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157、第157章 岁岁年年人不同

　　深夜，录音棚的灯光还亮着。文森特收好琴谱，靠在沙发上。马库斯坐在对面，手里转着一杯咖啡，语气不算沉重，却带着一丝提醒意味。

　　“2000年的压力可不小啊。”他叹了口气，“你今年没什么大动作，电影只剩下《猫鼠游戏》撑场面，但影坛已经涌现出不少新人。那几个面孔，一个比一个醒目。”

　　文森特挑了挑眉，静静听着。

　　“新人们的票房很猛，制片厂商爱他们。但是你的朋友们今年的表现也都很两眼。你看怀特，凭借《美国派2》，又把他推回大众的视野。那种青春喜剧的热度，你很清楚，观众一笑，票房就上来了。”

　　“亨利就更夸张了。”马库斯顿了顿，目光里带着点复杂，“《角斗士》，现在可是奥斯卡的大热门。前两年他还因为几部片子不抗票房，被迫接一些男三男四的角色，甚至靠发专辑混口气。可这次完全变了，你见过他现在的样子吗？浑身都是肌肉，完全像换了个人。那种魁梧的气质，硬生生把他从奶油小生变成了罗马战神。翻身仗打得太漂亮了。”

　　文森特心里一震，脑海里浮现出亨利旧时的模样，清秀、带着少年气，没想到如今却已是另一副姿态。

　　“还有卢卡斯。”马库斯摇头笑了笑，“今年连发两张专辑，全都大卖。年底开启巡回演唱会，又在音乐颁奖礼上拿奖拿到手软。他的曝光度太高了，现在他的代言几乎无处不在。”

　　空气里弥漫着一点无形的压力。

　　文森特没急着回应，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记忆里闪过片场高强度的动作戏、录音棚里反复推敲的旋律、以及米高梅那几个月的股权谈判。

　　“所以你得想好，”马库斯的语气缓了下来，却更像一句忠告，“在这场角力里，你要靠什么继续站在巅峰。光靠旧的荣誉，不够了。”

　　文森特静静地听完马库斯的话，神色没有多少波动，只是抿了抿嘴角。

　　“新人出现是必然的。”他淡淡说道，声音不急不缓，“我也不可能永远站在顶峰，总会有人替代我。”

　　马库斯怔了一下，看着他，似乎有些意外这份平静。

　　文森特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慢晃了晃，目光落在水面泛起的涟漪上，继续道：
　　“影坛就是这样，潮水一浪接一浪。今天是我，明天是他们。能做的就是把每一部作品拍好，把音乐做好。我没必要去抢谁的位置。”

　　他说这话时，没有自嘲，也没有倔强，反倒像是在陈述一个规律。

　　录音棚的空气安静下来，马库斯叹了口气，心想这份冷静，也许正是文森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马库斯翻着手里的行程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过几天卢卡斯要开演唱会，邀请你去当嘉宾。你要不要顺便考虑下，你也有一年没办自己的演唱会了，歌迷其实很期待。”

　　文森特靠在沙发上，微微摇头，目光落在录音棚角落里堆着的半成品乐谱。
　　“算了吧，我的专辑还没录完，不想开。”

　　他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马库斯轻叹一声：“你要知道，现在乐坛的竞争比影坛还快，你要是太久不出现，热度会被抢走的。”

　　文森特淡淡一笑：“我不靠频繁的演唱会来证明自己。等音乐准备好了，再唱给他们听也不迟。”

　　马库斯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神色从容，最终也没再多劝，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觉得这人有时候真的太固执了。

　　几天后，卢卡斯的演唱会在洛杉矶体育馆拉开帷幕。场馆外灯火通明，入夜的空气里全是观众兴奋的喧嚣。场馆内，荧光棒组成了一片炫目的星海，粉丝的呼喊声几乎没停过。

　　演唱会过半时，灯光骤然暗下，卢卡斯对着麦克风笑着说：“今晚我请来了一位特别的朋友，你们一定想不到！”

　　音乐响起，屏幕上闪现出某首经典组合曲的前奏。追光灯一转，文森特从舞台侧面走出，瞬间全场沸腾，观众的尖叫声汇成了震耳欲聋的浪潮。

　　当他和卢卡斯对视时，舞台上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们还在那个组合里，第一次一起唱这首歌。两人并肩站在舞台中央，一个音色温润深沉，一个充满爆发力，歌声在巨大的场馆里交织，观众挥舞着荧光棒齐声合唱，泪水与笑容交织。

　　舞台上的大屏幕打出一句话：“我们曾经一起走过。”引得全场粉丝心潮澎湃，几乎要哭出来。

　　一首歌曲演唱结束，卢卡斯笑着搂住文森特：“是不是很久没看到我们同台了？今天算是小小的圆梦。”

　　台下观众疯狂呐喊：“再来！再来！” 还有人高声喊着组合另外几位成员的名字。

　　文森特只是笑着挥手，简单说了一句：“据说他们会来下一场，下下一场。”瞬间引发全场新一轮轰动。

　　而他自己，却依旧气定神闲，带着一种不急不躁的从容。哪怕周围的氛围热烈到极点，他的笑容依旧安稳，就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并不害怕潮流更迭，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属于自己的时机。

　　后台的马库斯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感慨：别人拼命追赶，他却像是一直在等风来。

　　当大屏幕上闪出当年组合的logo，背景音乐响起的那一刻，观众席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叫，许多人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几十张当年的海报被举得高高的，甚至有人还保存着老旧的应援灯牌，灯光有些褪色，但依然亮着。

　　“天啊，这首歌！”
　　“终于等到合体了！”
　　“我追了十几年，没白等！”

　　有的粉丝已经泣不成声，边流泪边喊着歌词，嗓音嘶哑，却依旧拼命大声唱。

　　当文森特和卢卡斯肩并肩站在舞台中央，合唱那首组合时期的代表曲时，场馆里瞬间成了一片大合唱的海洋。荧光棒摇得整齐划一，仿佛要把当年的辉煌与此刻的狂热叠加在一起。大屏幕还切出了一些当年组合的MV片段：青涩的笑容、稚嫩的舞步、青春的气息。

　　舞台上的两人对视一笑，歌声里带着岁月的痕迹，却也比从前更加成熟和笃定。卢卡斯唱到高音时，文森特稳稳地补上和声，那一刻，粉丝们仿佛真的穿越回了五年前。

　　全场观众挥舞着手里的横幅，上面写着：
　　“我们还在，你们还在。”
　　“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们。”

　　有人哭喊着：“老天啊！合体了！终于合体了！” 声音带着颤抖，却盖不过整个体育馆的欢呼。

　　而文森特依旧只是微笑着，沉稳、淡然，像是在默默回应所有热情：他珍惜，但不急于追逐。哪怕全场的泪水与欢呼交织，他依旧从容，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走得不快，但从未停下。

　　演唱会结束后，后台依旧热闹，工作人员忙着收拾器材，助理们端着毛巾和水来回穿梭。卢卡斯满头大汗，脸还红着，兴奋劲儿没完全退去。

　　文森特走上前，递过一瓶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啊，不光是演唱会圆满成功，还要恭喜你结婚了。那段时间我在忙，没来得及去参加婚礼。”

　　卢卡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里却泛着一点湿润。他上前拥抱了文森特，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能来，今天就够了。”

　　空气里短暂地安静下来。卢卡斯低声补了一句：“当年的那些事，我已经放下了。你是队长，我一直知道……只是，回不去了。”

　　文森特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多说，只是点头微笑。他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张宣传照——那是刚才舞台合唱时的定格画面，两个人肩并肩站着，身后是全场的荧光海。

　　那一刻，两人都明白，青春的合体只能在舞台上短暂重现，现实却早已各自分岔。

　　2000年的奥斯卡夜。洛杉矶杜比剧院外，红毯铺陈在闪烁的镁光灯下，像是一条通往荣耀的星光大道。摄影师们高举着长枪短炮，主持人和记者们的呼喊此起彼伏，所有镜头都在追逐着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

　　电视机前，文森特静静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他没有出席这场盛典，而是选择在家中守候。他的目光从未离开屏幕，红毯上一张张明星的面孔闪过，但在他眼里都只是过客，直到露娜的出现。

　　露娜身着一袭华伦天奴赞助的深红礼服，修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冷艳而自信的身姿，红与黑的对比在舞台灯光下耀眼得几乎刺目。她微笑着面对记者的镜头，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成熟女性的风采，不同于往日的亲和，如今更多了几分属于“影后候选人”的气场。观众席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她的名字被一遍遍喊出，犹如巨浪。

　　文森特在电视机前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那一刻的温度。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复杂的感受——既是骄傲，也是隐隐的距离感。

　　镜头很快捕捉到亨利。他的出现让不少人侧目。与几年前“奶油小生”的形象相比，他如今浑身肌肉线条分明，西装衬托得他肩背宽阔、身形魁梧。他目光坚定，步伐沉稳，每一步都透着自信与力量。记者们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闪光灯不停闪烁，似乎在见证一位“全新版本”的他。

　　文森特看着亨利，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曾经一起拼搏的同伴，如今已用另一种姿态杀回了赛场，重新站在聚光灯下。而自己，正静静地坐在家中，看着他们的光芒在舞台上交错。

　　随着红毯环节结束，典礼正式开始。主持人调侃连连，现场笑声阵阵，但文森特的心思始终没被这些热闹牵动。他只盯着那个名字——露娜。随着一个个奖项揭晓，掌声、惊叹声、欢呼声接连不断，而他心里唯一在等的，是“最佳女主角”的那一刻。

　　舞台灯光骤然暗下，只留下金色的聚光灯照亮中央，两位重量级嘉宾缓步走上台，手中闪烁着象征无上荣誉的金色信封。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将要揭晓的是——第72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嘉宾的声音低沉而庄严。

　　大屏幕亮起，候选者的名字和片段依次出现：

　　琼·艾伦，《暗潮汹涌》中的冷峻从容；

　　朱莉娅·罗伯茨，《永不妥协》中那股爆裂的真实力量；

　　章子怡，《卧虎藏龙》里含蓄的东方之美；

　　露娜，《你可以信赖我》里那段触动人心的泪光与笑容交织的表演。

　　荧幕上响起她的片段：那句台词落下时，她眼里的无声崩溃与温柔坚持，让人心脏一紧。观众席随即爆发出热烈掌声。镜头切到露娜——她双手紧握着小小的手包，肩膀微微颤抖，努力保持微笑，可眼神里的紧张几乎藏不住。身边的人轻轻拍她的手，鼓励着。

　　音乐声起，像鼓点般沉重，似乎与在场所有人的心跳融为一体。

　　嘉宾缓缓拆开信封，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所有人屏息凝神。

　　“而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得主是——”
　　嘉宾停顿了一瞬，露出微笑，声音拉长：
　　“露娜·加西亚 ——，凭借《你可以信赖我》！”

　　随着露娜的名字被念出，全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摄像机扫过观众席，每个人的反应都充满了真实与情绪。

　　老牌影后们纷纷站起身，掌声中带着肯定和微笑，她们眼里闪烁着欣慰与赞许，像是在默默承认这位年轻演员的实力，也像是在感叹岁月更替。有人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她做得太好了，这个奖属于她。”

　　年轻演员们则几乎无法抑制兴奋，有的双手抱头，有的尖叫着挥舞手臂，像见证了一位偶像的胜利，也像看到自己的梦想投射在舞台上。

　　坐在观众席中央的文森特的合作者们——那些曾在片场、录音棚与露娜并肩奋战的人——彼此交换目光，笑容里带着骄傲和暖意。有人轻声说道：“她真的配得上这个。”另有人忍不住拍着身边人的肩膀：“看到她终于拿到影后，太值了。”

　　镜头再次切向露娜，她泪眼朦胧，捧着奖杯，微微颤抖着鞠躬致谢。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有的观众站起，齐声鼓掌，有的人挥舞着节目单和手中的荧光棒，还有观众轻声呢喃：“终于等到了……太棒了！”

　　这一刻，全场的焦点与情绪都凝聚在她的身上。掌声、尖叫声、欢呼声、感叹声交织，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共鸣，像是整个影坛都为她的努力和才华而欢呼。
　　当那座沉甸甸的小金人递到她手里时，露娜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滚落脸颊。聚光灯下，她红色礼服宛如燃烧的火焰。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谢谢……谢谢你们。这一刻对我来说，就像不真实的梦。”
　　她望向台下，含泪笑了笑：“谢谢我的导演，谢谢整个剧组，你们让我相信了自己可以做到。”

　　她停顿了一下，胸口起伏，似乎在努力克制情绪。然后，她抬起头，声音缓慢而坚定：

　　“最后……我想感谢一个人。虽然他今晚没有在这里，但他一直在我心里。谢谢你……文森特，是你一直相信我，让我坚持到今天。”

　　全场掌声再次爆发，观众们纷纷起立，许多人眼角泛红。她举起奖杯，泪光与笑容交织，成为这一刻的绝对主角。

　　电视机前的文森特静静望着屏幕，眼中闪烁着骄傲与激动。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在对露娜隔空回应：“你做到了。”

　　颁奖典礼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全场几乎屏息。主持人手中握着金色信封，缓缓开口：“接下来，将揭晓本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候选者的片段依次播放：

　　《角斗士》中亨利饰演的坚毅果敢的角色；

　　《卧虎藏龙》里的深情剑客；

　　《毒品网络》里的冷峻领袖；

　　观众席上，老牌影后们微微前倾，手轻握座椅扶手，眼睛眯起，嘴唇紧抿，呼吸几乎屏住；年轻演员们抱头、交叉双臂或手握节目单，身体前倾，目光牢牢盯着舞台；摄影记者忙着调焦，手指紧扣快门。

　　文森特坐在电视机前，双手握紧，手指关节微白，眉头微蹙，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像是能透过电视看到台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主持人拆开信封，停顿了一秒，全场静得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而今年的最佳男主角是——”

　　“亨利·卡威尔，《角斗士》！”

　　刹那间，全场爆发出尖叫和掌声。亨利愣在舞台上，脸色瞬间涨红，嘴巴微张，肩膀轻微颤抖，几乎站不稳。他硬汉形象下的身体此刻完全失控，泣不成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手握奖杯的手都微微发抖。

　　台下观众的反应各不相同：

　　年轻演员们尖叫着挥舞双臂，有人手捂嘴，眼睛红了，低声惊呼：“完全没想到他会拿影帝！”

　　老牌影后们微微点头，轻拍身旁同伴的肩膀，眼角带笑，低声评价：“意外，但实至名归。”

　　旁边的摄影记者急忙按快门，镜头捕捉他泪眼盈盈、颤抖握杯的瞬间。

　　台下的观众们低声交换眼神，嘴角微抿，带着复杂的心情——既惊讶又带着几分无奈，显然被忽略在颁奖词之外。

　　亨利终于缓过神来，哽咽着开口：“谢谢……谢谢大家，这一路真的太不容易了。”他吸了几口气，声音颤抖而坚定：“我要特别感谢我的老婆，没有她，我不可能撑过那些艰难时光。”

　　他环顾台下，却没有提及几个曾经并肩奋斗的好友，泣不成声中似乎完全被自己的情绪淹没了。

　　台下观众有的低头叹息，有的握紧拳头互相窃窃私语：“完全没想到，他拿了影帝……真的辛苦了。”
　　有观众站起拍手，泪光闪动：“硬汉也会流泪啊！”
　　年轻演员们纷纷点头，低声感叹：“真没想到，他能拿影帝，太意外了。”

　　亨利捧着奖杯，泪水、笑容和颤抖交织，他硬汉的外表和此刻泣不成声的形象形成鲜明反差，让人无比动容。掌声如潮水般在剧院里回荡，而他哽咽又坚定的声音，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艰辛与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