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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结了婚有的是法子逼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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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晚饭过后,裴秦墨在书房待了些时刻,正要离开,覃炎进入。
“将军。”
“如何。”
覃炎退下门口两位守卫,关门道:“据这几日的盘问,刘水确实是被容大人所骗,以为当年刘大人之死是裴府所为,便是来此想要偷走日记犊。”他忍住难以掩藏的笑意,“怎料,公子日记犊藏得够深,拿不到。”
覃炎自言自语道:“连容府大小姐都能找到的东西,堂堂一个男人竟然找不到……”
“别话多。”裴秦墨抬步要出房门,覃炎又道,“将,将军这就要走了?”他从未这般早见过裴秦墨离开书房,今夜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您不听听刘水还说了些什么吗?”
“放明天说。”他推门,覃炎又道:“公子,为何这般着急离开?”连最重视的政事,都能抛之脑后。
裴秦墨未言,跨过门槛,大步走去,给覃炎留下一阵寒风。
面对即将到来的婚事,洛云裳对此喜忧参半。与裴秦墨结婚,虽是完成容夫人给予的任务,可她志不在此,从一开始接触裴夫人已是有所计划而来。
三个月前,容府与裴府婚约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向来对裴府消息很是敏锐的她,打听到容灵灵极其抗拒这门婚事的消息,甚是一夜之间离家出走,找不到人影。
洛云裳知自己与容灵灵长相相似,便是心生一计,故意在雪天之夜,挡去容夫人的去路,故而让她见到自己。
容府要与裴府成亲家,换取名利双收,想于朝廷之上耀虎扬威。洛云裳便也抓住容府这般心思,故意入了容府,望能凭借这般戏,获得裴大将军的日记犊,从而摸清父亲冤死一案。
本以为罪证皆在裴府,可曾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裴府并非所谓杀害阿爹的凶手,而是自己为其做事的容府。
裴府与容府向来不合,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是她单打独斗与容府抗争,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攥拳,敲向裴秦墨房门。
“公子。”
里头轻嗯一声,洛云裳推门而进。
裴秦墨身着休闲,褪去平日那威严气派的黑衣。只有在夜里才能见到他一身素衣,干干净净坐于屋中饮茶。他眉间舒展,垂眸轻柔时,但是不令人那般惧怕,甚是英俊心动。
“公子今夜叫我来此,可有什么事?”
“如你所愿,我们即将成亲,有何感想。”
原来,他是要阴阳她。
“阿灵自然开心。”
他低头喝茶,一言不发,蹙眉。半晌,他穆然抬头,凝视她,“你可知我这一生最痛恨的是什么?”
他放下茶杯,洛云裳走近茶桌提起茶壶满上,却才知他喝的竟是酒。
“阿灵……不知。”她满上酒递给他。
“不论于我府中亦或是军营之中,只要是撒谎之人,定会被斩杀。”他接过茶杯,常年握剑粗糙的指面覆盖于她手指上,深深掂她,“若是不听话者,便是折磨至那人不嘴硬。”
洛云裳勉强一笑,想抽开手奈何被压制住,无法动弹。
“公,公子,为何突然说这话,阿灵可未曾骗过公子……”
“当真?”
面对他的质问,洛云裳心中打鼓。本是鼓起勇气,想与他坦白一切,与其联合对付裴府,怎想裴秦墨这般痛恨撒谎者。
一个驰骋沙场,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若是她在此坦明一切,定然会被他一刀杀了,恐怕连解释都来不及。
“阿灵,未曾骗过公子。”她再次挣扎,终是将手抽开。
“有时候,在我发现之前主动告知,或是能减轻罪行。”
减轻罪行,这怕不是在诓骗行骗者罢了。为了保命,洛云裳不敢随意开口。
“公子气势磅礴,有勇有谋,乃是统领军队之首,论是任何人都不敢随意欺瞒公子。公子这般颖悟绝伦,又广见洽闻,想必也没人能瞒得过公子任何事。”
裴秦墨闷下酒,杯子置桌上,又道:“我从不给人任何辩解的机会。”
“分明在拿取账本一事,公子很是信任于我,为何今夜公子要如此质疑阿灵。”
寂静之时,两人张目对视,那双如刀锋锐利的赤瞳,毫无闪躲怔怔聚于她脸上。洛云裳紧拽衣袖,温柔目光被眼前这似是野兽所啃食,令她不禁背后发凉。
“公子若是质疑阿灵对你隐瞒什么,阿灵只能说不可能。”她轻咬嘴唇,跪下,委屈道:“我这般爱公子,公子为何感受不到,阿灵甚是肯以灭门之险偷了账本给公子,到底还有什么能让公子对阿灵不信任。”
他沉默不语。
“若是哪方面阿灵做的不好,不慎惹怒了公子,阿灵甘愿受罚。”
裴秦墨冷脸蹲身抬她下巴,“你要让本公子罚你,如何罚你?”
“……按照规矩行事……”
“按规矩行事那便是要断了你双腿,难道你要本公子娶一个残疾女子入裴府?”
“不……公子我到底犯了什么错……需要断腿这般惩罚?”
事到如今,她还是这般嘴硬,本想逼她一把,却不曾想洛云裳是个倔脾气。如此,他便是不再逼她,倒是乐于看她何时憋不住主动向她袒露身份。反正,只要结了婚,想要她认错,方法有的是。
他撇过洛云裳右眉,捏她下巴忽而一紧,随她轻哼一声,裴秦墨才发觉不知何时加重了手劲,蓦然松开。
“后日便是我们的新婚之日,按照习俗,明日你娘定会派人前来接你回府。”
“嗯。”
“你且先回房歇息。”
当说不说,裴秦墨着实阴晴不定,时而凶猛时而体贴。对于裴秦墨这铁面无情的将军,洛云裳实在愈发看不透他。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起身迎上他冷淡目光,粲然一笑,“公子,你且可信任阿灵。军营之事已让您心疲力竭,回府何必如此多疑,信任内人,才能身心放松。”
裴秦墨不语,回坐喝酒。
“那阿灵这便退下,若是有何事需要阿灵明日回府做的,方可通知一声,为了公子,阿灵不顾一切都会替公子夺来。”
洛云裳推门而去,剩下裴秦墨静静望着那扇冷不丁的木门。
骤然,大门被一脚踹开,“嘿嘿。”陈幕大步跨进,一手持扇,边走边边嘻嘻笑,“裴将军,本公子来也也不起身迎接迎接。”
穆然,他笑容凝固,望着独自喝酒的裴秦墨压眉邪笑。这人心思敏锐,说的并非对于政事,而且关乎女人之事。
只见他拧眉一嗅,骤然眼眸亮堂,惊呼道:“女子之味!”
他小跑至桌前,双手撑桌俯身问道:“裴秦墨,好你个家伙,后日婚事,今夜就如此难以忍耐心中烈火?”
裴秦墨抬眼蔑过一眼,“有事说事。”
陈幕拍掌,“唉,我这说的可是正事。”他夺过裴秦墨手中酒杯,“这容府不简单,先是暗中换了管家,又是将女儿送到堂堂骠骑将军手中,还能勾结钦天监之首,以我所看,与容铭有染的可不止他一人。”
当年容铭能够偷得大量钱财,栽赃陷害洛清,定然不止他一人力量。裴德之死,更是诡异,无他人协同隐瞒,定然无法行事。
裴秦墨早便想到这一点,只是敌在暗他在明,这其中之力,还有谁,还需不动声色悄声探查。
今日朝廷为其定下婚期的黄翔,势必早已是容铭的谋划。容铭之子容潇当今也在钦天监打手下,虽还未有一官职位,却已能看出容铭的野心。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容府女可还不错?”
“喝完酒就回去。”
陈幕惊叹一声,“这容府女明眸皓齿,绰约多姿,如今你不但赢得美人归,更是将容铭之女紧拽手中,说成功还真得是你啊裴秦墨。” 他岔着一声挥扇,“如今账本已在手中,下一步要如何做?”
要如何做?
如今揭露势力并非好时机,更何况以容铭为首之人还有谁,还需要时间查清。目前最为棘手的,不过是洛云裳罢了。
“先处理婚事。”
陈幕耸耸肩,“裴将军竟然如此看重婚事,莫真铁树开花了?容府女有何魅力竟能让你……”
裴秦墨拿起酒杯堵住他嘴,“安静。”
“合着不让本公子说话了?这容府可是陷害你父亲的凶手,竟如此不顾一切,真娶了她?”
陈幕不过以为,裴秦墨只是在做戏罢了,便是半开玩笑与他作乐,没想到这家伙,竟是来真的,
他急了,甩开裴秦墨的手,杯子随之碎在地上,
“阿墨,你如实道来,讲真信了容府那女子,她虽给你拿来账本,可你当真信任她?万一她坑蒙拐骗于你,你可要一栽在她手上了。”
裴秦墨处事向来严谨,甚是不轻信他人。在容府送人来之前,他认为裴秦墨不过是一颗铁树,定不会被陷入情关,耽误正事。可曾想,他竟是中了容府女的迷幻,动了情!
“我信她。”
陈幕冷笑一声,“容府女可信?我死都不信。”
“若是如今不信她,你可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