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二次呼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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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划破空气，带起一阵焦灼的麻痒。艾尔海森睁开眼，在黑暗中不甚明晰的元素视野先捕捉到了在面具边散发不详光辉的物体。
而不详之物——‘邪眼’的使用者正熟练地单手操纵着驮兽缰绳，一边安抚驮兽，一边用雷电驱赶走成群结伴的夜行动物们。似乎是注意到了艾尔海森，她微微别过头，脸庞被一个张扬邪异的红色假面遮住。
艾尔海森记得，这是达达利亚的东西，用来盛放和遮掩那枚雷属性的‘邪眼’的装饰。而在纳伊拿走了邪眼后，这个就也顺势交到了纳伊手里。
毕竟现在的达达利亚——又或者说，占据了达达利亚身体的小吉祥草王纳西妲完全不会使用邪眼，她甚至不具备基本的战斗素养。
“抱歉，吵醒您了吗？”
“没事。”
或许是刚醒的原因，他声音有点哑，发音不算清楚。鼻音太重，震入耳道，有些奇异的痒。纳伊似乎觉得不舒服，偏了偏头，又伸出手，雷光微闪，又惊起一片沙蝎逃窜。
艾尔海森俯盯着向黑暗中的影影绰绰，反应有些迟缓。“……我们到哪了？”
“快到阿如村了。只是……情况有些奇怪。”
艾尔海森循着纳伊指出的方向向远处望去，深夜中的阿如村被火炬光辉照的明亮，那不仅仅是夜间巡视戒备用的灯火产生的光亮，光线将开阔的沙谷包起，其内似乎正发生着什么大事。
现在已经过了夜最深的时侯，夜色渐稀，即使是有什么彻夜通宵的庆祝，现在也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而这阵仗似乎也不是为了庆祝而办的模样。
艾尔海森看着那些人身上明显至冬产出的装备，和纳伊换了个眼神，小心接近气氛诡异的村落。
不一会儿，村里走出两名黑皮肤的男女，他们一边操着浓重的沙漠口音交谈，一边走出村门。“坎蒂丝，我最后说一次，这是赤王的赦令。你既然是沙漠人，我相信你应该得到了那个神谕。你违背的不是我的意愿，而是赤王的意志。”
被称为‘坎蒂丝’的女性冷静的答道。“抱歉，但……我依旧无法赞同您。那太奇怪了……而且现在是雨林的庆典时期，这时候去朝拜赤王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争执。我的职责是保护全村人，我无法为了一个……一个不确定的梦境将村民交出去。”
“不要找借口，坎蒂丝。你忘了是谁保护了阿如村不受风沙影响？是谁庇护了我们在沙海之中寻得方向、得到甘露和野果？我教过你，人不能在需要神的时候才信神，而不需要神的时候就背弃神。雨林人的卑劣之处就在于此，他们只把神明当作工具，而神明一旦要求付出什么，他们就只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我本以为你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我很抱歉。老师。”
“若真的感到抱歉，你就不应该拒绝我们带同胞去朝拜赤王。我们皆是为了神降下的旨意行动，你却因为雨林那些无谓的琐事与我们争执。”
虽然两人的口气都留有余地，但双方却谁都没有退一步的打算。僵持了一会儿后，男性叹了口气。“阿如村如果不参加这次朝拜，那么，‘神王’今后也不会再向你们提供药品和粮食。你能接受吧，坎蒂丝。”
“……必须要做到这么绝吗？”
“‘神王’不会帮助没有信仰的人。”
坎蒂丝再度沉默了，而被她称为老师的男性没有再多留恋，他大步离开了阿如村。
……看来运气不错。
艾尔海森从那些至冬配置的人群收回视线，看向纳伊。纳伊正把玩着达达利亚的面具，若有所思，看来也想到了同样的套话方法。
“能行吗？”
纳伊看向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跟在他们身后的达达利亚。“大概没问题，毕竟执行官本人就在这。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鬼上身？”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差不多，神上身。”
纳伊微微一呆，有些僵硬的将脑袋再度转向正用水元素变玩具望远镜的达达利亚（？）。“……那个是神？须弥的？还活着的？”
“如假也不包换的智慧之神。”
这位须弥的现任神明会找上艾尔海森也是偶然。多次接触禁忌知识对艾尔海森精神造成的影响让纳西妲对他的状态颇为关心，也因此，艾尔海森的虚空在回到须弥大约一星期后第一次受到了自家神明的临幸。
而在那之后，他也多少了解了自己国家的智慧之神竟只能仿照梦魇的习性天天靠虚空窜门各位子民的大脑学习知识，顺带当个心理治疗师。
……这么看来也着实有些凄惨了。
而在得知了愚人众的行动后，纳西妲提出希望能实地了解沙漠的情况。恰巧纳伊需要人管束达达利亚，艾尔海森也不想再听这男人贱兮兮的炫耀，供需迅速成立，艾尔海森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达达利亚的脑袋卖给了纳西妲。
而现在，第一次有机会外出野营的智慧之神正四处散发着她的好奇心。
纳伊斟酌的打量了几眼纳西妲，挂上面具，将驮兽套栓的钥匙拿出来。“……愚人众这边的套话我来解决。你和达……小吉祥草王先进村，要是有异常，我会给信号。”
“好。”
艾尔海森领着驮兽和纳西妲进入村内，负责夜间守卫的年轻人表情紧绷，仔细检查了两遍才放他进入。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闹剧，本应休息的晚上，阿如村却热闹如白昼，不少住户都从拨开一条缝的帘子后窥探着外界，似乎还有人家正在门口小声争执着。
他们行走在着混杂口音的争执中，让耳朵随意接受着四周的议论。“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开什么玩笑”、“你忘了过去那些人失踪的事了吗”、“说不定他们已经见到赤王了啊！”
脚步踩着最后一个激动的尾音中走进旅馆，刚才在村口的坎蒂丝也在，正和被吵醒的几位客人们解释。“抱歉。事出突然，我们没法安排更多，但我保证这之后不会再有这种骚乱。”
“你最好能保证，我可不希望在本该休息的夜半不得不自己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坎蒂丝的态度没有一丝波动。“……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保证。”
“哼，谁说得准。赤王信徒有活人祭祀的习俗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对你们而言，我们这种雨林人就是白白送上门的猎物吧。”
说话的人语中带刺，满脸愠怒。他长着一张典型的雨林人脸，白皮肤，高鼻梁，深眼眶下有一些焦虑症引起的青黑，但这点不足被他俊气的外貌掩盖了。和普通学者缺乏锻炼而导致脂肪堆积的累赘感不同，他体型很均匀，即使在雨林人之中，形态也很是出挑。
艾尔海森认识这张脸——大行政官辛格的儿子普拉卡什，也是这次学院争霸赛的参赛者之一。
注意到艾尔海森的视线，对方表情一瞬间有些扭曲，但很快，他又恢复成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就像是没见到艾尔海森一样，对身边的两人道。“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好好……”她身边的男性懒散的回应了一句，他看了艾尔海森一眼，给了他一个笑脸。另外一名女性则沉默着走回楼上。
现任财务部副长的女儿，明论派最快升上诃般荼的新锐天才，和知论派现任贤者卡瓦贡的长子……即使懒于记人的艾尔海森依旧能毫不费力的分辨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这两人也都是争霸赛的参赛者，也几乎可以确定是在赛中帮普拉卡什夺冠的助手。
学院争霸赛一般在庆典第二天，也就是后天举行，他们为了能准时到达比赛地点的赤王陵，现在出发到阿如村落脚也的确合理。
但既然他们在这……
艾尔海森看了眼门外，确认没有信号后，思索片刻，卸下微瘪的水袋走到柜台旁，向店主说道。“我需要补充水和干粮。”
顿了顿，他补充道。“再订间房。”
——既然鱼饵就在这，那就看看会钓出什么样的鱼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二次呼吸（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