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109、第109章 签约新人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客厅，文森特穿着灰色居家短袖，坐在落地窗旁的长椅上，手里握着一杯冰美式，神情淡静但警觉。

　　门铃响起。

　　不一会儿，马库斯推门而入，身后是克里斯·克莱因和文森特的一位老朋友怀特·马丁。

　　克里斯穿得很正式，一件笔挺的夹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而怀特则更随性些，牛仔外套下摆皱着，脸上挂着笑，看得出有些紧张。

　　文森特站起身，淡淡点头示意后请他们坐下，然后望向马库斯，调侃马库斯：

　　“你这效率够快的了。”

　　马库斯摊摊手：“你要是知道，可能还得往后面排，不如早些解决。”

　　空气顿时静了几秒。

　　克里斯先开了口，语气诚恳：

　　“我知道今天突然登门不太合适，但……我想亲口说。我们，想加入你的公司。”

　　文森特没有接话，目光落在怀特的身上：“你这是被请来当说客的吗？”

　　怀特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他有些无奈：“我知道他之前拒绝过你，但是每个年轻人都有冲动的时候，怎么可能会预测到后面要发生什么事情。”

　　文森特语气平静，却锋利得像刀锋贴着皮肤：

　　“几个月前想签约你们，你们怎么说来着？‘不确定方向’，‘有新的电影准备拍摄’——这些话我都还记得。”

　　他放下咖啡杯，缓缓坐回椅子里：

　　“现在，为什么想回来？”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开口：

　　“我在好莱坞走了一圈，看到了一些东西。也撞了几次墙……我们以为平台会给我们空间，但最后他们要的只是执行，而不是表达。”

　　怀特也急忙接话：

　　“我以为有资源就能做出东西，后来才发现资源只能帮你站上台，但表达的‘语气’，必须得自己熬。可我不知道怎么熬。”

　　他低下头，有些羞愧：

　　“我承认，当初他们拒绝你，是因为他们以为你走的那条路太慢，也太理想化了。但后来我们看到你在一部一部片子里，慢慢撑出你自己的语言、你团队的质感，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斟酌词句，
　　“还有一种，不怕孤独也不怕冷场的韧性。”

　　文森特没有说话，手指轻敲着椅扶。

　　克里斯补了一句，声音平稳：

　　“我不是想躲在你后面，我是想和你站在一条线，用自己的方式，把你那种‘标准’复制下去。”

　　马库斯这时候看向文森特，缓缓说：

　　“他不是来讨机会的，是来认清自己想走的路了。”

　　文森特抬头，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神情依旧冷静：

　　“如果你是来找捷径的，这里没有。如果是来找‘流量’，我们也没那么大资源能推。如果是因为你想重新成为创作者——那可以谈。”

　　他停顿片刻，补了一句：

　　“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主动把台阶伸过去。你得自己走进来，自己做决定，然后也得自己，扛得住我们团队的要求。”

　　克里斯和怀特几乎同时点头。

　　那一刻，文森特目光微动，缓缓起身，伸手指了指客厅角落里那块写着排期表的白板：

　　“今天下午三点，有我们的会议。你们要是真想加入，就别做访客，从那场会开始听。”

　　他转身去厨房加热咖啡，背影松弛但不再拒人千里。

　　马库斯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对克里斯和怀特低声说：

　　“他算是走对门了，但能不能留下，就他怎么站稳了。”怀特点点头，因为在他的心理，文森特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

　　可能因为谈完了，文森特也放松了很多，和怀特说话也没太遮掩：“怎么只有他自己来了？”

　　怀特叹了口气：“其实中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们拍的电影《美国派》上映之后，票房还不错，抛来橄榄枝的人不少，托马斯·伊恩·尼古拉斯早早就签约了CAA，背靠大树好乘凉。克里斯签约了一个经纪公司GTA，但是资源不多，恐怖电影拍完之后很久一段时间没有工作。然后就和平解约了。”

　　文森特了然，和他想的差不多：“你最近在忙什么？学校放假了吗？”

　　“最近专辑销量不错，哥伦比亚希望我能开几场演唱会，但是我还没想好。”怀特的兴趣不大，所以不是很上心。

　　“没有接新的戏吗？”文森特奇怪。

　　怀特摇摇头，神色平淡：“《美国派2》年底会开拍，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也不会再拍什么电影了。”
　　“你呢，最近怎么样？我不在的日子里，过得还好吗？”

　　文森特递给怀特一杯咖啡，有些苦笑：“你们走了之后，就剩我一个人住这个破房子。能过得好才怪。”

　　怀特小心翼翼，避免谈论內芙的事情，再次刺伤文森特：“你也知道，我最近谈了女朋友，应该不太可能回来住了。”

　　文森特表示理解：“我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屋内，落在原木茶几和两人之间的地毯上。文森特换了件深色短袖，坐在沙发一角，身子微微前倾，神情专注。

　　克里斯坐在对面，一条腿翘着，一只手托着下巴，像是在酝酿一个早该说出口的问题。

　　文森特开口了，语气平静却带点探问意味：

　　“今天上午你说得挺清楚了，想加入公司，想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你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以后想做什么？”

　　克里斯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他低头想了几秒，然后慢慢抬起头：

　　“我以前……其实从没认真想过‘以后’。”

　　他苦笑一声：

　　“小时候想当明星，后来真当了；想拍杂志、走红毯、进大制片厂，结果也都拍到了。可等真的站在那里，我发现自己像个过客，轮到我了就说台词，说完就走。”

　　文森特没有打断他，只是默默听着。

　　克里斯顿了顿，眼里泛起一点自嘲的光：

　　“我试过找感觉，可是演到后来，越来越像在模仿‘一个明星该有的样子’。就像我活成了一个‘成功模板’，但那个模板不属于我。”

　　他吸了口气，声音低了些：

　　“所以我才想停下来，想自己写东西。不是大制作，不是好莱坞模式的套板。我想拍点边角料的故事——拍边缘的人，拍不响亮但真实的事，拍城市里的孤独、拍朋友间的错过，拍我这些年亲身经历、却没人愿意听的那一面。”

　　文森特的目光变得深沉，像是被他说进了心里。

　　他缓缓点了点头：“那你不只是想‘演好’，你是想‘说话’。”

　　克里斯认真地看着他：“对。我想从一个被导演调度的演员，变成一个能建造语境的人。我知道这不容易，我也还在学。但我想试，哪怕慢。”

　　文森特靠进椅背，嘴角微微扬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克里斯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文森特轻声答道：

　　“你在说‘作者性’。不是明星，不是偶像，也不是合格工人——而是‘有署名的创作者’。”

　　他微微挑眉，带着点难得的鼓励：

　　“这条路很少人走，也确实不讨喜。但你如果真想走，我不会拦你，反而会给你地方练。”

　　克里斯眼神一亮，嘴角弯起一个由衷的弧度。

　　文森特继续道：

　　“来到公司后，可能不会立马给你电影男一号，可能需要你去磨练演技，我看过《美国派》，你的演技在青春片里面没有问题，但是在其他类型的片子里面会表现得怎么样，还需要证明。我明年有一部艺术片，如果可以，你去试镜看看能不能吃这碗饭。”

　　克里斯有些激动：“真的可以吗？”

　　文森特看着他，语气淡然却笃定：

　　“可以。你要的是一次真正的转向，不是一次曝光机会。那我给你空间。但你得证明你不是在逃避明星身份，而是真的想成为另一个身份。”

　　空气沉静下来，克里斯认真地点头，眼里是久违的坚定：

　　“我明白。这次不是为了红，是为了留下点我自己。”

　　文森特望着他，轻轻点头。虽然文森特只比克里斯大两岁，但是在演艺事业上，他是名副其实的前辈了，出道四年，斩获奥斯卡，唱片大卖，这样的履历是无数的青年人想要争取的。

　　天色已暗，文森特家的客厅灯没有全开，只有落地灯投下一圈温暖的黄光。文森特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沉默地看着茶几上的资料——那是克里斯亲手写的一份个人计划。

　　马库斯坐在一旁没说话，默默喝茶。他知道文森特正在做决定，而且这种决定，没人能替他下。

　　屋里静了很久，文森特终于轻声开口，语气里没有太多情绪：

　　“他没掩饰自己的狼狈，也没装作自己多有方向。”

　　他轻轻笑了一下，低头点着烟，但没抽，只是让它在指间慢慢燃着。

　　“这年头，肯说‘我不知道，但我想试’，已经很难得了。”

　　马库斯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是说，决定了吗？”

　　文森特点点头，神情很淡，但语气却坚定：

　　“签他。”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不因为他曾红过，不因为他能不能带项目，也不因为他有没有资源。就因为——他是那种愿意把‘重新开始’说出口的人。”

　　马库斯笑了笑：“你挺吃这一套。”

　　文森特也笑，眼里却透出一种疲惫后的清醒：

　　“不是吃这一套，是我知道，那种人才是真的愿意学、肯跌倒、扛得住低潮的人。我要的是这种精神。”

　　马库斯合上笔记本：“那我明天拟合同。”

　　文森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份草稿，喃喃自语：

　　“我们都从错误和迟疑里走出来……他愿意承认自己当初拒绝我，那就是他配得上的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