地望着顾秋寒神采飞扬的面容，无奈道，“不要拿自己开玩笑。”
顾秋寒笑的眉眼弯弯：“好了，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以后不说了。”
谢意镇重地牵起顾秋寒白皙的手掌，沉声道：“走吧，我带你去治疗。”
“好。”
沿着白茫茫一片的废墟，谢意带着顾秋寒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他手一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二米宽，3米高的入口，里面是截然不同的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是在神界开辟的洞府，秋寒，进去吧。”谢意敛眸。
顾秋寒好奇地走进去，发现里面山清水秀，奇珍异兽奔跑其间，灵气凝结成霜。
“谢意，你真的好厉害。”顾秋寒低头，瞥见腰间的灵兽袋，脚步一顿，“对了，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太久的话还是给修真界的熟人传个信为好。”
谢意佯作不在意地看了眼灵兽袋：“就让小黑去传信好了，我们可以让它把玉简都带下去。”
“也对。”顾秋寒当即拿出几个空白玉简，简单录了些话，讲明白他正在外云游后，摘下灵兽袋，将小黑放了出来。
刚嘱咐完小黑，顾秋寒疑惑地抬头看着谢意：“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和九华宗的人传信的吗？”
谢意神色依旧柔和：“你已经提到了我，就不必了。”
“也行。”顾秋寒没看出什么，搓了搓小黑，“你下界去就找贺长洲，他特别喜欢你，等我回去了再去接你。”
小黑蹦跳了几下，满眼喜悦：“好的，主人。”说完，就本着打开的通道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主人就在身边，可谢仙尊的气息变得好可怕啊。呜呜！主人，反正他爱你，小黑先走一步了。
看着小黑迫不及待离开的身影，顾秋寒摇摇头：“这是灵兽袋呆腻了，跑的真快。”
谢意眼神莫名：“是啊，跑的很快。”
“那，我们去哪里治疗？”顾秋寒环顾着偌大的秘境，看着远山白云，有一种找不到路的感觉。
“我带你去。”谢意拔出长剑来，那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是五彩斑斓的黑。
顾秋寒心虚地扭头，他当初把剑送人就是因为太花哨，他打着哈哈道：“哈哈，这把剑...看来又得重新加持一下阵法了。”
谢意将顾秋寒带到剑上，神色认真：“秋寒给的，我都喜欢。”
“不必，等等，这把剑在阳光下被多少人看到了？”顾秋寒挠头。
“看过的都死了。”谢意缓缓道，“非杀人我不拔剑。”
“呃，”顾秋寒讪讪道，“那还挺好的。”
想当初，他用给徒弟炼剑剩下的材料炼一把剑，谁晓得是这个画风，炼出来后他几乎从不拔剑。
呼吸间都是精纯的灵气，顾秋寒站在剑上，抱着谢意，开心地看着云雾下的美丽景色。
谢意神色幽暗，不一会儿就御剑飞到了一处常年积雪的山峰。
顾秋寒从剑上跳下去，顷刻间便感受到了那渗入神魂的寒意，不由道：“这里和九华宗你的那座山峰好像。”
谢意将人拦腰抱起，神色认真地按住想跳出去的人：“那是我潜意识改造的，威力远不及这里，你站久了，会伤到神魂的。”
顾秋寒不再挣扎：“好吧，那就快点走吧，不过，我好像没看到房子。”
“我住在掏空的山壁里。”谢意将一个火绒布织的披风盖子顾秋寒身上。
“是吗？快点去吧，我想看看。”顾秋寒扯了扯披风，耳朵更红。
走了许久，终是停下，谢意心意一动间，眼前便如水波一般现出真实的内里来。
“就是这里。”
一进入山洞，融融的暖意铺面而来，谢意将盖着的披风收了起来。
“谢意，这里真有趣。”
只见整个山洞零星地镶嵌着发出黄色暖光的石头，爬满了绿色的异植，地上铺满了千年寒玉，里面有一口散发着寒气的寒池，角落里还有一些随意栽种的灵植。
顾秋寒好奇地趴在山壁上，观察起了发着暖光的石头：“谢意，这是什么石头？”
谢意将顾秋寒的手轻轻拿起，用手帕一点点擦干净他的指间：“是一种灵植的伴生物，没有名字，也只是照亮方便。”
“嗯。”顾秋寒脑子好像糊了，看着谢意小心翼翼的模样，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那个，我们先治疗吧。”然后赶紧结契。
谢意微顿，状似平静地回道：“好。”
“我要做什么？”顾秋寒不大好意思地抬眼，与谢意对视，心间满是羞涩。
谢意神色晦暗：“睡一觉就好，醒来一切就结束了。”
“啊？”顾秋寒疑惑，却毫无防备地昏睡了过去。
谢意将人紧紧拥在怀里，这时他额上的半个黑色印记才显露出来。
“你也爱我，真好。”
“醒来后，可以记我久一点吗？”
他将两人身上的命契断开，将顾秋寒身上的黑色印记转移到自己身上，珍惜地吻上顾秋寒的眼睛，那双已经变为全黑的眼满是痛苦挣扎。
“秋寒，可以记我久一点吗？”
......
顾秋寒醒来时，脑子有点发懵，他和谢意刚刚互相表明心意，就晕了过去。
最后听到的话表明，还是谢意动的手，可是为什么？
他慌张地拉起袖子，手腕上的魔神印记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甚至是他们之间的上古命契都断了，他自由了。
他眨着微微湿润的眼眶，疯了一样地四处寻找，可却发现自己在凡间的一间普通客栈，不在谢意的洞府，他把谢意弄丢了。
“谢意——，谢意，你在哪里！”顾秋寒站在无尽之海岸边，一遍遍喊着谢意的名字，可等了三天三夜也没有等到想见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