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岁楹

13、找到场地

　　肖铁匠扭过身来，浑不在意的笑笑。“没事妹子，也没等多久，走吧。”

　　二人起步，离开。

　　路上肖铁匠问道：“妹子，你想在那个地段租房子呢？”

　　“肖大哥，我打听过了，占位大一些，价格又便宜，近河取水方便的话，大概就是朝衣巷这一片了，今日就劳烦大哥陪我将这一片都逛逛了。”

　　“小事，跟你大哥我说什么谢呢，见外了不是。”

　　二人脚程快，不到片刻就来到了朝衣巷，此时巷口房牙刚送走一位看房的人，还未走近，就已然能听到他欢悦的送客声，可见这单是成了。

　　着这朴素布衣，看着与市井民众没什么不同，腰间却绑着一条红腰带，较之他人，使其格外的有辨识度。

　　这人诚然就是云灼前些日子打听的朝衣巷的主理房牙李刚。

　　云灼与肖铁匠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肖铁匠快步走上前去，拦着了这位房牙，抱拳问道：“兄台，可是这片的房牙？”

　　李刚猛然被人拦下，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两人，尤其是看起来就有些凶悍的肖铁匠，心里不由得开始踹踹不安，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知兄台有何事？也是要看房吗？”他说话说的也格外委婉小心。

　　这时云灼好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站到了肖铁匠的前面，代替他进行交谈。

　　“是的，小哥，我和哥哥是从外地来到上京的，打算在这一片买一家院子，不知小哥能否领我们去看看？”

　　李刚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重新扬起了招牌式的笑容来：“当然可以了，两位这边请。”他边说边领着云灼和肖铁匠往巷子里去，“不知二位对这院子有什么要求没？不瞒您说，这一片的房子我都记得什么样，您只要说出来您的要求，我就能直接为您挑出最合适的。”

　　“要地方大一点的，附近最好是没有什么人的，家中人有些爱吵闹。而且”云灼适当地面露羞色。“我们的银钱不是那么的多，所以，也希望小哥能帮找一个价格不是那么高的。”

　　李刚听后，很是爽朗的笑了，拍着胸脯道:“行，包在我身上。”

　　他步履不停地带着云灼和肖铁匠往里面走去，最终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前。云灼看了看四周，这处的院子最偏，离旁边的院落很远，在这确实不必担心练习打铁花时会吵到邻居，马路很宽，无论是运铁器还是什么也都比较方便。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空间怎么样?

　　大不大？

　　“小姐提出那些要求后，我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这里离朝衣巷的居住的人家都有一定的距离，无论小姐家声音多大，想来对别人来说都不会那么扰人，而且这间院落也足够大。”李刚从腰间拿出了一串钥匙，仔细辨认了一会，拿出其中一把，打开了眼前的大门。

　　“这间房以前是巷子里的商人用来存放货物的，相对于占地来说，是巷子里最大的了，但是这地有点太偏了，外出采买，还是与邻人相交都不是那么的方便，所以价格也是巷子里最为便宜的了。小姐您看看还满意吗？”

　　路上交谈一路，李刚已经看出来这家里当家的不是那个领头的黒汉，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是以这种有关于决策性的话他还是侧重于云灼来问。

　　云灼起步进入院中，仔细观察四周，空空荡荡的，面积确实很大。前院是一排的房子，想来是之前给看守仓库的人准备的，后院有一处很大的空地，和三四间可以存放很多器具的大房间。

　　最令她惊喜的是，院子里还有一口井，这倒是不必再跑到巷子外的河里取水了，节省人力。

　　这布局很是符合云灼心里的设想。

　　云灼看到这心里已经是很满意了，但面上不显。

　　“这也还行吧，不知这处地价如何？”

　　李刚伸出一只手掌来“一百两如何？”

　　见云灼面露难色，李刚又忙道：“小姐这可不算贵了，这地方虽不在繁华地界，但到底不是什么偏僻郊外，而且这占地大小在这放着呢，您往别处瞧，可再没有比这更能符合您的要求的了。”

　　云灼叹气：“不瞒小哥说，我们一家是因家中收成不好遭了灾，万般无奈才卖了地来到上京寻出路，一路舟车劳顿，身上只剩下不到七十两，除去一家人的生计要顾，能拿出来的只有六十两了。”

　　“虽然。”云灼略带不舍地看向这座庭院“我对这座院子很满意，但实在是囊中羞涩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只好另寻别家，今日辛苦小哥了，白带了这么一段路。”

　　竟是要对半砍了。

　　不待李刚反应，云灼已是开始招呼肖铁匠离开了。

　　将要踏出院门的时候，李刚反应过来，连忙拦下他们。

　　“小姐别走啊，还是可以商量的。”李刚脸上露出割了一块肉的心疼神色来“六十两就六十两吧，小姐你看，咱们是什么可以去签房契？早点签完您也好安心是吧。”

　　到底是谁会早点安心啊。

　　云灼心里嘀咕，面上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吗？我们现在就可以……”

　　“妹子。”身旁一直未说话的肖铁匠此时突然开口，打断了云灼的话，并把云灼拉到了一边。

　　“他现在这样，有点不对吧。”他面色有点凝重。“这院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云灼朝他安抚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转过身来，云灼脸上扬起一抹笑，“小哥，我们今天就可以签房契，咱们现在就可以去衙门了。”

　　“好好，那走吧。”积极地令人一看就感觉不对，肖铁匠一度还想开口，但还是相信云灼，一直忍到房契更改完从衙门出来，那家伙抱着钱袋子喜滋滋地离开才开口询问。

　　“这房子一定有鬼。”他肯定的说。

　　云灼将手中的房契小心叠好放入怀中，“我知道。”

　　如果没有点问题，这个价格几乎不可能在上京买下这么大的一处院子。

　　“你今天就是冲着这间院落去的？”肖铁匠感到很疑惑，“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把我们带到那？”

　　“因为我们是外地人啊。”

　　外地人对当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情，不知道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云灼笑了笑“而且我们的要求还刚好跟那处院子的特征如此相符，他自然是想顺水推舟解决自己手里这个烫手山芋了。”

　　“那这间院子到底是什么问题？”

　　云灼想了想：“嗯，可能闹鬼吧。”

　　“啊？”

　　“哎呀，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我娘今天晚上做了红烧排骨，咱们赶快回去，叫上嫂子，一块回家吃饭吧。”

　　云灼催促肖铁匠快走，见他还是一脸凝重，道“放心了，我心里有数。”

　　“走吧。”

　　时光如流水，万般不由人。

　　出来时阳光正午当照，归去时已然西斜。

　　吃过饭，送了肖铁匠一家离开后，云灼就回了房间。

　　待到戌时过半，府中格外安静，云灼穿上衣服，走到院中，朝着暗处小声呼叫“暗六，暗六。”

　　漆黑的树上一团黑影飘然落地，顷刻间就到了云灼面前，一张脸就这么突然出现，倒是把云灼吓了一跳。

　　“你，晚上一直在那上面睡吗？”云灼抬手指向那片光秃的树。

　　暗六是个高冷的女子，闻言只是点头。

　　好敬业啊。

　　云灼由衷的赞叹，拍了拍她的肩道:“真厉害啊，辛苦了。”

　　直白的赞赏显然令暗六有些不适，她将被拍的那片肩膀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靠。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云灼咳了一声，正色道:“小六啊，你的轻功能带人吗？”

　　暗六的眉头微蹙，本着暗卫不能违逆主子的原则，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新的名字。

　　“可以，主子是想现在去朝衣巷的那处院子？”今日白天她都跟在云灼身后，自是知道她们今日都干了些什么。

　　“聪明。”云灼赞叹道，“世上本无鬼，如果有，那就是人在装神弄鬼。”

　　从酒楼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打听场地，逛到朝衣巷，看到那间大的院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动了心。

　　但打听途中，路口歇脚的大娘们一听到这个地方，就直摇头，说这地方自从原来主人家的闺女离奇死在那之后，就经常发生些诡异的事件。

　　还有人在夜半三更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来，总而言之，话里话外这都不是一个好地方，劝云灼再看看别的房子去。

　　但云灼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自是不肯相信闹鬼这个荒诞的事情，听了这件事，云灼反而在想，有这件事在，房价岂不是更往下降一降。

　　所以，她今天便是故意如此，引得房牙带她去的那处院子。

　　“走吧，我们去瞧瞧哪里到底有什么？”

　　暗六点头，上前一步，伸手直接揽住云灼的腰。

　　脚尖一点，连带着云灼便凌空而起，朝着外面飞去。

　　“哇！”

　　云灼惊呆了，想不到人生有幸，还能体会到武侠小说里的轻功。

　　真是。

　　太爽了！

　　下到目的地，就见云灼满脸倾慕地看向暗六，“小六，你好厉害啊，欸，你说我这个年纪学武晚吗？还能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