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未散》小丢总

22、暖意

　　翌日，姜冕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宿醉般的疲惫感仍未完全消散，但喉间不再干涩，身上也暖融融的。她想起昨夜那碗温补的参汤，和戚姝宁那句带着命令口吻的关怀，心中泛起一丝微澜。

　　用过早膳，她正准备去书房整理昨夜所得，一名侍女前来禀报：“驸马，殿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姜冕整理了一下衣冠，来到戚姝宁的书房。戚姝宁已端坐案后，正在批阅军报，见她进来，抬眸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如常：“气色好些了。”

　　“劳殿下挂心，已无大碍。”姜冕躬身行礼。

　　“坐。”戚姝宁放下笔，将一份密报推到姜冕面前，“边境急报，金戎近日调动频繁，似有异动。结合昨夜獠月教之事，恐怕不是巧合。”

　　姜冕迅速浏览密报，神色凝重：“殿下是说，獠月教在境内的活动，可能与金戎的军事行动相呼应？里应外合？”

　　“极有可能。”戚姝宁指尖敲击桌面，“獠月教利用邪术传递信息，效率极高且难以追踪。他们或许早已将我国边境布防、粮草储备等情报传递出去。我们必须尽快揪出朝中内应，否则边境危矣。”

　　她顿了顿，看向姜冕，目光锐利：“周、张二人虽被停职，但其党羽仍在。尤其是户部与兵部，必须彻底清洗。我已有名单，但需要确凿证据，方能动手，以免引起朝局动荡，反而给外敌可乘之机。”

　　姜冕明白，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她沉吟道：“殿下，獠月教仪式被破坏，其重要人物毙命，内应必然惊慌，或许会露出马脚。我们是否可以从与周、张二人关系密切、且有可能接触边境军务的官员入手，加紧监控？”

　　“正合我意。”戚姝宁颔首，“此事我已安排暗卫去办。另外，还有一事。”她压低声音，“我怀疑，宫中也有他们的眼线。”

　　姜冕心中一凛：“陛下身边？”

　　“未必是贴身之人，但消息传递必然有渠道。”戚姝宁眼神冰冷，“大婚前后，陛下对我们的试探，时机都拿捏得很准。这绝非巧合。”

　　两人正在密议，门外传来侍卫通报声：“殿下，刑部侍郎赵大人求见。”

　　戚姝宁与姜冕对视一眼，这位赵大人是张大人的门生，亦是其党羽中的重要人物，此时来访，意欲何为？

　　“宣他进来。”戚姝宁恢复了一派沉稳。

　　赵大人进门，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臣参见长公主殿下，驸马爷。”

　　“赵大人何事？”戚姝宁淡淡问道。

　　“回殿下，是关于张大人一案。张大人虽有过错，但毕竟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重病缠身，恳请殿下念在旧情，准许其家眷探视，并延请太医诊治。”赵大人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来为同僚求情。

　　戚姝宁心中冷笑，这是试探，还是想借探视之名传递消息？她面上不动声色：“张大人之事，陛下已有圣裁，本公主不便插手。至于探视与太医，按律法章程办理即可，若合乎规矩，本公主自然不会阻拦。”

　　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让赵大人一时语塞，只得讪讪道：“殿下英明，是臣冒昧了。”

　　又闲谈几句，赵大人便告辞离去。

　　看着赵大人离去的背影，姜冕低声道：“他来得突然，恐怕不止求情那么简单。”

　　“嗯。派人盯紧他，还有张府的一举一动。”戚姝宁眼中寒光一闪，“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