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芳华》航行帆

9、元宵节

　　那天后，然初语变得黏人，天天都要一起睡，还要有早安吻、晚安吻。
　　然黎本认为自己不是很喜欢别人黏着他，但真当然初语磨磨唧唧的，倒也没有多不舒服。

　　早晨，窗帘隔绝了大部分阳光，整个屋里昏暗一片。然黎推了推埋在胸前的毛茸茸的脑袋。
　　“初语，起来了。”
　　见然初语嘟嘟囔囔说了几句，然黎也闭上眼，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初语，今天正月十五，你是不是明天开学？”然黎看了看日历。
　　“是呀，我们是正月十六开学。”
　　然初语说：“明天就开学了，趁着今晚玩玩吧。晚上吃汤圆，然后我们去看灯展好不好？”蓝倚这里经常在元宵节这天有灯展。
　　“行。”
　　傍晚，两人去了超市买汤圆。
　　然黎推着购物车，然初语就在后面跟着。“哥哥，吃巧克力棒吗？”然初语端详着拿起一盒百奇。然黎粗略扫了一眼：“行，想买啥买啥。”
　　想买什么买什么，这句话然黎常说，却也总是对然初语说，小的时候，然黎会攒零花钱，只为了能给然初语买一个喜欢的玩具。长大了，他总是用奖学金给然黎买东西，他怕然初语吃苦。
　　他舍不得然初语吃苦，尽管他自己过的也很苦。
　　结账的时候，购物车里堆了一大堆零食，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和一袋汤圆。
　　结账时，然初语“嗖嗖嗖”地往收银台上放了好几个盒子。
　　然黎大致瞟了几眼，察觉到不对劲，手快拿了起来，“特大号超薄”这几个字也直直扎进他眼睛里。
　　就像是一头猛虎冲进他的眼睛撕咬他的视网膜一样。

　　他恶狠狠地把那几个盒子又塞了回去，正对上收银员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
　　收银员一愣，却还是手快地扫完了东西，问道有没有会员。
　　“没有，直接付。”然黎冰冷地付完钱，又冰冷地转身就走，留下然初语一个人提袋子。
　　提袋子不算吃苦。
　　然初语欠揍地凑到然黎身后，可怜巴巴道：“哥哥，袋子好重，一起提嘛。”
　　“提个屁。”
　　“这又不是屁……”
　　然黎恼了：“你他妈……”但无奈，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你个小畜生。”
　　说完，一把夺过然初语手上的袋子，自顾自往前走。

　　然初语一看，他哥没生气，只是羞的，就开心了起来：“好好，那我以后不说了，哥哥我们一起提好不好嘛。”
　　然黎“哼”了一声，把袋子的一边分给他。

　　回到家后，然黎把东西都放好，在厨房里煮汤圆。
　　大约十五分钟后，他端着两个碗走了出来：“初语，吃汤圆。”语毕，然初语就从房间窜了出来，坐到了椅子上：“还蛮快的嘛。”
　　“是啊，快吃吧。”
　　然初语拿勺子舀一个，吃了起来，汤圆是芝麻馅的，一咬破，芝麻就涌了出来。甜甜的，很好吃。
　　然黎也吃了一个，太甜了，他皱了皱眉：“这个太甜了吧…”
　　“诶？还好吧。”
　　“嗯，那赶紧吃吧，吃完出去。”

　　夜晚，华灯初上。
　　然黎的手冻得厉害，他用力地握了握拳，有点麻木的痛。忽然，他的右手被温暖的地带紧紧抓住，然黎低头，是然初语。
　　然黎赶紧把手甩开，说道：“我手凉，你不用帮我暖。”
　　这回然初语把他的两只手都握住了，皮肤因接受到凉气有点刺痛，但他还是紧紧握住了。
　　“我心疼。”
　　然黎的手掌一阵温暖，指尖还暴露在外。他把手握成了拳，怕指尖碰到然黎的手，凉到了。
　　紧接着，然初语又把然黎的手揣进了兜里，暖意从指尖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心好像也被包裹着，温暖、舒服。

　　灯展的地方还要检票，两人站在人群中。
　　然黎脸色很不好，讨厌在人挤人的地方。过了一会，终于排到他们。然黎拿出手机，出示了票。
　　往里走，就完全是一长街的小吃，两人也就慢慢往前走。头顶上有灯鱼，然黎盯了好半天，吐出一句：“好丑。”
　　然初语也没想到然黎的评价如此犀利：“呃……哈哈是挺丑的。”
　　然初语静静地看着然黎，看见他盯了旁边的章鱼小丸子好久，便问道：“哥哥，要吃吗？”
　　“不用了。”其实他是想吃的。然黎不会表达自己的需求，错过了之后，又会后悔。他总是希望下次可以勇敢说出需求，可下次也依旧会错过。
　　走远之后，然初语拍拍他的肩：“哥哥，你等我一下。”

　　四分钟后，然初语端着一盒热气腾腾的章鱼小丸子跑了过来，他捧到然黎面前：“哥哥，我觉得你想吃，所以买了。”
　　“我不是说不吃吗，你怎么买了……”章鱼小丸子的热气往上飘，熏得然黎眼睛有点酸。
　　“我想吃行了吧。”然初语盯着他，“但是我吃不完，你也一起吃嘛。”
　　然黎被他盯的有点不好意思，拿起了签子，扎了一个吃了起来：“你想吃就说嘛，还要让我也吃，万一长胖了怎么办。”
　　“长胖我就不要你了。”
　　他随口来了句玩笑，却发现然黎好像有点当真，对方说：“那好吧。”
　　“那我怎么办？”
　　然初语这才意识到，连忙抬起他的脸搓了搓：“哥！我开玩笑的，对不起嘛。你长胖了也没关系，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然黎。”
　　他说着，紧紧把然黎圈入怀中搂了一下。

　　夜晚，屋内没关灯。然黎轻轻地摸着然初语的头发，柔声道：“初语，明天早上我送你吧。”
　　然初语的声音闷闷的：“哥哥，我不想开学，我也不想你开学，我就见不到你了。”
　　然黎轻笑：“什么呀，你不是能和我视频？”
　　“但我想在现实中见到你。”
　　“等五一吧，那个时候我回来带换洗衣服，然后给我过生日好不好？”然黎的声音十分温柔，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好哦，我要给你挑生日礼物。”
　　“去你丫的，你去年买的什么你忘了？”是一只毛绒蟑螂，当时吓了然黎一跳。
　　然初语凑上前亲了亲然黎的嘴唇，又埋进他的胸前。
　　“行了，你老趴在我胸这块干什么？没断奶啊。”
　　“好软，这是埋/胸/大法。”
　　“？”

　　“你真的是……”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