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今晚给你开开眼儿！》不才明主弃

6、无头僵尸

　　爷爷没注意。
　　狗娃子捏着玉坠子站在后头，仔细的查看着，玉是好的，捏在手里很舒服，狗娃子翻了个面，看着玉上隐约刻着俩字儿，但或许是过于模糊和久远，看不清了。
　　这东西似乎是从李老二家的门板子上掉下来的，如此，倒是别人家的东西喽？

　　拿别人家的东西不好，狗娃子想着，就塞了回去。
　　爷爷在屋里头看着李发财，周围围了一圈的人，狗娃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刚冒出头儿来，李发财大吐，那些个脏东西险些溅到身上。
　　狗娃子赶忙后退。

　　“救命啊！”
　　“爷爷！您可一定要救救他们啊！”李发财边吐边喊着。
　　他的嘴巴长得很大，手断了一只，好在爷爷也会些包扎的本事，就替他收拾了伤口；可另一只手，却没什么办法。

　　李发财蜷缩着身子，断了的胳膊倒还好，被包着多少没有触目惊心；然露在外边的那个，不要太好，方才还只是小小的，如今竟然像个鸡爪子了。
　　想到先前吃的鸡鸭肉，狗娃子有些恶心，看来以后要少吃肉才是了。

　　爷爷拧着眉头，“他们在哪儿，从那条路上去的？”

　　听到爷爷问，不光李家两口子着急、那些个孩子还没回来的更着急，李发财都这样了，那自家孩子可咋办呢！
　　难道，都没命了！他们抖搂着手，几乎都要晕厥过去。
　　李发财眼中瞳孔逐渐涣散，爷爷知道他也是无力回天的，想再写点符箓，或者传输些气力给他，可李发财哆嗦抖动着胸/膛，从里面，掉出来一卷破纸。

　　爷爷拿过来瞧着。
　　狗娃子也好奇，凑过去看，这张破纸只有半截儿，上面的字儿几乎都要看不出来。
　　狗娃子见着个纸上有个东西眼熟，悄悄揣着袖子不做声。

　　“走！我们去瞧瞧！”
　　爷爷向来雷厉风行，做事儿不墨迹。
　　狗娃子被爷爷突如其来的嗓门子吓了一跳，赶忙说着好，然而李老二家的却不理解。
　　去哪儿？
　　这是怎么了？

　　看着李家的嫂子着急，狗娃子安抚嫂子说道。
　　“俺和爷爷去山里头看看，老话说得好，五步之内必有解药，还是要回去瞅瞅地。”
　　狗娃子又怕李老二对着儿子说些难听的，赶忙对着叔叔补充。
　　“好好照顾俺哥，一定要等俺们回来啊！”

　　“切记，不要给他吃东西！”爷爷黑着脸。

　　狗娃子虽然看不懂上面画的是啥，但从爷爷的表情来看，不是很妙啊。
　　他替爷爷背着包袱，小步子忙不迭的，刚穿过人群走到门口就见六婶子背着个包袱过来，里面新鲜的油饼味儿很重，狗娃子咽了口口水。

　　“他爷爷，又出去啊！”
　　“你看咱家也没啥好东西的，这是李老二家的嫂子让俺给你们做的饼子，说是谢谢爷爷，本想着要送爷爷家里去，既然爷爷要出门，那就给爷爷啊！”
　　六婶子递给狗娃子。

　　狗娃子赶忙接过。
　　虽然六婶子话多，但人实在是好的；狗娃子乖巧的和六婶子问候。
　　爷爷模糊的眼睛闪动了两下，谢过了六婶子。

　　村口的老槐树底下，众人看着狗娃子和爷爷进山。
　　六婶子刚烙完饼子，本想着跟爷爷和狗娃子一起吃个饭，陪陪他们爷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上路了；她也是幸亏自己手脚利落，做事快，这才赶上了趟。
　　不然一老一小的，在外头又得吃些草根干巴馍馍。

　　目送俩人走远。
　　人群逐渐散去，这会子天已经暗了下来，六婶子安抚着其余的人家一起回去，毕竟烙饼的糊涂面儿还有，孩子的事儿当然重要，但自己的身子不能坏了。
　　她这么安抚着，刚要带着大家伙儿转身离开，便听到村子外边那条道儿上传来了叫唤声。

　　这么晚了，又这么黑，村里头还刚出了怪事儿。
　　这种人不能留着，六婶子跟在爷爷那边，也知道要避讳些事儿，可一个没看住，刘家六妗子就冲了出去。
　　刘家的六妗子儿子也跟着李发财进了山，如今没个音信，任凭是谁都会着急。
　　六婶子无奈，只好跟着出去。

　　没走两步，就看着六妗子已经把那人扶起来了。
　　李老二打眼儿一瞧，这不是那谁吗！
　　那个收了他家破碗儿的人啊！

　　想到这儿，虽然说是换了些钱，但儿子半死不活的，任谁不心疼！
　　李老二从老槐树底下找了根树枝子，对着那人就打了过去。
　　收货的人儿哎呦哎呦的叫着，赶忙跪在地上求饶，说着好话。

　　说是见过这人，六婶子不敢说仔细留意过，只能说是他来的时候，自己从李老二家里走过，多的也是听说和传闻。
　　六婶子觉得这人不太对，怎么这么巧就又回来了？

　　她看这人穿着个黑色的褂子，上面油渍好像半年多没洗过一般，手里头拿着拐杖，背着的包袱里鼓鼓囊囊的。
　　六婶子想提醒大伙儿不要搭理，但她一个人，拉不住大家。

　　李老二怒气冲天，虽然要打人但是被其余的拦下。
　　六妗子直接跟那人对面跪着，问道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山里事儿。
　　那人眼睛贼溜溜的转了几圈，开始压着嗓子像鸭子叫般的张嘴。

　　六婶子想赶忙去追爷爷和狗娃子，接过被李老二叫住。
　　贼溜溜的人站起来，从怀中摸出了张废纸。

　　“这啥啊！”六婶子皱着眉头，有些反感。
　　不知道是不是干活太累了还是咋地，六婶子看着这张纸有些晕。
　　转身靠在大槐树上休息，望着天边黑了吧唧的云彩，期待着狗娃子和爷爷快点会来。

　　是不是要下雪了？
　　这天看着就不好啊。
　　不过瑞雪兆丰年，对于粮食来说，雪下点，总归比旱着好。
　　狗娃子随手摘了根儿草，放在嘴巴里头嚼着。

　　爷爷神色凝重，突然停住了脚。
　　他望着从村子中走出来的路，老眼昏花有些个看不清楚；怎么招惹上的？
　　自己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竟然整个村子都变了。
　　他望着自己枯黄的手掌，指尖有些发黑。

　　人变成诡，这是多少年都没听过的趣事儿了。
　　爷爷记得他小时候，也是陪着自己的爷爷在这山里边走。
　　那会儿，他就听他的爷爷说。

　　说这山里头藏着东西，据说是千年前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块烂肉。
　　但是当时的皇帝老儿觉得这是个宝贝啊，就派人在这里头架起了锅子炼丹。
　　自演化万物众生、爱戴天下之行者层出不穷，修行修仙的当然数不胜数。
　　可有些事儿，真的不是想着就能实现的。

　　爷爷盯着山头上，哪里光秃秃的看似什么都不曾有过。
　　不知道哪儿来的风声，竟然引诱的人下去瞧着；山洼沟子虽然穷的与世隔绝，可村中的人资质都是极好的，相对于外边花花世界中的修行者，这里的，更为纯粹干净。
　　由此引发祸患也不是没有可能。

　　爷爷掐着手指头，低头看向狗娃子。
　　狗娃子还太小了，他不能没人照顾，六婶子老实，定能帮着狗娃子到外面去看看世界。

　　冷风吹过，狗娃子紧了紧帽子，抬头看着爷爷的眼睛。
　　被北风吹过的脸干干的，有些个掉皮，他蹭蹭干涩的脸，虽然不舒服，但只要能跟爷爷在一起，就称得上万事大吉。

　　山脚下的风比路上的还要更大，眼瞅着月亮就爬上山坡了，狗娃子想着找个草窝对付一宿，明日再赶山路。
　　然爷爷说，刻不容缓，也只好继续挪着脚。

　　没牵着驴子，狗娃子不知道爷爷累不累，但自己属实有点吃不消。
　　可爷爷总是说村子里的李发财等人，和其余的后生，他们也只能加快脚步。

　　林中的风渐渐地消停下来。
　　大概是冬日，连鸟儿都少见。
　　狗娃子觉得有些冷，脚趾头冻得跟光脚踩河面一样。
　　他依偎在爷爷身边，赫然抬头，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树杈子上，挂着个随风飞的布条子。

　　狗娃子打了个哆嗦，好奇又害怕，“爷爷…”

　　“嗯。”
　　爷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并拢着指头，挥动，那树杈子上的布条子就掉了下来。
　　狗娃子小碎步跑着去捡起来，然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栽倒在地上，鼻子有些磕出小血；他不想让爷爷分心，用袖子摸了摸，低头一看。
　　那块被自己丢了的玉佩，不知道啥时候又跟了上来。

　　月光算不上皎洁，也勉强能看的清楚东西。
　　狗娃子摸了又摸，确定自己没看走眼儿；他鼻尖上刚好落下滴血渍，落在玉佩上。
　　玉佩闪了闪，没了动静。
　　既然跟着…那是不是有缘分呢？

　　狗娃子不敢收下，索性又扔进草里头，心里默念：如果再来一次，那肯定拿着。

　　想罢，就捡了东西回头。
　　布条子是白的，捏在手里头软乎乎的，还发热。
　　狗娃子借着月光，想再看几眼，没注意到爷爷来到了跟前儿。

　　狗娃子捏着布条，只觉手上黏糊糊，像是臭屁虫被捏爆了，还有股怪味儿；他刚想捏住鼻子，发现另一只手上，也有块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