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小世界 ...
-
自谢意失踪，已是过了五十年了，顾秋寒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手边是成堆的画本。
他在这五十年里拼命的修炼，终是成了神。可任凭他下多少次无尽之海，搜过多少次神界废墟，连当初进过的洞府都找不见。
想来，那应该是随身的洞府，里面不应该是暖的，应该是全年冒着寒气用来压制魔念的，只是当时为了他，稍作了改变。
谢意成了魔神吗？他真的要找到谢意吗？找到后又要怎么办，杀了吗？哈，上天可真爱开玩笑。
“来一套画本。”一个修士将一袋灵石放在桌上。
小黑蹦过去看一下，立刻开心地喊着：“好的，客人，这就给你拿。”
不到一个时辰，画本就快卖完了。
“主人，主人，你看这是小黑赚到的灵石。”小黑蹦跳道顾秋寒身上，吝啬地露出一个袋口让顾秋寒看。
顾秋寒笑了笑，轻柔地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小黑好厉害，多喊几声，或许效果更好。”
小黑眼睛转了转：“主人，我怕你的三个徒弟会欺负小黑。”
“没关系，”顾秋寒神色淡淡，“就说是我想卖的。”
“呜呜，谢谢主人。”小黑感动不已，开始假哭。
“呵，快去吧。”
“嗯，小黑会加油的。”
不到午时，摊子再次不出意料地被掀翻，虞柯，穆晚，沈棠三人面色无奈地站在顾秋寒面前。
“师尊，你非要去找他吗？”穆晚劝道，“他想必成了魔神，放出来会生灵涂炭的。”
“我没有想放他出来。”顾秋寒神色从容，镇定非常，“我只是想进去看看他。”
“你有没有想过，进去了很可能就出不来了。”虞柯神色阴鹜，“若是差男宠，我可以送你几个，何必如此。”
“哗！”顾秋寒掐了个决，兜头淋了虞柯一脸水。
沈棠幸灾乐祸地看了虞柯一眼，话却也是犀利异常：“他若成了魔神，就是另一个人了。你很可能刚进去就被他杀了。而且，谁知道小世界流速如何，只怕他已经化成灰了。”
顾秋寒一颤，眼中闪过痛苦之色，还是坚定地要求道：“我要进你们曾经进过的那个小世界，天玑老人说，他就在那里。”
“就算是死了，我也要亲眼看到，若他要杀我...”顾秋寒难过地低头，“我亦不会手软。”
若是谢意要杀他，他就把谢意关起来，控制住小世界，带着小世界去往大世界，直到找到方法治好为止。
虞柯三人无奈点头。
“那你就去吧，我们会把小世界的印记交给小黑，他可以带你进去。”穆晚坚毅的面容闪过担忧，“还望师尊保重。”说完，他将一个装满灵石的储物戒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别死了。”虞柯也将一个装满灵石的储物戒扔了过去。
“活着回来。”沈棠将也给了一个装满灵石的储物戒。
顾秋寒将三个戒子装起来，倒是冲淡了许多离别的忧愁，他调侃道：“可真孝顺，不枉我当初将你们的宝库还回去。”
三人面色微微扭曲，想起了全部消失的极品灵石，最后却只是怅然地叹了口气。
“赶紧走吧！”
“早去早回！”
“莫要后悔！”
......
拿到了三人留下的灵魂印记之后，顾秋寒带着小黑来到了无尽之海。
他摸了摸小黑的脑袋，神色有些伤感：“小黑，你说他还认识我吗？”
“主人，小黑不知道。”想到要去见魔神，小黑简直瑟瑟发抖，浑身炸毛了。
“呵，”顾秋寒轻笑，自从他成神后，系统就消失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他开辟的空间里，小黑也成了真正的独立的生命体。
他知道三人为什么让他带上小黑，无非是担心他感情用事，不愿离开，死在小世界里，可是，万一小黑也栽了呢。
“小黑，灵魂印记完好吗，先拿出来看看吧，不然等会儿出意外就糟糕了。”
小黑疑惑地拿出三个恍若透明气泡一样的灵魂印记，喃喃道：“不会啊，我保存的可好了。”
“再见了，小黑。”顾秋寒虚空一点，将小黑用简单的一次性传送阵传送离开，还扔了一个传讯玉简过去。
小黑，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不会怪你的。顾秋寒看着手上的三个透明泡泡，就像看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一般。
“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微闭眼，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同归于尽，魔神出世是灾难，可小世界开始是空的，随着时间流逝，也会有生命啊。
他总不能留着谢意在小世界里肆意杀戮，是自欺欺人还是什么，他不能接受谢意变成那个模样。
神力包裹住三个气泡，顾秋寒指尖轻点，霎时，气泡溶在一起破裂开来，从中升起一个绿色光点来。
他轻触光点，循着感应直接穿透时空，将自己传送到了对应的小世界里。
谢意睁着全黑的眼，神色如冰雪般冷然，他甩甩手，扔掉了被掏空内脏的猎物，无趣地将目光投向天空。
他仍然拥有所有的记忆，知道自己有一个爱人。也知道这个小世界变成这个魔气浓重的模样，是觉醒前的他故意安排的。
可是他没有这个小世界的权限，该死的，权限肯定在顾秋寒身上。
就算顾秋寒出现在这里，他也拿人没有办法，该死的觉醒前的他，竟然把上古命契逆转了，若顾秋寒死了，他也得陪葬。
这漆黑的世界，各种凶狠好斗的魔兽不断诞生，被削弱的他竟然也会被这些没脑子的魔兽挑衅。
日复一日的生活，单调乏味，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他已经杀厌了魔兽。他想...他想见顾秋寒。
就在这时，他眼神一定，竟是真的看到顾秋寒从天上落了下来。
他勾起一抹笑意，面容瞬间邪佞肆意，几步越过林稍，就将掉下来的人牢牢困在手臂间。
背后的契约微微发烫，他只装作正常的模样，那一双看似黑白分明的狭长眼眸里满是关切，轻声说着：“秋寒，我好想你。”
顾秋寒看着一身黑袍，风华依旧，恍若没有一丝改变的故人，一时间怔愣了，他伸出手去抚摸谢意的带着凉意的面容，眼眸微微湿润：“谢...意，我来了。”
谢意伪装出一副动容的模样，那颗心却比万年寒冰还要冷硬，比木石还要无情。
“你是来带我出去的是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
顾秋寒垂眸，心间划过凉意，他看着谢意，余光瞥过满地血腥，苍凉地笑了声，声音有些难过：“我进来陪你，不出去好吗，我们就在这个小世界生活，直到你病好。”
他本来还奢望谢意能抵抗魔神的诅咒，可很明显谢意修为高他太多。即使他想过出去找办法，可如今却发现，不能给谢意一丝逃出去的机会，否则，他们将会变成罪人。
谢意神色骤冷，他一把将顾秋寒的脖子掐住，忍受着契约发作的痛苦，威胁道：“你应该能否感受到，我的修为远在你之上，若不带我离开，我就杀了你。”
顾秋寒试着调用神力，却被谢意完全禁锢，他像一个普通凡人一般被掐着脖子，艰难地喘息着无法挣脱，不知是痛苦还是遗憾，眼角的泪滑落到下颌，他轻笑着：“那便杀了我好了。”
他本就是谢意救的，就算偿命也是应当。
谢意忍着神魂撕裂的痛苦，看着那滴泪，一时兴起直接亲了上去，暖暖的有些苦涩，他松开手，那双去掉伪装的全黑眼眸满是兴味：“想要活命，和我双修。”
顾秋寒迷蒙的眼里满是错愕，他咳了一声，神力自动修复了受伤的喉咙，感应到突然出现感应的上古命契，他怅然地说道：“你杀不了我。”
原来，当初重逢的那个契约并没有断，反而是成了单向的替命契约，顾秋寒好像痛到麻木，晃神间竟觉得自己那颗心是空的。
谢意冷笑，如铁壁般的手将人按住就吻了上去，好一会儿才放开，看着顾秋寒红润的面容，他傲然地说着：“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
“噌！”一道神力磅礴的剑光出现，直击谢意薄弱之处，谢意不得不退让开来。
顾秋寒恹恹地看了谢意一眼：“我想，至少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谢意抹去脸侧细小的划痕，神色桀骜，眼中是势在必得：“你来这里，应是想把我治好，将我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勾起一抹笑，邪肆地说道：“你看他多爱你，爱到命都不要了，为了让他回来，你牺牲一些也没关系吧。”
顾秋寒木然的面上，神色微动：“你愿意配合我的治疗？”
“当然，只要你和我双修...”谢意眼神灼热，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或者，更直白地说，和我上床。”
顾秋寒看着熟悉的面容上陌生的神情，心已经痛到麻木：“可以，但你要配合我治疗，在治好前永远留在小世界里，不能外出。”
谢意不悦地眯起眼睛，他在这个乏味的世界呆到要吐，为什么不能去外界肆意妄为。
顾秋寒看着谢意的神色，了然地补充道：“不需要契约，你只需要知道，你出去，我就会杀了自己，以你的命...换我的命！”
谢意满腔怒火，却明白他的命门被此人拿捏住，若非魔化前的自己加固了契约，他怎么受限于人。
“好，我答应你。”谢意冷笑着，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手摩挲着着瘦弱有力的腰肢，“那现在就开始双修。”
顾秋寒身体微颤，双眼微闭，低声道：“等一下，回屋子里。”
谢意略感不耐，可看着记忆中渴望的面容，竟也妥协了，他一把将人抱起：“去我洞府。”
原来虽是被困在小世界，谢意原来的洞府却一直随身携带着。
散发着冰寒之气的洞府里，谢意将顾秋寒压在一张冰床上，肆意地沿着脖颈亲吻下去，那暖意让他着迷。
黑色与白色的长袍被丢在一边，胡乱摞在一起，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交织的人影，这里，分不清昼夜。
......
一千年后，顾秋寒神色紧张地守在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月前，他终于从一个神魔共存的大世界得到了调和的宝物，并用在了谢意身上，谢意，可以恢复了吗？
谢意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他好像被困在一个很长的梦里，明明清醒着，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做出各种暴戾的事，他还总是强迫顾秋寒和他双修，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做呢？
“谢...意。”顾秋寒轻颤着，看着谢意那看过来带着爱意的眼眸，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终是痛哭出声。
“秋寒...”谢意不可置信地紧紧抱着扑上来的人，感受着熟悉的温暖，看着熟悉的环境，他身体不由一僵，原来那些竟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