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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病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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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到嘴边的姜汤被洛云裳放下,阿木虽一心为她好,可她终究是裴府人,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偷摸入了书房怕是被揭发,此事对阿木还需谨慎小心。
 
 洛云裳摇摇头,“裴公子的书房我怎敢进去,上次对我的教训还不够吗,我才不会这般不听话,惹怒裴公子。”她唉声叹气,“只是阿木,你昨晚可是偷懒了?”
 
 闻言,阿木乍然。
 
 “我昨夜可是回屋了,我见你打盹……”
 
 “小,小姐,小的错了,不应该偷懒……”
 
 “而且我一早出门时,你也不知,才导致柳小姐误会了我,可不是?”
 
 阿木低头,回想昨夜她确实在打盹,不知小姐何时回屋,何时出了门,只知道一早柳晴晴一脚将她踢醒,要求她进屋让洛云裳出来与她谈谈。
 
 面对洛云裳的质疑,阿木不敢说话。
 
 眼见如此,洛云裳倒也松了口气。只要裴府人不怀疑到自身上来,此事也就翻了篇。
 
 蓦然,一股强烈酸胀的刺激感涨满整个鼻腔,洛云裳喷嚏狠狠泄出,伴随一阵头痛欲裂,忽感整个身子虚弱许多,甚是发觉无比怕冷,整人缩进棉被之中。
 
 阿木多拿来了两个汤婆子,一个置于洛云裳脚底之处,一个放置她的胸前,让她暖和身子。
 
 暖意慢慢渗透身子,宛若一道阳光落在她身上,舒适温和便也渐渐入了梦。
 
 池边的石岩上,长出翠绿的青苔,一旁是一条搁浅的小鱼。洛云裳踩上青苔,小心翼翼蹲身,伸手抓起小鱼,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池水处,将它放生。
 
 怎料脚底一滑,洛云裳失了重心,猛然扑向水面,落入山中水池。
 
 不识水性的她拼命挣扎于其中,可山郊野外,除了她与奶奶生活于附近,便也无人在此。
 
 她拼命想发出声音,却被池水倒灌,视线被糊上一层层水膜,看不清摸不透,四肢胡乱拍打,鼻腔呛水,在力气消散之时,逐渐落入水中。
 
 冬日池水,表面虽有暖阳照射,可池中水,切骨之寒,刺入洛云裳的肌肤,令她失了意识。
 
 偏房之处,窗户损坏明显,不但闭不上,刮风下雨时丝毫无法遮挡其冷气。阿木用上木棍挡上,仍是有缝隙涌进寒风。
 
 直至下半夜时,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倏然冰天雪地般令人寒颤,蜷缩在被中的洛云裳在睡梦中瑟瑟发抖。
 
 阿木不知所措,怕洛云裳病情加重,连夜帮她更换汤婆子,给她加盖棉被。可漏风的屋子总是不如意,寒风侵蚀而入,褪去好不容易聚起的暖流,便如此让洛云裳病了两日。
 
 这两日,洛云裳卧床不起,无法向夫人请安。而裴秦墨也过了休假之日,去往朝廷面圣皇上。
 
 一身暗红色武官服坐落他身,腰间束上黑色腰带,头发束冠而起,剑眉星眼,气势磅礴,大步踏入朝廷之中。
 
 如今,裴秦墨为皇上心腹,极度关爱有加,一见裴秦墨便笑不拢嘴,更是因近日所闻,裴府即将迎来大喜之日,连连赞喜。
 
 “裴将军,歇息之日,你可是没得闲着呐。”
 
 龙颜大悦,下边各官跟随扬起嘴角。裴秦墨出列行礼,恭敬道:“皇上,裴秦墨愚钝,不知皇上指的是何事。”
 
 皇上大笑,又道:“没想到堂堂骠骑将军,厮杀战场,却在儿女情长一事竟如此羞涩。我可听闻容府大小姐遵循一纸婚约,入了裴府即将与你成亲。”
 
 被点到的容铭暗自一笑,便也从中出列,恭敬行礼,道:“皇上所言即是,我家女儿于一月前入了裴府,想着两人从未见面,便提前入府,撮合撮合。”
 
 “哦?”皇上若有所思,“那看裴将军这神态,可是不满容府大小姐?”
 
 裴秦墨眉目下压,单从皇上之言,得知皇上只知道容府女入了裴府,却不知容府私下手段,定是有人故意在皇上面前美言。而今日方见面,皇上便迫不及待一问,更是怀疑有人在后推动婚约一事。
 
 如今,如此按耐不住的只有容府,也就是站在他身旁的容铭。
 
 “皇上,容大人所言即是,容小姐已入我府中,正与我情感撮合之中。只是……”
 
 裴秦墨一顿,容德斜倪他,露出算计阴险之态。
 
 “只是什么?”皇上问。
 
 “只是至于婚期之日还需多些日子以后再定夺。”
 
 “感情之事,哪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即是要婚姻美满,定是要两情相悦。容大人,你说可是?”
 
 容铭低声下气,“是,皇上所言即是。”
 
 上朝前奏不长,皇上多关心裴府一事,便开始料理朝中他事。除了边关战事,就是跟紧修渠一事。
 
 上朝结束后,容铭紧跟裴秦墨身后,裴秦墨停下脚步,侧身。
 
 “容大人,可是要跟随我回到裴府,看望您的女儿?”
 
 裴秦墨清冷含笑,实则三分不羁四分不屑,目光尊敬望着容铭。
 
 要说两人在朝廷之位,容铭虽比他年长,仕途也比他来得久远,按道理来讲,裴秦墨是该听从于他。
 只是,如今裴秦墨已是骠骑将军,又深受皇上重视。裴府是历来的将军世家,是人人都想攀上的枝头,岂能是容铭得罪得起的。
 只要这婚事成了,这脸上的金将是千斤重,他人见他将是敬如上宾,容铭自然捧着裴秦墨。自嘲道:“哎哟,你看看我,人老了记性也差了,只顾着低头想着事,不小心就跟着裴将军的步伐走了。”
 
 “容大人,既然你把女儿送到我手中,那就应该明白,你有一半的命在我手上。”
 
 “裴将军,您这又是何意呢?”
 
 “今日皇上所说修水渠一事,想必您也参与不少。我虽是武官,可多少也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只是在想,裴府向来世代为将,风清气正,若是您要与裴府成为亲家,提前先要斩恶灭奸……”
 
 “裴将军,此话何意?”容铭倏然耷拉脸色,甚是不再嬉皮笑脸。
 
 这么多年来,关于父亲一事,裴秦墨自是查到了不少线索。父亲为何会死,死后的婚约又为何会被更换,事到如今又是谁占上风得到最好的回报,这一切皆在眼前。
 
 容铭定是当年一事的参与者,可单凭他一人,如能促成裴德思维缜密一案,甚是过于看得起他。定是还有人从中渔利,助其得手。
 
 “裴将军,原来您在此……”还未等裴秦墨发言,陈棕小步慢跑而来。
 
 裴秦墨抬眼望去,淡漠的目光有了些许光亮。
 
 “陈大人。”
 “陈大人。”
 
 陈棕虽在朝廷之上不起眼,却是他们之间流传的老好人。此人老实善良,只要他人有求,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他皆会一一帮助。
 
 常年救济灾民,几乎将家中银两全捐赠于公,清正廉洁。
 
 在皇上之下,有时显得嘴笨,可有时的计谋却深得人心,便也因此时而令人刮目相看,可也是个小透明。
 
 若他不是陈幕父亲,裴秦墨断然也不会在意此人。
 
 “二位可是在商量什么?”陈棕问。
 
 “陈大人,我家小女如今入住裴府,性子向来有些调皮,这正跟裴将军问问近日爱女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我看二位架势,以为在论什么大事。”陈棕一笑,转向裴秦墨,“近日无事,裴将军是否到陈府喝喝茶?顺便替我教训教训那臭小子,整日家中不待,日日不见人影,到处鬼混。”他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
 
 陈幕从小看着乖巧,实则骨子里叛逆至极,让他读书他偏要刀枪弄舞。本以为他找到一件乐事,怎知舞剑一半,便迷上了美色,日日夜夜沉迷其中,令陈棕很是头疼。
 
 裴秦墨与他常年交好,很多时候只愿听从裴秦墨之言,陈棕这才想着邀他前去,教训教训陈幕。
 
 “陈大人,我与陈公子不过是弟兄之义,不曾为他兄长,教训这事我看还需陈大人亲自来得好。”裴秦墨行礼,“秦墨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裴秦墨一如既往两袖清风,转身徐徐而去。在陈棕面前,容铭身躯卑微许多,伸手请他道:“陈大人,走吧。要不我去您府替您教训陈公子?”
 
 陈棕摸着胡子的手顿住,倪他一眼,“你啊,还是先把你的渠治好了先。”
 
 ……
 
 日正中天,柳晴晴见容府女连续两日闭门不出,倒是心悦。
 
 “小姐,这容府女都两日未出门了,你说她是不是快死了?”杜儿说。
 
 “不出来才好,这样姑姑也就不喜欢她了。”柳晴晴抬手整理衣袖,再让杜儿帮她瞧瞧发型。
 
 今日裴秦墨下朝便回府吃午饭,她要将最美的一面给到裴秦墨,没了容府女这碍事的家伙,甚是舒坦。
 不料还未踏出西房,便见到裴秦墨负手站于门前。
 
 柳晴晴嫣然一笑,喜上眉梢,伸手拉住裴秦墨,“阿墨哥哥,你怎么来了?”她甚是贴身于他,覃炎在旁抬手挡住。
 
 “柳小姐,小姐风范可不得失啊。”
 
 从小生活柳戈尔便教她,在外人面前皆要温婉淑女,切勿毛手毛脚,冒失他人。柳晴晴忽觉覃炎之言有所道理,悄然松手。又问:“阿墨哥哥可是来看我的?不过晴晴现在是准备去姑姑那吃午饭了。”她娇羞着低着头,“还是说,阿墨哥哥是来接我……”
 
 “晴晴,你先去吃饭,我等会到。”
 
 闻言,柳晴晴抬眸,却见裴秦墨目光落于偏房处,眼眶骤然一湿。
 
 “阿墨哥哥……”未等她喊住他,裴秦墨与她衣角相擦而过,推开偏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