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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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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这老狐狸,心思缜密,容府的把守是出了名的森严,连苍蝇都难以入其府中,更别说一个人走进容府。
当年攻打边关时,阵营内鬼替换裴秦墨的烈酒下了迷魂药,并送上美人想要以此破坏裴秦墨的名声,从而一举两得,拿下边关。怎料裴秦墨的自控力强得惊人,在迷魂药入体及面对美人勾引之下,他甚是不被其迷惑,意志坚定,推开美人。
他身子酥硬,控制艰难,美人本以为能够将他制服,却不曾想还未下手,须臾之间被他一刀抹死。
当年绝境已过,想必往后再多的诱惑定与其无法相比,怎料裴秦墨竟然栽在容府女手上。
容府女着实身姿曼妙,清纯靓丽,特别是她一声声温柔细语,如春夜之风涌进早已不再为任何人颤动的心脏。若她不是容府女,陈幕定然死心塌地,会为她做任何事。
可她始终是容府女,他无法信任这样一个女子。但裴秦墨这般信任于她,定有缘由,他不说,陈幕便也不逼问。裴秦墨做事向来有他的谋划,只是他担忧,他倘若真对容府女动了心……
蓦然门被敲响,“将军……”是覃炎的声音。
“进。”裴秦墨道。
“裴将军,陈公子也在。”
陈幕入座,“深更半夜,有何事?”
陈幕与裴秦墨向来交好,无事不谈,覃炎并也无过多讲究,直接道:“裴将军,雁门关前线来报,匈奴近日势力狂增,更是对于雁门关蠢蠢欲动,怕是情况不简单。”
陈幕轻轻摇动扇子,疑惑道:“这匈奴不早被大伤元气,不敢轻举妄动了吗,为何还有精力对雁门关耿耿于怀。”
裴秦墨道:“雁门关乃是我朝重要军事防御之地,更是抵御外来入侵的重要防线。匈奴对我们大朝虎视眈眈,想要踏平雁门关加重对我们的威胁,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陈幕道:“可此地不是有李灵将军在镇守,难道还压制不住区区匈奴?”
覃炎递出信条,裴秦墨接过。
“似有叛徒,内忧外患,雁门关危,特求裴将军相助。”
断断几个字,充斥其中情况险峻,李灵此时来信,定是觉得再过几日,军中内应将会与在通风报信,一起攻打雁门关,情况甚是紧急。
“将军,眼下该如何,是否启程去雁门关。”覃炎问。
“去,必须去。出了内应镇守雁门关的李将军必然危,若是阿墨出面,自然能够震慑他们,再将他们揪出来!”陈幕自信道。
“阿幕。”
“作甚。”
“明日你先替我前去雁门关,携带我令牌,带我命令先往雁门关去,缓一缓军情。”
“不是,你方可现在便走,为何要等……”他似是想到什么,惊呼,“难道你是想……完成婚事?”他收扇,摆手道:“万万不可,这婚事,不必如此心急,即便是圣旨,在军事之前定然可情由可原。”
“是啊,将军。”覃炎附和道。
裴秦墨神色不变,幽深的眼眸看着陈幕,“我提前出发,并非好时机,倒不如你先去给我放几条鱼饵。”
一听到这陈幕来劲了,“裴将军,有何吩咐!”他可喜于做这种事了。
翌日一早,容府马车到达裴府,洛云裳向裴夫人道别之后离去,与先前不同的事,她今日竟是在裴夫人脸上看到笑容。
反倒是这样令她不安,裴夫人如同换了个人样,可她也不必再多想,婚事过后,她必然会被容夫人换走,到时裴夫人对待容府如何再也不关乎她的事。
一路上,洛云裳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到了容府已是下午时刻,容娘搀扶着容夫人早已在外侯着,见到洛云裳时,两人笑不拢嘴,欣喜万分。
“阿娘。”
容府在接到皇上赐予的婚期时,已是将容府里里外外拉上红绸。今日更是让下人装上红灯笼,喜庆之味吸引众人前来。
“这,容大小姐真要嫁给裴府将军了!”
“皇上下了圣旨,这婚事必成呐!”
“看来容府逼婚手段有得一说。”
“如今皇上下旨,便是说明这是皇上看重的婚事,倒可不必再言容府逼婚一事。”
“……”
容府之外聚集众人,有人言其好有人言其坏,众说纷纭,各有心思。
容夫人拉起洛云裳,“阿灵,阿娘已等候你多时,终于见到你了。”在外人面前,做戏自是应当,容夫人轻抱洛云裳,笑容满面,宛若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女。
“阿娘等候阿灵多时,甚是辛苦。这屋外冷,我们入屋可好。”
洛云裳扶着容夫人入了府。
容娘高喊:“今日容府有大喜事,我们老爷一片善心,为榕城百姓发放粮、油、盐,每家每户皆可来此领上。”
闻言众人欢呼,百姓闻声而来,大包小包扛着回家,一夜之间,容府名声大变,成为善家。
此事对于容府来讲,莫不是皆大欢喜。容夫人却在入府之后甩掉洛云裳的手,既而嫌弃道:“拿开你的脏手。”
洛云裳收回笑意,她的手自然也不愿多贴和她几秒。
裴夫人将她带到屋子,退下青银,紧闭门窗。
她落座罗汉桌,轻抿一口茶,吊着眼角,深深呼吸,道:“明日婚事必不可出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若是毁了,我要了你的命。”
“阿云遵命。”
“还有,在我女儿回来之前你必不可与裴公子同房,若是被我发现,你的奶奶和阿弟皆没命!”
原来这才是容夫人所担心的,一方面还未找到女儿,又怕主权被他人夺走,二是怕洛云裳叛变。
可洛云裳不傻,更是心不在裴秦墨之上,能让容府一夜落寞,不复存在,这才是她最终目的。
这容夫人怕是还不知容铭那要命的账本已被她夺走,容府已快难以自保才着急拉上裴府成为亲家,她却还在这里担忧女儿人生大事。怕是这人生大事还未操心完,这大府早就被夷为平地。
洛云裳躬身,“遵命。”
这夜,洛云裳几乎无入眠,躺于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皆是裴秦墨冷言冷语之态。待到鸡鸣时,梅梅前来敲门,将她唤醒。
阳光透过窗户落于梳妆台上,洛云裳端梳妆桌前,容娘给她脸颊轻轻扫上红腮,两眼清明,睫毛微卷,凤冠奢华精致戴在头上,雍容华贵。
容娘从一旁衣架娶一套上等材质缝制的火红色嫁衣,其嫁衣图式繁杂,有凤凰图案,其中也镶嵌着不少由黄金袖成的牡丹石榴。
在容娘和梅梅的合力下,洛云裳穿上这套不合身子的嫁衣。
“腰间大了点,还有肩膀。”梅梅有所疑虑,“当时给小姐量的尺寸明明没有错,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偏差。”
闻言,容娘冷不丁道:“裁缝之手不是尺子,有时大了点有时小了点可不是正常。”
梅梅骤然哑口无言,明明先前对衣裳尺寸很是严格的容娘今日却这般不在意。
洛云裳不屑啧了一声,“这裁缝店可换一家了。”她不屑落座梳妆台前,“何时启程。”她抿上一口红纸。
容娘神色有所顾虑道:“小姐,听说裴公子不来接亲,任由我们……”
“什么,不接亲?”洛云裳拍案而起,此时容铭进屋,“女儿莫要生气。”
“为何不能生气,婚姻之事岂是儿戏,我容灵灵嫁于裴府,他竟然不肯来接我,这是往哪摆的面色给谁看!”
容铭满脸横肉,却为自己的女儿抹开一丝笑容,“阿灵啊,裴公子乃是裴将军,今日边关出事,极其重大,他怕是走完仪式便要离开闵城去往边关了。”
“边关?”
“如今能入裴府可是天大喜事,莫要愁眉苦脸,即便我们孤身一人前去,也是嫁入裴府,怎能嫌弃!更何况你即将为人妻子,甚是要学会体谅宽待他人呐,裴将军你可要好好伺候。”
好好伺候他?这容铭不过是利用女儿,等着裴府有朝一日支撑容府下场罢了。洛云裳心里嘀咕。
“阿灵明白。”
“吉时已到——”
门外媒婆一声响,容夫人流着泪将盖着红布的洛云裳送入轿中。
“你们看,虽说婚事成了,可这裴府居然无人来接亲?”
“这裴府莫不是太过分了,竟然如此对待容府!”
“你们懂什么!听说裴将军正准备出战,没空来接亲。那边关,已乱成一团粥了!”
“……”
视线局限于踩在轿中红鞋的洛云裳,聚精会神听着外头人的言论。
轿子启动,锣鼓喧天,唢呐响起。乐声传四方,喜庆人皆知。
这一日,人人皆知容府大小姐嫁入裴府,容裴两府至此成亲家。
轿子达到裴府时,裴府之外早已围满百姓,可门外依旧只有裴娘一人在此等候,不过今日便是多了阿木。
“小姐,您到了。”裴娘掀开轿帘,骤然一阵风吹来,掀起洛云裳红色头盖。抬眸望去时,她竟是看到令她熟悉无比的脸面。
那张与她长相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脸,穆然出现在人群之中。
倏然,一掌温和的手心覆盖于她手背之上,洛云裳悄然一惊。
“今日,我娶你回家。”
她亮眼一抬,见裴秦墨嘴角罕见上扬,赤瞳隐隐含笑,似是心满意足。
他将她红布盖下,须臾之间洛云裳目光移于那人群之中的女子,却阴森森地盯她,眼中藏刀。
真正的容灵灵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