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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48.1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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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尤利:
火漆封缄这封信时,威斯特伐利亚的晚风正卷着焦土气息钻进窗棂。谈判桌上鹅毛笔的沙沙声让人恍惚——那些大人物们划定的新国界线,能缝补破碎的德意志兰吗?
昨天路过圣玛丽教堂,看见个胡格诺派老兵和天主教神父共用一支蜡烛。烛泪滴在摊开的圣经上,正好是《马太福音》那句“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我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波茨坦,咱们偷喝圣餐酒被主教追着跑的夜晚——那时候上帝的荣光还没被硝烟熏黑。
维尔弗里德总说路弗斯的权杖要蒙尘,可你看看市集上那些交换黑面包与祈祷书的民众:新教徒用拉丁文念天主经,天主教徒哼着路德宗的赞美诗。信仰本该是渡河的方舟,怎么就成了焚城的火炬?
包裹里塞了片烧焦的橡树叶,是从吕岑战场捡的。当年古斯塔夫二世陨落处,如今黄色的野花(编者注:指野菊蒿)开得正艳。等和约生效那天,我们就在勃兰登堡种满这种花,让它们吸饱三十年的血与泪,开成最艳丽的(prachtvollste)和平宣言。
又及:你落在维尔茨堡的铜十字架我一直戴着,昨夜发现链子被汗水和祷文磨得发亮。等春天来临,我们把它熔了铸成犁头可好?
哈特温
1648.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