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死对头 HE 了》未若青缇

4、第 4 章

　　直到高雁北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街尽头，坐在马车里的韩菲才收回有些酸涩的视线。她一回头，便看到小环正一脸困惑地盯着她，眼神中满是不解。
　　韩菲本想解释，又怕小环不会相信。她知道，随着时间推移，自己越来越多的异常表现终会让小环明白一切。于是，她只是亲昵地拉起小环的手，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走，咱们回家。”
　　小环愣愣地跟在小姐身后上了马车，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她感觉自家小姐自五日前早上醒来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白天不是对着镜子发呆，就是逢人便问如今是哪年哪月；夜里更是硬要拉她上床一起睡，还死死地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从头到脚摩挲着，嘴里嘟囔着：“还好，还好，是一整个。”
　　今日，小姐又缠着韩老爷小半个时辰，要了一张空白的上雅集名帖，说是想描帖子上的梅花样式。可拿到手后，她却直接填上了名字，巴巴地送给了一个叫高雁北的寒门子弟。
　　小环满心疑惑：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位高公子的？老爷与于海青大人并无交集，于大人也从未来过高家，又怎会谈及高公子的文章？难道是小姐编的？可看那高公子的神情，分明是信以为真了。
　　看着小环愈发拧巴的眉头，韩菲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笑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我说什么你就照做。我一定保你活得长长久久的。”
　　韩菲了却心中一桩重要的事，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想。
　　可能是倒春寒的缘故，今日特别的冷。
　　韩菲用过早饭，在韩夫人的提点下，在小花园里溜达了两圈，便赶紧回了房。
　　倒不是因为冷得受不了，而是她要抓紧时间给王将军去信。
　　提起笔想了想，这信还真不好写。总不能明里说，三年会有一个下属偷献一个美人，这美人是敌国奸细，不仅会要了他的命，还会让大昭北防被破，致使北原十六州的百姓沦为奴隶，生灵涂炭。
　　可若隐晦提醒，又担心王将军看不明白，那才是大灾难。
　　韩菲沉吟良久，终是提笔缓缓写道：“近来心有所感，望君多加提防身边之人。世事难料，人心隔肚皮，切莫被表象所惑。国之大事，生死存亡，皆系于一念之间，望将军慎之又慎。”
　　写罢，轻轻吹干墨迹，韩菲将这封信郑重地封好，心中暗自祈祷，愿王将军能领悟其中深意，避免那即将到来的灾难。
　　才想叫人，韩菲还是担心言语过于隐晦，难以引起王将军足够的重视。
　　韩菲犹豫再三，终是决定再附上一纸短笺，直言不讳地道出那美人之事，虽知此举可能招致猜忌与非议，但为了大局，为了那无数无辜百姓的安危，她顾不得许多了。
　　“另有一事，需郑重告知。近日闻有敌国奸细，或乔装打扮，以美□□人深入，意在颠覆我大昭根基。望将军以此为戒，严查身边，尤其是新近之人，以防不测。”
　　最后，在落款处，写上“望山道人”四字。
　　写毕，韩菲将两张纸一同装入信封。心中想着：希望王将军在当今朝廷信奉道教的影响下，会相信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给他警醒的世外高人。
　　今日的万胜楼却没有因倒春寒而门庭清冷，而是热闹非凡，车马簇簇地挤了一条街。没有请帖的人在楼外围了好几层，但凡楼里出了一首好诗，就有唱诗者上凤台，高声吟咏。
　　台下众人有拍手叫好，也有老学士喃语，“不妥，不妥。举酒未黄昏，不若改为举酒怕黄昏立意更好。”
　　这评出来的能上凤台吟咏传唱的诗句乃是朝野大儒名士所选出的，自没人听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学士的不赞同言论。
　　韩菲在离万胜楼不远处的茶楼坐下，派人将韩大人身边的长随顺安从万胜楼里叫了出来。
　　“你去看看收进来的请帖里有没有一个叫高雁北的。”
　　顺安虽不理解自家小姐的行为，但做为下人也不好多问。他快去快回，带回来的答案，却是无此人名帖。
　　韩菲闻言不由地站了起来，看天色已然是午时分，而上雅集早在辰时就已开始，就算高雁北住在北城的小里巷，步行过来也不过半个时辰，怎的还没来？
　　难道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等看。
　　韩菲坐下绞了绞手帕，起身对身边的小环道：“走，我们去北城。”
　　高家开门的仍然是高伯，见到还是昨天那位小娘子，他很是惊讶。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对面的小娘子就急声问道：“雁北哥哥呢？”
　　说完好像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急声道：“我是问高小公子在哪？”
　　高伯回道：“不巧，我家小公子外出了。他.......”
　　未待他说完，小娘子打断道：“那高大公子呢？”
　　“我家大公子也外出了。”
　　“一块出去的？是去哪？去万胜楼，还是十里长亭？什么时去的？”韩菲急得连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高伯虽心中充满疑惑，但看眼前的小娘子都快急哭了，还是如实地说道：“去的是十里长亭，去送别告老还乡的于大人。两位公子是辰时二刻出的门。”
　　十里长亭！怎么会这样？他昨天明明答应我要去参加上雅集的，这个诗会是他少年时最向往参加的胜会，在后来与他熟识中，他不只一次惋惜，惋惜自己年少名轻没能参过加文人胜会上雅集。
　　这样好的机会，他为什么就放弃了？明明昨日他还说已谢过于海青的师恩，于海青也不要京中的人相送，他怎么就突然跑去了呢？
　　“快去十里亭。”
　　韩菲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寒风在旷野中呼啸，太阳藏在层云中，路边光秃秃的树枝更添了几分萧瑟。
　　韩菲心急如焚，脑中不断浮现出高雁北在谈及高雁回的悔恨与自责。他不要雁北哥哥再一次背负这一生的痛。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赶到送别了无数人的十里长亭。
　　可是长亭里外已空无一人，只余寒风穿亭而过。
　　小环见韩菲身体微微颤抖，赶忙拉了拉她敞开的领口，嘴里催促道：“旷野风大，小姐我们快回府吧！”
　　“不，我们快往寿山的方向追。”韩菲此刻已经不是担心而是害怕，她害怕这一世送于海青的不只有高雁回，连高雁北也一起去了。
　　上一世高雁北没有远送是因为身体感染风寒，高雁回不放心一路跟随又代他远送，这一世为什么高雁北也一同去远送了？难道因为昨天自己送了他一件大氅，没有感染风寒，所以才会亲自远送。
　　如果高雁北身体无恙，那为什么高雁回还是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