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156、第156章 筹划3

　　几天的奔波与探听，让马库斯终于带回了确切的消息。
　　米高梅内部果然一团混乱：
　　有的高层想尽快卖掉手里的股份套现离场，有的则寄希望于等待大买家抬价，还有几位董事各自暗中和潜在的收购方接触，整个公司像一张被撕裂的纸，谁也说不清真正的走向。

　　文森特坐在办公室里，听完汇报，眉头紧锁
　　“这对我们是机会，也是麻烦。”

　　马库斯点点头：“机会在于，没有人能一锤定音；麻烦是，他们各自的小算盘，会让沟通和谈判变得无比复杂。”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决定不再等待所谓的大决战，而是采取更为稳健的方式
　　先收购散落在外的一部分股票，把自己的声音放大。

　　“哪怕只是几个百分点，也能让他们不得不把我们摆上谈判桌。”马库斯冷静地分析。

　　文森特点点头，但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买卖。
　　和这些股东打交道，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耐心与人情。
　　有人贪心，有人谨慎，有人甚至只是想借机抬价。

　　会议室的白板上很快写满了名字和比例
　　这是一场需要一一敲门、逐个磨合的长跑。

　　文森特盯着那些名字，轻声自语：
　　“米高梅不是一天建成的，要想拿下它，也不可能一夜完成。”
　　在一个不大的私人会所里，文森特和马库斯终于见到了米高梅的一位老股东，雷蒙德。
　　他年近六十，眼神精明，手里握着不到 2% 的股份，虽然比例不算大，却是目前想法最好猜测的。

　　桌上咖啡还冒着热气，雷蒙德先开口：
　　“我听说你们在外面很活跃啊，想要染指米高梅？呵呵，不是件小事。”

　　文森特笑了笑，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示意马库斯开场。
　　“我们相信米高梅的未来，但也清楚它需要新的方向。您的股份，如果能和我们绑在一起，会比单独抛售更有价值。”

　　雷蒙德轻轻摇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
　　“价值？我更关心价格。现在有几家基金已经在找我谈，开出的数字比你们报的要高。说实话，我不差钱，但我讨厌被低估。”

　　文森特终于出声，声音压得很低：
　　“雷蒙德先生，您在米高梅几十年了，您比谁都清楚这家公司正在分崩离析。基金只是为了套利，他们会把米高梅肢解卖掉。您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雷蒙德目光一闪，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理想主义，年轻人。你说的也许没错，可理想能换来多少美元？我手上的股份，可不想砸在手里。”

　　马库斯适时补充：“我们不会让您吃亏。我们现在的报价只是第一步，未来我们计划推动新的融资轮，到时候您的股份价值会成倍增长。您会从一个被动的股东，变成真正的股权合作方。”

　　雷蒙德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我喜欢你们的热情。但我更喜欢看到诚意。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他端起咖啡，起身告辞。
　　只留下文森特和马库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才只是第一块石头，要翻动的，还多着呢。

　　一家新晋投资人的豪华顶层公寓里。
　　落地窗外是洛杉矶的夜景，香槟、雪茄、电子音乐……氛围更像派对，而不是谈判。

　　这位年轻股东名叫凯文·特雷格，不到三十岁，靠硅谷科技公司上市赚到第一桶金，随后买入了米高梅约 2% 的股份。

　　他斜靠在沙发上，穿着球鞋，手里摇晃着酒杯，看着文森特和马库斯，嘴角带着挑衅的笑：
　　“你们要收购米高梅？哈哈，真是有意思。一个演员，跑来玩资本游戏。你知道这听上去多像笑话吗？”

　　文森特不动声色，马库斯替他开口：
　　“凯文先生，我们不是来开玩笑的。米高梅现在动荡不安，我们有诚意提出收购——”

　　凯文直接打断，语气嚣张：
　　“诚意？别跟我说空话。要我的股份很简单——出比市场价高 30% 的报价，不然免谈。”

　　文森特眉头微皱：“30%？你太高估了这点股份的价值。”

　　凯文大笑：“那是你的看法。市场价是给普通人的，我的股份？呵，我要的不只是钱，我要的是看你们是不是冤大头。你们真要收购，就必须证明你们比别人更傻、更有钱。”

　　马库斯忍不住反驳：“如果所有股东都抱着这个心态，米高梅只会更快瓦解。你真的想让自己手里的股份变成废纸吗？”

　　凯文耸耸肩，毫不在意：“我投这玩意儿就是赌。要是烂掉？无所谓，我还有其他项目。但如果有人愿意高价接盘，那就是 jackpot（头奖）。你懂了吗？”

　　空气一度凝固。
　　文森特盯着他，语气冷了几分：
　　“凯文先生，我们不是来给你送钱的。如果你只想找冤大头，那我们不会是那个冤大头。”

　　凯文仍然笑着，但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毕竟，他也清楚米高梅的局势，若真全面崩塌，他的 2% 可能连今天的一半都卖不到。

　　最后，他把酒杯放在桌上：“行吧，你们先走。也许哪天我心情好，会考虑降个价。”

　　文森特和马库斯离开时，心里都很清楚：
　　这个年轻人不是不松口，而是想看他们能熬到什么地步。

　　地点在比佛利山庄的一处老宅。房子里到处挂着上世纪黄金年代的电影海报，墙角还有早已泛黄的奥斯卡奖座。

　　这位制片人名叫哈罗德，七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穿着老式的西装，动作缓慢但目光犀利。他是米高梅的老股东之一，手里握着大约 2% 的股份。

　　当文森特走进客厅时，哈罗德从皮椅上站起，伸出双手：
　　哈罗德笑容温和的说道：“啊，孩子，我记得你第一次拿影帝的时候，我就在场。时间过得真快啊。坐，坐。”

　　文森特笑着点头，寒暄几句后切入正题。
　　“哈罗德先生，我直说吧。现在米高梅内乱，我们打算增加话语权，需要您的支持。”

　　哈罗德缓缓吸了一口雪茄，目光飘向墙上那张泛黄的《宾虚》海报，语气像在回忆：“米高梅啊……这家公司对我来说，就像一段青春。可惜，现在的年轻人不懂了，他们只看数据和利润。”

　　他转过头来，眼神忽然锐利：“不过，我也不是单纯怀旧的人。你要买我的股份，价格不是问题，但我想知道，你能给我什么？”

　　文森特愣了一下：“什么条件？”

　　哈罗德微笑，但笑意背后带着一丝算计：
　　“人情和利益。你知道的，在这个行业里，面子比钱更值钱。我手里还有几个项目，资金一直拖着。你要是真有心收购米高梅，那帮我把这几个电影盘子推上马。票房成败不重要，但署名要好看，要能让人记住老哈罗德还在这行。”

　　马库斯皱眉：“哈罗德先生，您这条件相当于要我们出资给您兜底啊。”

　　哈罗德（淡淡一笑）：“这就是人情。你是影帝，你的名字在片单上能多撑几年票房神话，我需要的就是这一点。而你要股份，就得拿点真心出来。孩子，这叫双赢。”

　　文森特沉默片刻，低声回应：“我明白了。我会认真考虑。”

　　哈罗德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别误会，我是真希望你能成功。只是啊，在好莱坞，没人会白白把筹码交给别人。记住这一点。”

　　文森特和马库斯走出那座老宅时，夜风吹来，文森特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他在笑，但笑里全是算盘。”

　　收购陆陆续续花掉了整整三个月。几番拉锯下来，文森特终于握住了 7% 的股份，一跃跻身米高梅前十的股东之列。表面上看，这是个不小的成就，但在资本角力的战场上，这点份额依然不足以左右大局。

　　时间转眼来到十二月。洛杉矶的冬天并不算冷，可空气里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今年文森特没有电影上映，他拒绝了所有的颁奖典礼邀约，也没有再踏上红毯。媒体纷纷揣测他是不是在“淡出公众视线”，但真正的原因只有圈内人才清楚——他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押在米高梅的股权争夺战上。

　　然而，局势却陷入了僵持。

　　最大股东始终没有松口，对外放出模棱两可的态度，既不卖，也不表态支持任何一方。

　　其他中小股东则在观望，他们各怀算盘，想要利益最大化，等待谁能出更高的筹码，谁能拿到最后的主导权。

　　之前激烈的扯皮与谈判，如今都停摆了，仿佛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踩下了刹车。

　　会议室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文森特和马库斯一连几周没有再接到任何实质性的回复。电话那头总是一些含糊其辞的回答：“再谈谈吧”，“过完年看看情况”，“现在不是好时机。”

　　夜深人静时，文森特独自坐在家中的书房，桌上摊开的是一份份收购方案、资金流向、潜在合作人的名单。他点燃一支烟，眼神凝重——在表演的舞台上，他能驾驭任何角色，可在这场资本的戏里，他必须学会如何等待，如何算计，如何在沉默中谋局。

　　《黑客帝国》终于在年末顺利杀青。那一刻，片场的掌声与庆祝声此起彼伏，可文森特心里却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今年除了《猫鼠游戏》之外，他几乎没有其他作品上映，而那部片子更像是一部娱乐性极强的商业电影，根本不在冲奖的考虑范围里。于是，他干脆把所有颁奖典礼的邀约都推掉了。

　　年末的日程表罕见地空白，他重新把重心放回生活——录制新专辑，在录音棚里尝试新的旋律与编曲，偶尔和制作人讨论到深夜，但那种创作的疲惫与电影片场的高压完全不同，反而让他觉得愉快。

　　露娜的这一年同样收尾在复杂的心情里。她主演的《你可以信赖我》收获了不错的口碑，却没能在票房上走得更远。无休止的宣传期让她精疲力竭，她常常在文森特面前抱怨，“感觉自己被拴在一台永远停不下的机器上。”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给自己一个彻底的假期。

　　文森特提议：“去个远点的地方吧，能把这些事全都抛开。”

　　露娜笑着摊开旅行杂志，手指落在一页金黄色的沙漠照片上：“埃及怎么样？金字塔、尼罗河……就像穿越时空一样。”

　　文森特愣了愣，随后笑出声：“好，那就埃及。”

　　窗外是好莱坞冬夜清冷的月光，屋内却弥漫着一种久违的轻快与浪漫。他们终于可以放下剧组的灯光、资本的算计，只做一对普通的恋人，准备启程去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