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无尽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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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谢意开口，语气仍是淡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太危险了。”
顾秋寒想了想，也没反驳，这个危险大概只针对他这个普通修士，谢意不放心倒也正常。
两个时辰后，两人才绕着这个残破的一角阵法观察完毕。
“这个阵法，是诛邪的，有着净化的作用。”顾秋寒神色凝重，“残破成这样，我也实在没办法看出更多。”
“许是当初杀死魔神的神留下的。”谢意感应着阵法中残留的微弱神力，如此猜测到。
“那他是怎么出去的呢？”顾秋寒神色微亮，眼里有着希冀的光。
“神可以通过撕开空间去往任何地方。”谢意抿唇，看着周围堆满的巨大尸骨，“不过，这里的壁障太厚，那人怕是通过战斗削弱了壁障，才能离开。”
顾秋寒握拳：“现在不说打不打的过魔神，只我们两人大概是不够的。”
想着，他眺望最深处的地方：“那里面也是尸骨吗？”
“应是魔神的尸骨，”谢意握紧顾秋寒的手，不太愿意地说着，“转化成魔神的神并不少，但是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墓，这很像记载里的神魔战场。”
顾秋寒思索间，转头向来路看去：“常冥大概也快到了，我们把他抓住扔进去看看吧。”
他是不相信常冥那么容易死的，毕竟攻略者的道具功能太多。
“可。”谢意点头。
又绕着外围看遍了之后，两人回到了原先到来的大致方位。
他们抬头，正正巧看着像一截枯木一般的常冥落了下了。
趁人还在浑噩间，顾秋寒一甩绳子，将常冥套进去拽了过来，谢意手指微动间，禁锢了常冥的所有行动。
“小黑，变投石机。”
小黑当即变成一个巨大的攻城投石机，方向正朝着威压中心。
顾秋寒连忙将绑着的不能动弹的人放上去，喊道：“扔出去。”
在灵力的加持下，刚清醒眼神愤恨的常冥如同一颗流星一般飞入深处。
“啊——”
只有一道哀嚎声传来，又等了半天也没有其他动静。
“他的气息消失了。”谢意冷冷地看着被瘴气笼罩的深处。
“这里会有还活着的魔神吗？”顾秋寒微怔。
“应是没有，”谢意将顾秋寒的掌心擦擦，声线平静，“没有魔神会愿意被困在一个地方。他们极度自我疯癫，忠于欲望，宁愿和世界同归于尽，也不可能安静呆在这里。”
“那我们去看看吧。”顾秋寒揉揉变回黑球的小黑，看着它无辜的眼睛，无奈道，“附近都找遍了，小黑也说不出来什么，恐怕出口就在最里面。”
“那就去吧。”
穿透层层瘴气，越过不规则的毒雾沼泽，两人终是到达了最深处，小黑已经瑟瑟发抖地转回灵兽袋了。
看着巍峨破败的城墙，顾秋寒诧异，他往前走几步，看的更清楚，只见里面的建筑都已倒塌，空荡荡的连根杂草都没长。
他感应到周身都是危险，可又不知道危险到底来自哪里。
“那是...机械心脏上的零件。”谢意看着其中一间破瓦房旁边闪闪的银光，神色凝重，“他是自己进去才遭遇了不测。”
顾秋寒看着城门前尚存的脚印，不由得疑惑：“他不是知道这里的危险，为何还要进去？”
谢意抬头，看着周围突然变换的景色，说道：“应是身不由己。”
“我先送你出去。”谢意冷着脸，就要将顾秋寒用法术送到外围，可却被顾秋寒一把抱住两只胳膊。
“你死了，难道我一个人就活的下去吗？”顾秋寒瞪了谢意一眼，手上的力道恨不得将人变骨折。
“也罢。”谢意看着顾秋寒眸中的光彩，叹息一声，到底没再做什么。
转眼间，两人周身的景色变换完成，眼前赫然是一座巍峨高大的雄伟城池，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
还不待两人仔细观察一番，突然天黑了，百姓们慌张却训练有素地躲避起来，不一会儿便留下来满街空荡荡的摊子。
谢意往后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快躲起来。”
顾秋寒被拉着跑起来，却好奇地转头瞥了一眼，远处黑压压的重影看的他心脏难受。
谢意拉着顾秋寒赶在被黑影追上之前进了城，他直接拉着顾秋寒跳入了一户人家的地窖里，将石头移回去，死死压在上面。
顾秋寒刚欲张口说话，谢意将手掌直接捂了上去，他摇摇头，示意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不到片刻，整个城池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地面开裂，地窖也坍塌一半有余。
待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消失后，谢意才拉着顾秋寒重新走出去。
顾秋寒看着淹没鞋底的血泊，瞳孔微缩，他们藏身的屋子已经坍塌，这座城市现在倒是残破许多，整个街道几乎成了血色的湖泊，看不到一个百姓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顾秋寒忍着恶心，避开那些残肢，他不是见不得人死，可如此残忍实在不该。
“我们在古战场，”谢意神色凝重，“时空的幻影将我们带来，便不能轻易回去。”
顾秋寒再次看看周围，只剩两三间没倒的残破房屋，沉声道：“常冥会死，是因为没有遮蔽的地方了，对吗？”
“是，”谢意上前，将顾秋寒有些乱的头发撩到后面，“魔神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凶狠生物，他们但凡见到别的神，通常都要厮杀一番，弱小的会直接撕碎。”
顾秋寒看着自己手腕上存在感微弱的魔神印记，沉声道：“若是你不再遮掩，他们发现这个印记会怎样？”
谢意神色一沉，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开口说道：“把你变成魔神。持有印记的你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贡品，他们会先把贡品催熟，再直接吃掉吸收全部的力量。”
“呵，这可真是糟糕。”顾秋寒掌心的指甲掐进肉里，大脑隐隐作痛。
谢意将顾秋寒的手展开，用灵力治好流血的伤口，额头抵了上去：“相信我好吗，关于出口我已经又头绪了，再过一两天，我们就可以自己出去。”
“你知道了什么，告诉我不行吗？”顾秋寒感受着谢意身上冰冷的寒意，神色怀疑，“到底是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我一点都帮不了你吗？”
难道谢意要抛下他吗？也是，这本来就是他引发的。想当初，初见时，不管是救人还是救世，谢意从来都是一副冷淡旁观的模样，是他将人拉下了神坛，让他学会去爱这个世界，守护这个世界。
谢意冰冷的双手将顾秋寒的脸颊捧起，他神色平静，眼中隐现金色，在看了一会儿，突兀地吻了上去，不愿放开。
顾秋寒怔愣了一会儿，在快喘不过气后，使劲仰头挣扎开来，神色羞恼：“你做什么？现在重要的是出去。”
谢意将人来回，头埋在顾秋寒颈间，呼出的热气直接洒在了顾秋寒的皮肤上：“我已经有办法了...秋寒，别问。”
顾秋寒身体微颤，身上的命契微微发烫显了出来，是啊，他们有上古命契，明明是同生共死的。更何况，即使他怀疑又能如何呢。
“随你！”
谢意仍是不愿起身，明明高出许多的个子此时却显得有些小鸟依人，他带着隐秘的期待轻声道：“出去后，我们结为道侣吧。”
顾秋寒神色淡了下来，他用上灵力将人推开：“抱歉，成神前我应该都不会考虑这件事。”
若是最后转化成魔神，他就得死，哪能去祸害别人。最怕的就是，谢意不忍心杀他。这道侣不可能结。
谢意睫毛低垂，神色安静的过分，凭白透出几分可怜来：“也好。”
顾秋寒看着谢意的神色，心间竟是生出了不忍来，他嘴唇微动，最后却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连两日，残破的城池彻底成了一片废墟，血河冲破一面岌岌可危城墙，向着远方流去。
顾秋寒躺在树上，看着阴沉的天空，脸色苍白，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少，已经开始压榨骨髓了，可在这充满污秽魔神力量的战场，他根本不能吸收灵力，还得维持在体表保护自己。
谢意从那次谈话之后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顾秋寒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宠物袋，还是没有放出小黑，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小黑很可能会被同化。
他看着远处的黑潮再次涌来，不禁露出一个苦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了，城内是一片废墟，城外是一片荒野，挖坑都玩不动，只能试试逃跑速度快不快了。
这时，一个黑影甩掉大部队，一个加速朝顾秋寒扑过去，还未等顾秋寒挥剑，一股熟悉的气息就让他安静下来，是谢意。
谢意抱着顾秋寒向着城外飞去，略过无尽的黑色荒丘，朝着天水连接的地方刺出一剑，霎时间，时空震荡，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他牢牢护住怀里的人，带人跃了下去。
“唔...”谢意一出去，就半跪在地上，颤抖着不停地咳血。
顾秋寒站起身来，心间焦急，一把掀开谢意的黑袍，还未来得及看他伤势，已被那一头银发吸引。
“谢意！”顾秋寒连忙半蹲下去，压榨着不多的灵力探查谢意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