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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魂骨玉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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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狗娃子先前也不是没和小伙伴们上过山,可如今这幅面貌确实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看向爷爷,爷爷面色凝重,彷佛下一秒就会激动的大吼大叫、心里毅然难受彷佛是压了块大石头上去。
忽然,夜色黑幕之下的林子中传来渺远而又轻妙的呼喊声,那声音如同烟云萦绕在狗娃子身边,狗娃子有些害怕,冬日的寒风呼啸,可这声音居然像是个柔弱的男子?
“在哪儿~我的儿~我的儿~!”
狗娃子缩短了脖子像是个老乌龟、蜷缩着爷爷身侧,爷爷脸蛋儿被风吹得通红冰冷,苍老得皮肤之下是红肿的血管儿;他并不比狗娃子心态更为松懈,心里不禁念叨自己有些个草率,草率的心急迫切的想要解决这座山上的东西。
“爷爷,这山上到底是有些啥啊!”狗娃子甩开手里的东西,握着爷爷的衣角不愿意松开,他小心翼翼地跟在爷爷身后。
可若大森林看起来越发透露着阴险的气息,抬头看去,漆黑的夜空并没有半分月光,睡于冬日枯朽的树干枝桠散发出迷人的黑色,狗娃子眼底有些恐惧,虽然跟在爷爷身后很是安全,但对于环境的恐怖感知是不会骗人的。
狗娃子猛地转过头,他总忍不住去想,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和爷爷。
爷爷是厉害的修者,他的法宝也很厉害,他的修力也很厉害,要是有东西靠过来,爷爷一定会把它们全部打败!狗娃子想着,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就如同…
在李家门楣上见到的哪个红色的衣服的哥哥。
他要什么来着?
狗娃子有些记不起来,眼皮子也开始沉重。
昏昏沉沉的就要倒在地上。
呼。
冷风带着冰碴子般宛若刀子在脸上划过,狗娃子打了个激灵发现爷爷手中原本握着的符箓整个的发黑,不透光的黑,在本就没有光的深山里头像是凭空多出来个黑洞,爷爷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对着狗娃子道。
“这玩意实在是凶悍,要是老爷子我回不去了,娃子你好好的跟着…”
话音未落,只见林中赫然亮起千万盏灯火,幽兰色的光带着阵阵刺痛鼻子、直入脑门子的香味儿?狗娃子这才恍然大悟,这香味儿,这眼熟的,是哪个吊在门上的人?!狗娃子刚要张嘴对着爷爷念叨自己遇见的事儿,林中虎啸龙吟响彻山涧。
山洼沟子冬日实在是冷,冷得透骨,冷得人都不想出来,先前村子里的人还打趣道:别地方的熊啊蛇啊什么的冬眠个冬季,山洼沟子这边的得睡个半年!
脚下软塌塌的,彷佛千万条布袋子缠绕形成的山,狗娃子脚下发软,没站住,咣当撕拉声响过后便消失在了爷爷面前;爷爷本就和狗娃子相依为命,这孩子苦,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能报答这孩子的,能保护好这孩子安康便是重中之重了。
爷爷没多想,跳了下去。
洞穴里实在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都是夸张的。
甚至,狗娃子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他动动胳膊肘子,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划了道口子,好在天冷,胳膊上的口子没有流出血来,整个伤口迅速的结了冰,狗娃子急忙地将袖子撩起来,生怕伤口和衣服长在一起。
爷爷呼唤声在黑暗中作响,狗娃子道,“爷爷,那是啥啊,怎么这么吓人,咱还没到怎么就被打了。”
爷爷咳嗽几声,狗娃子顺着爷爷的咳嗽声找过去;爷爷肺不好,爷爷有肺结核;看不见的爷爷抽出为数不多的光符箓,点燃,握在手中照亮了片片地方,狗娃子刚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布条,他伸手想再拉住,可爷爷手中的光符箓随着声音同时熄灭、小声道,“别动!”
“这里怕是有蜘蛛!”
“蜘蛛?”
“什么蜘蛛在冬天也能结网?”狗娃子收回了手。
怀中的玉佩稍微的发出些温度,狗娃子穿的厚,把玉佩包了个严严实实的,没有露出半点光痕;他走到爷爷身边把他扶起来,爷爷摸索着通道的口子带着狗娃子继续走,“传闻中这山里头封印着个上古的诡物,千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只不过百年前怕是有人在这里做了手脚,不然…”
“山洼沟子这么穷的地方也能被注视着?”狗娃子打断了爷爷的话。
“山洼沟子以前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据说当年有个王爷打了胜仗,结果爱人没能等到他回家就病死了,王爷伤心,来到和爱人初遇的地方拔剑自刎,也就有了后来山洼沟子的事儿,或许王爷的血脉中流着当时纯粹的修者血脉,落在了诡物封印上,阴差阳错的就让它重新活了过来。”爷爷说着,压低声音。
“这个诡物大概会制造些幻觉,让人分不清事儿,再者就是引诱周围的山川草木飞禽走兽异变!危险的很,先前我迟迟不来也是没有把握,如今也是我的命数!”
“不会的!”
“爷爷!爷爷这么厉害,怎么会心甘情愿的随了命数!”狗娃子在心里悄摸摸的揣测,原来那个见过的漂亮小公子,还穿着嫁衣的小公子居然是王爷的爱人,真是浪漫的佳话;想来那个玉佩,也是王爷和小公子的定情信物!
两双脚步踩在蜘蛛结成的网上,狗娃子心里感叹,“这么大的网、得是多大的蜘蛛啊!”他想着、走路有些恍惚没能及时摸索到前方的东西,脑袋就撞了上去。
在寂静黑色的世界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爷爷…”
“想必,这就是通往昔日王爷和王君的门了、不知里面的东西会如何…”
爷爷总是把些许不能听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狗娃子对此有些不乐意;其实这种情绪老早前就有了,但狗娃子还是小心翼翼的信赖着爷爷,爷爷不会骗自己,爷爷也是为了自己考虑;爷爷伸手试探着门,忽然,幽深的走廊背后,传来阵清脆的落地响声。
看不见的世界中,人的感官会被无限的放大,狗娃子回头,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滚动的喉头,有些紧张的拉近了爷爷缠绕在腰上的布条子。
轰!
“啊——!”尖叫,空荡的地穴中似乎除了尖叫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动静儿。
狗娃子心脏几乎蹦到了嗓子眼,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逃命!一定要逃命!
人对于危险的感知并非是空穴来风的!狗娃子刚要继续和爷爷说这话、好歹要安抚着自己的情绪、然他拉着爷爷的裤腰带转到正面时、手指猛地触碰到些黏糊糊的东西,他哆嗦着将手指放到鼻子底下细细轻嗅。
唰。
砰。
气流?
还是别的什么?冬日的气味总是传播的缓慢,狗娃子自觉脑子也被冻得不能思考。
狗娃子棉鞋有点漏风,裤腿子绑带也有些松,不紧;他的脚踝很快的,像是河岸上的随风劲舞的小野草,被冻的没了知觉,就似乎是长了块冰冰在上头;狗娃子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这是啥玩意啊!
双双搅扰人思绪的手顺着他的裤腿子,缓慢的生长,藤蔓,树枝,他不敢低头,生怕看到比只只猩红瞳孔更可怕的东西;但好奇心趋势,他不得不看去。
“爷爷!”
“爷爷啊!”
黏糊糊的东西被沾染在指尖,狗娃子鬼差神使彷佛被双硬手控制、他没办饭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咧开嘴角、他怀中的玉坠子射/出隐秘光环。
正当老头子聚精会神施法施咒,没想到是自己的孙子将自己从妄虚之海中生硬的拉扯回来,老头子眉头压得很低,这座山上封印着的诡物实在是狡诈、不知何时自己已然被困入其中;他颤抖着手在腰包中摩挲着剩余的符纸。
从仙代便流传下来的祸患,经历了新朝等年代,居然还在活跃?难道先前经过村子的人真的是…爷爷想转身护着狗娃子,可密窖中寒风凛冽的来处,朦胧的少男身形已经有了大形,不达成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爷爷揉揉枯槁眼睛,看清了那个少男影子下被抓住的村中男子们。
他们的眼窝深深的凹下去,额头上冷汗随着身前缓缓开启的大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爷爷年迈,自觉是苟延残喘,守了村子一辈子,继承了恩师的衣钵却未能了却其心愿,岂能当得上孝忠二字?
他从布袋中摸出两张符纸、摸黑贴在跟随在身子后狗娃子的身上。
他能感觉得到,狗娃子此刻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他做完手上的事儿,还未等开口跟狗娃子客套两句,便听着了耳畔孙子的呻吟声,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时破了个洞,空旷的胸腔唯有热血的心脏;他瞪眼,再抬头,那个身披华服的人形已然到了洞口,鬼魅笑着。
“等你许久了,没想到,你真的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