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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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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重新启程去购买其他上学必需品。
一家晦暗的商店里传出一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咿啦猫头鹰商店——灰林枭、鸣角枭、草枭、褐枭、雪枭。几个与哈利和埃尔年龄相仿的男孩鼻尖紧贴着橱窗玻璃,橱窗里摆着飞天扫帚。
“看哪,”埃尔听见一个男孩说,“那是新型的光轮2000——最高速——”
留意到男孩们正看着那些扫帚,麦格女士主动解释道,“飞天扫帚是巫师们使用最多的交通工具之一,也是巫师界最负盛名的体育运动魁地奇的使用道具。”
“骑上去就能飞,是吗?”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橱窗,飞行果然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他开始有些理解摩金夫人长袍店里那个不讨人喜欢的金发男孩的话了,“为什么一年级学生不能带自己的飞天扫帚去霍格沃茨呢,教授?”
“在霍格沃茨,扫帚一般是用于打魁地奇比赛。那是一种巫师们玩的球类运动,骑飞天扫帚在空中打,有四个球——一年级新生需要上飞行课来进行初步学习,学校会为你们提供扫帚。只有上了二年级才有机会加入对应学院的魁地奇球队,为学院争得魁地奇学院杯。”
“我现在就想试试了…”埃尔艰难地将视线收回,有些意外地发现麦格教授看向橱窗的眼神里也透露着的其他情绪,“您喜欢打魁地奇吗,麦格教授?”
“我在霍格沃茨读书期间担任过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员。”麦格女士说,“你们的爸爸,詹姆·波特也在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里待了好几年,你们会对魁地奇感兴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酷。”哈利说。埃尔在他旁边用力点着头,沮丧和痛苦的情绪渐渐从他脸上脱离,像是玩具橱柜里最昂贵的洋娃娃的脸蛋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他们在一家名叫丽痕的书店里买了一年级生上学要用的课本。这里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一直到天花板上,有大到像铺路石板的皮面精装书;也有邮票大小的绢面书;有的书里写满了各种奇特的符号,还有少数则是无字书。即使从来不读书的达力要是有幸能得到其中的一两本,也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请问,有什么书的内容是专门介绍霍格沃茨的吗?”埃尔问身旁抱着一叠书经过的书店助理,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本温迪克教授著的《诅咒与反诅咒》(用最新的复仇术捉弄你的朋友,蛊惑你的敌人:脱发、打折腿、绑舌头及其他许许多多手法)。
那个年轻的男生又瘦又高,几乎要被自己怀里的书给压垮,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你可以去前台那边拿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他费劲地腾出一只手给埃尔指了指方向,得到了小男孩充满感激的明亮微笑。
他们走出书店后又去买了一台计量药品的质量很好的天平和一架可折叠的黄铜望远镜。随后他们光顾了一家药店,那里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和烂卷心菜叶的刺鼻气味。但药店却十分神奇,地上放着一桶桶黏糊糊的东西,顺墙摆着一罐罐药草、干草根和颜色鲜亮的各种粉末,天花板上挂着成捆的羽毛、成串的尖牙和毛爹爹的爪子。哈利和埃尔在麦格女士的示意下向柜台后边的营业员各买一份标准剂量的各种药粉,很快他们的购物清单上就只剩下一根魔杖了。
魔杖——这正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
作为巫师世界最有象征意义的物品,魔杖一直是展示巫师身份最好的物品。他们一起走向对角巷最出名的魔杖店。门口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面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拥挤、狭窄、破旧。埃尔站在窗前思考了几秒这家店是否建店两千多年来都没有打扫过一次卫生;灰尘早已覆盖住橱窗,而橱窗里只有一根孤零零的魔杖放在一个垫子上,垫子以前可能是紫色的,但现在已经褪成了一种偏黄的粉红色——佩妮姨妈绝对会对此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
他们进店时,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埃尔能过清晰的感觉到八月炎热明媚的阳光一下子离他远去,陈旧的橱窗和关闭的店门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
店堂很小,那些直达天花板的柜子里塞满了成千上万装在长形窄盒子中的魔杖,此外除了一条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有种乱七八糟的整齐。似乎空无一人,只有尘埃在透过橱窗的晦暗光柱下飞舞,埃尔感到自己的内心开始打鼓,他犹豫着看了一眼目视前方的哥哥,正想要朝货架深处开口询问时突然听到某个架子后面传来一阵响亮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这使得他几乎被吓了一跳。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说。一个老头站在他面前,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您好,”哈利紧张地说,“我想要——”
“——买一根魔杖。”奥利凡德先生顺畅地接过他的话,“当然啦,人们到我这里就是为了买魔杖。”他走到哈利和埃尔跟前,那对银白色的眼睛使他们汗毛直竖,甚至产生了想要后退的欲望。
“哦,是的,”老头继续说,“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们,哈利·波特和埃尔·波特,这不成问题。”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埃尔脸上,定格几秒后又开口道:“你看起来很你母亲很像。当年她到这里来买走她的第一根魔杖,这简直像昨天的事。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柳条做的,挥起来飕飕响,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
“你父亲就不一样了,他喜欢桃花心木魔杖。十一英寸长,柔韧,力量更强些,用于变形术是最好不过了。我说你父亲喜欢它——实际上,当然是魔杖在选择它的巫师呢。”
奥利凡德先生慢慢看向哈利,并凑得离他越来越近,鼻子都要贴到哈利脸上了。哈利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对方离别人这么近是非常不礼貌的,他甚至看到老头混浊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哦,这就是……”奥利凡德先生用苍白的长手指抚摸着哈利额上那道闪电形的伤疤。
“很对不起,这是我卖出的一根魔杖干的。”他柔声细语说,“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的。力量很强,强极了,却落到了坏人手里……要是早知道这根魔杖做成后,会做出这样的事……”
哈利和埃尔小心翼翼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但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卷尺自动飞到了他们眼前,开始丈量他们的身高、头围,然后绕着他们的右臂和手掌飞来飞去,奥利凡德先生站在一个会自动移动和升降的梯子上,在货架间穿来穿去,寻找着合适的目标。试了一次又一次,不合适的魔杖堆得比麦格女士还要高。奥利凡德先生似乎为他们这种客人的出现而高兴。
“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他解释道,表情几乎称得上是眉飞色舞了。
“那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魔杖,对吗?”
“每个巫师适合不同的魔杖,如果使用了不属于自己的魔杖是无法达到理想效果的。”奥利凡德回答,“魔杖,选择了对它最有吸引力的巫师。” “波特先生们,来成为真正的巫师吧。”老人挥了挥自己的魔杖,在埃尔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被一卷魔法卷尺袭击了。
奥利凡德一个架子一个架子地翻找着库存:“你知不知道哪只手握魔杖?不?..这你肯定不知道.….你大概清楚惯用哪只手写字吧?”
现在卷尺测量起了埃尔的鼻孔,埃尔盯着它,把自己弄成了斗鸡眼:“呃,我其实是左撇。”他朝哈利翻了个白眼,因为后者正在观看弟弟和尺子搏斗,看得兴致勃勃。
“嗯..确实。”奥利凡德突然从架子上挑出一个长条盒子,拿了过来。卷尺掉到了地板上。“虽然魔杖不像学院和守护神那样有着强烈的家族遗传倾向——毕竟每一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不可能找到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火龙或者凤凰——不过先试试和双亲类似的魔杖也不会有问题。”奥利凡德一边说一边递过一根魔杖,“先来试试这根吧:桃花心木,10英寸长,龙心弦。”
埃尔小心翼翼地拿过魔杖,紧紧握住。
“来吧,孩子,挥一下。”
但他还没真正挥下去,奥利凡德就从他手里把魔杖抢走了,又给了他另一根魔杖。这个过程循环往复。好像埃尔拿在手里的所有魔杖都不合适。看到一根根魔杖都被否决,埃尔忍不住害怕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错,他其实不是巫师…?
“这次我确定就是它啦。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黄岑木,杖芯是夜骐尾巴,很有弹性。我以制作魔杖这一行打赌。”
埃尔拿过魔杖,心里梗着,但愿他也能像奥利凡德一样自信——他顿时觉得暖暖的:一股柔和的气息充满了他的全身。拿在他的手里——感觉就是它。他在空中挥动着魔杖,飕的一声向下一挥,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只见一道红光,魔杖头上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跳动的光斑投到四壁上。
“波特先生,”奥利凡德的声音很柔和,“这根魔杖选择了你。”他露出一种得意又愉悦的表情,银白色的瞳孔在某些角度看起来甚至是透明的,有些瘆人,然后转过身继续为哈利挑选魔杖。
“越是挑剔的顾客越是能凸显魔杖的水准。”十分钟后,奥利凡德兴奋地说道,“是这个了…非凡的组合,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不错,也柔韧。”
哈利闻声接过了那根魔杖:他立刻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名为满足的云端。他低头认真地观察着自己手上的那根魔杖,用细瘦的手指轻轻抚过魔杖上的纹路。
“哦,好极了,哦,真的,太好了。哎呀,哎呀,哎呀……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对不起,”哈利有些茫然地说,“什么地方让您觉得奇妙?”
奥利凡德先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我卖出的每根魔杖我都记得,哈利·波特先生。每根魔杖我都记得。是这样,同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一根做了这根魔杖,另一根尾羽做了另外一根魔杖。你注定要用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咳,正是它的兄弟给你落下了那道伤疤。”
“不错,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奇妙了。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我想,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波特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提名的那个神秘人就做了大事……尽管可怕,但还是大事。”
埃尔顿感毛骨悚然,他往前几步站到哥哥前面,做出保护的姿态。哈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让他逐渐镇定了下来。
奥利凡德先生将视线从哈利慢慢移到埃尔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明显的微笑。好在他接着一眼认出了麦格女士,这使埃尔偷偷松了一口气。
“啊,麦格女士!又见到您了,真是太高兴啦……九英寸多,带有龙心弦核心,杉木制成的,对吧?”
“不错,先生。”麦格女士语气毫无起伏地说。
“杉木可是一种可以很好地与变形专家结合在一起的木材,在危险的情况下也能很好地工作。”奥利凡德先生继续说,“那可是一根很好的魔杖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埃尔和哈利的魔杖分别装到匣子里,用棕色纸包好。
埃尔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位奥利凡德先生了。他和哥哥付给奥利凡德先生各七个加隆买下魔杖,奥利凡德先生鞠躬把他们送出店门。
傍晚,三人踏上回对角巷的路时,太阳已快下山了。埃尔一言不发,形状漂亮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哥哥伸手揽住的肩膀,埃尔这才猛地意识到他们又要向来的时候那样回去了。
“麦格教授,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来这里吗?我是说,我想…也许…”埃尔着急忙慌地说着,甚至来不及好好措辞。他一点也不想离开这个梦一样的魔法世界,他知道哈利也是。
“一定要注意安全。”过了很久,麦格女士才说,“答应我这一点,好吗?”她带着两个波特来到一面墙前,“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她用魔杖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哈利和埃尔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根细细的木棍。
敲过的那块砖抖动起来,开始移动,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足以让好几个人通过的宽阔的拱道,等他们穿过去之后洞口自动闭合。埃尔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此外什么也没有。
麦格女士指了一下自己额头的位置,哈利立刻心领神会的把刘海抹平。他和弟弟跟着对方走进了一个破旧的酒吧,努力做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来观察四周,几个老太婆坐在屋角里拿着小杯喝雪利酒,其中一个正在抽一杆长烟袋;一个戴大礼帽的小男人正在跟一个头发几乎脱光、长得像瘪胡桃似的酒吧老板聊天。
当麦格女士走进来酒吧内部的时候,嘁嘁喳喳的说话声慢慢停了下来。这里好像人人都认识她,向他微笑、招手。酒吧老板拿起一只杯子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来和她打招呼:“晚上好,麦格教授,又是送新生?”
“晚上好,汤姆。”麦格女士点点头答道,带着波特们走出去后才停下脚步。
“这里是破釜酒吧。”她低头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在伦敦的查令十字街。你可以通过这里来对角巷。”
从外面看,破釜酒吧也足够肮脏和狭小。要不是自己刚刚从里面出来,埃尔很可能不会注意。匆忙过往的人们连看也不看它一眼,他们的目光只落在一边的一家大书店和另一边的一家唱片店上——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破釜酒吧。埃尔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只有哈利、他自己和麦格教授能看见这家酒吧。
“麻瓜是不是不能看到破釜酒吧?”他提出了疑问。
“刚开始是可以的。”麦格教授说,“酒吧建立的时间比巫师《保密法》实施的时间早大概两个世纪,因此麻瓜在一开始是可以进入这里的。尽管麻瓜们在酒吧里会受到欢迎,但是绝大部分麻瓜都会觉得这里的人交谈的话题荒诞至极。”
哈利笑了起来,“他们一定觉得巫师们都是疯子。”
“但后来,麻瓜政府正计划修建查林十字路。按照最初的规划,这间酒吧将被夷为平地。全体巫师都团结了起来,通过大量的遗忘咒和麻瓜驱逐咒修改了整条道路的规划,使得破釜酒吧在新的道路规划中有了容身之处。”
“麻瓜设计师肯定很困惑,为什么设计方案是有一块空白区域,而这片区域又用肉眼找不到。”埃尔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在抓紧麦格女士的袖子,用来时那种奇怪的魔法返回女贞路前,他最后仔细看了破釜酒吧一眼,把它和周围的建筑仔细刻入自己的大脑。
他们回到了萨里郡小惠金区的女贞路上———在整齐的街道旁是一座座风格相同的房屋,这是一个安静而且完全与魔法无关的地方。
“需要我送你们进去吗,波特先生们?”麦格女士说,“我很乐意这么做,但显然你的姨妈姨夫不太欢迎我们这类人,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埃尔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讲清楚。他刚刚过了一个生平最有趣的生日,不一定是最好(因为和哈利一起过的每个生日都很好),但仍值得反复品味。
“您前面说…巫师界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哥哥的名字,人人都觉得我们很特别,”他终于踌躇着开口,和哈利对视一眼。
哈利接着弟弟的话继续说下去,“但没有人通过我们的外貌认出我们——除非是看到了我的疤,就像是奥利凡德先生那样……而且我们还对魔法一窍不通。他们怎么能期望我们成就大事呢?我们有名气,可那些让我们出名的事,我们甚至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我们甚至因此失去了父母。”
“别担心,哈利,还有埃尔。”麦格女士说,埃尔注意到对方一直交替着叫自己的语气和姓氏,“你很快就会学会的。在霍格沃茨,人人都是从基础开始学的。你们会很好的,你们的父母都是非常优秀的巫师…无论你们会被分到哪个学院,你们在霍格沃茨一定都会非常愉快。”
“无论哪个学院?”
“无论哪个。”麦格女士重复道。紧接着,她做了一件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她蹲下身,依次轻轻抱了抱面前过于瘦小的十一岁男孩们。她能感受到哈利有些僵硬的定在原地,而埃尔细瘦柔软的小手则慢慢地圈住她的脖子,肩膀上传来隐隐约约的湿意,但她没有动。
直到埃尔不好意思地对哭湿她的衣服表示抱歉时,麦格女士才直起了身子,恢复了以往严肃的模样。她递给双胞胎们两封信。
“这是你们去霍格沃茨的车票。”她说,“九月一日到国王十字车站——票上都有。如果你们还想去对角巷的话,请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么,下次再见了,波特先生们。”
哈利点了点头,埃尔会了挥手。他们看着麦格教授伴随着“啪啪”的刺耳声音,就像动画片里精灵魔鬼出现时会有的那种声音,在原地消失了。
波特们与德思礼一家相处的最后一个月并不愉快。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不再把他们关在碗柜里,也不强迫他们干活或者朝他们大喊大叫了——事实上,他们根本不跟这两个孩子讲话,故意装作对他们的存在视而不见,并且让达力也要这么做。尽管这在许多方面是一个进步,但时间一久就使人感到有些没趣。
他们让哈利和埃尔搬到了达力的另外一间卧室去:正是用来堆放达力卧室里放不下的玩具和什物的那间,哈利单独关禁闭时埃尔曾被容许在那里住过几个晚上。
哈利和埃尔只走了一趟就把他们的全部家当从碗柜搬到楼上这个房间来了。他们肩并肩端坐在床上,朝房间里四下打量。这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坏的。另外的一些架子上摆满了书,这些书看上去大概是这个房间里惟一没有翻动过的东西。楼下传来达力缠着他母亲哭闹的声音:“我不要哈利住那个房间……那间屋我要用……让他搬出去……”
埃尔叹了口气,伸开四肢躺到床上,并伸手把一脸无语的哥哥也拽倒。
八月的大多时间他们都待在这个房间里,好在霍格沃茨所要求购买的课本都很有趣。双胞胎们挤在床上,一读就到深夜。埃尔甚至把九月一日以前每天的日期一天一天写在一张纸上,钉在墙上,每天临睡前就在第二天的日期上打一个钩。
偶尔,他们会趁德思礼一家三口不在的时候,溜出这栋房子跑去秘密基地玩。他们带去了自己的魔杖和《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还在秘密基地里试过几道简单的咒语——只是为了练习——居然都起作用了,这让两个小男孩又惊又喜。
当然啦,聊得最多的还是那项听起来就很有意思的空中运动:魁地奇。
“骑上去就能飞…”埃尔盘腿坐在地上,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仿佛胸中揣着的一个气球渐渐鼓起来,使他飘飘欲仙,“这可比飞机听起来方便多了,是不是?”
“但是入学清单上写着‘一年级新生不准自带飞天扫帚’,难道我们要上了二年级才能打魁地奇吗?”哈利一遍又一遍地阅读那张清单,哪怕上面的内容他早就倒背如流。
“不要啊……”埃尔发出夸张地呻吟,但几秒后又兴奋起来:“麦格教授说,我们爸爸在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里待了好几年。也许,我是说,我们也会很擅长飞行呢,哈利。”
“不管有没有天赋,但我们终于知道我是怎么到伙房的烟囱上去了。”哈利和弟弟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疯狂大笑起来。
他们没有把自己是巫师的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尽管他们也没有什么朋友倾述这些秘密。在八月下旬的一天,埃尔终于向哥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说,嗯,我们再一起去对角巷看看好不好?”
“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哈利耸肩道,他非常熟练地帮弟弟理了理头那头色泽靓丽的漂亮红发,至于自己的头发他就完全懒得管了。
他们一起换上了霍格沃茨校袍,虽然在八月的天气下穿着巫师袍未免有点太热,但一切都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只会让他们笑得更开心。当双胞胎一起向车站走去时,一路上过往的人常常看着她们,然后露出不带恶意的笑容。
“是有什么活动吗,男孩们?”几个身材结实高大的女生对他们挥了挥手。这群十五六岁的女生都穿着无袖背心,露出完美的背肌和线条清晰紧致的手臂,充满生命力的同时就算站着不动也散发着一股呼之欲出的力量感。
埃尔也兴奋地和她们挥了挥手。而哈利凑在埃尔耳边小声道,“她们是玛丽蒙德国际学校的学生,好像都是校女子游泳队的成员。”
“是啊,那是佩妮姨妈的母校。最完美的一点是它是一所私立的女子寄宿中学,一个男生也没有。”埃尔羡慕地说,“我想,里面最坏的人也不过到佩妮姨妈的程度了,像达力那样坏的肯定是少之又少。”
他们来到了车站,再过五分钟有一趟开往伦敦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