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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37.1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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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尤莉:
拆信时火漆印沾了血——不是我的,是个偷渡进城的瑞典探子。他袖口藏着毒刃,却不知我内衣衬里永远缝着你送的铜十字架。柏林市政厅的铜钟只剩半截钟摆,可它每响一次,街头缩在瓦砾间的妇孺就会挺直一分脊梁。
选帝侯的马车辙印早被雨水冲散,但我军靴上还粘着勃兰登堡的泥泞。昨天在安全屋分发面
包时,老鞋匠雅各布拽着我的绶带问:“大人,您不会也走吧?”他小女儿攥着半块发霉黑面包,眼睛亮得像咱们婚礼那夜的银烛台。
记得吗?十年前华伦斯坦的部队将战火带到勃兰登堡,你扮成修女溜进来,裙摆里藏着热腾
腾的姜饼。如今我的斗篷内袋仍缝着那块油渍,每次硝烟呛得睁不开眼就摸一摸——普鲁士的冬天很冷,总暖不过你掌心温度。
又及:地窖梁柱的裂缝里塞了袋矢车菊种子,等战争结束,我们把它撒在炸毁的城壕边。瑞典人的铁蹄碾得碎砖石,却踏不烂德意志土地里沉睡的蓝(diestille Blau)。
哈特温
1637.圣马丁节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