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未散》小丢总

21、阵法

　　亲卫们对洞穴进行了彻底的搜查，除了找到一些獠月教的邪神像、古怪的法器以及少量金银之外，并未发现预期的书信或详细计划。

　　“看来他们非常谨慎，重要信息可能都在那个死人脑子里。”戚姝宁有些失望。

　　“殿下，或许线索不在别处，就在这祭坛之上。”姜冕指着祭坛上那些复杂的刻画纹路

　　“臣曾在一本残破的《九州异物录》中见过类似图案，记载这是一种古老的‘聚灵传讯’阵法残篇。此阵极为繁复，需以特定血脉或信物为引，配合咒语及天时（比如月圆），方可将意念或简短信息传递至极远之处。”

　　她蹲下身，指着纹路中几个关键的节点：“殿下请看，这些节点的磨损程度与周围不同，显然近期被频繁使用过。他们很可能是在通过这种方式，与远在金戎的獠月教高层保持联系！”

　　戚姝宁闻言，仔细查看，果然如姜冕所说。她眼中露出惊叹之色：“你竟连这等偏门学识都知晓？若非你点破，我们只怕要空手而归了。”

　　这一刻，她越发觉得姜冕学识渊博，心思缜密，远超寻常书生。

　　姜冕微微垂眸：“臣只是平日喜欢翻阅杂书，侥幸记得一些。” 她心中暗忖，若非为了查案博览群书，涉猎广泛，今日恐怕也难识破此阵。

　　“即便如此，也已极为难得。”戚姝宁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这阵法虽未能直接提供他们阴谋的内容，但却证实了獠月教与境内势力的紧密联系，以及他们所图非小。更重要的是，我们破坏了他们的仪式，抓住了重要人物（虽已自尽），必能沉重打击其气焰！”

　　她看着姜冕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清俊的侧脸，想起方才她危急时刻的果决与机智，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涌动。这个“驸马”，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带来惊喜。

　　清理完战场，救下的百姓被妥善安置，一行人趁着月色返回公主府。

　　回到府中，已是后半夜。戚姝宁吩咐下去准备热水和姜汤，又召来医官为在打斗中受了些轻伤的侍卫诊治。

　　姜冕虽未受伤，但经历连番惊险，精神高度紧张，加之山洞阴寒，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乏力，寒意侵骨，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戚姝宁见状，眉头微蹙，对侍女吩咐道：“去把陛下前日赏赐的那支百年老参取来，即刻熬参汤给驸马送去。”

　　“殿下，不必如此麻烦，臣无碍……”姜冕连忙推辞。

　　“让你喝就喝。”

　　戚姝宁语气不容置疑，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手也这么凉。你本就体弱，经不起这般折腾。下次再有此类行动，你还是在府中等消息为好。”

　　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姜冕浑身一僵，心跳骤然加速。戚姝宁的动作自然而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这与她平日里冷峻的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让姜冕一时不知所措，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臣……臣真的没事。”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低下头，不敢看戚姝宁的眼睛。

　　戚姝宁的手停在半空，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她收回手，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但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热。

　　“咳……参汤必须喝，然后好好休息。明早不必早起请安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寝殿，步伐比平时略显匆忙。

　　姜冕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触碰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暖意。心中那种酸涩又带着一丝甜意的复杂情感，愈发清晰起来。

　　这一夜，姜冕在参汤的作用下睡得还算安稳。而主殿内的戚姝宁，却有些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姜冕掷出匕首时坚定的眼神、分析阵法时专注的神情、以及自己触碰他额头时，对方那瞬间的僵硬和脸颊飞起的红晕……

　　“我这是怎么了？”戚姝宁望着帐顶，喃喃自语。她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如此复杂难言的感觉，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子”。是因为他屡次相助的感激？是因为他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欣赏？还是因为……那副过于精致易碎的皮囊下，隐藏的有趣灵魂？

　　她理不清，只觉得心绪有些纷乱。而洞房之夜那句“在查明真相之前，你我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此刻回想起来，竟让她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