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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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们就这样坐着，没有说话。
快午夜了。整个世界很安静。有微微的寒意从半掩的铁门外涌进客厅。
“你靠我身上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熬呢。”楚何月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我真是困了，很想就这样睡过去。
“嗯。”我把头抵在她的胳膊上，含含糊糊的应着。
“家里有毯子么？这样睡要着凉的。”楚何月提醒着，我想起我的小衣柜里还有一床很久没有用过的薄毯。
“嗯，我去拿。”
我起身离开，在衣柜里翻出那床毯子。太久没有用过，也没有晾晒过，它和里面很多我儿时的衣物放在一起，有着挥之不去的樟脑丸的味道。
我在房间里展开它，轻轻抖了一下，试图抖去那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还有那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岁月的阴凉。
回到客厅，楚何月把毯子全裹在了我身上。她说：
“你睡吧，我没事的。”
裹着毯子，靠在楚何月身上，闻着檀香和樟脑丸的味道，还有楚何月身上的气息，我很快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夜里我感觉到楚何月起身几次，我迷迷糊糊看着，是给母亲续香。她仍然很恭敬的点香，上香，行礼，再坐回我身边，继续给我倚靠。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黎明的天色从窗外透进来，又是一个晴天。我就这样靠着楚何月迷迷糊糊睡了一夜。
“几点了？”我仍然把脸抵在楚何月的胳膊上，喃喃的问。
“快六点了。”楚何月很快回答我。
“哦。”我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直起身。
这时我才发现，父亲已经坐在对面的方凳上了。
“爸。”我喊了父亲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嗯，”父亲点点头，丝毫没有奇怪或是责备的表情。
在应该给母亲守夜的时候，父亲被我们劝回了房间休息，而我靠在楚何月的身上睡了一夜。――严格说起来，是楚何月在给母亲守夜。
是的，我和父亲在这一点上是如此的相似，――我们都是那样的不注重形式的人。所以，在这样的给母亲守夜的时候，父亲看到我这样裹着毯子靠在楚何月的身上睡着也没有觉得奇怪和责备，而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桌上香炉里是新燃的香，应该是父亲早起后新续的。
“你们去洗漱一下，下楼吃点早饭去吧。”父亲说着，对楚何月说：
“吃过早饭早点回住处休息吧。辛苦你了。”
楚何月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简简单单应了一句：
“好。”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我悄悄问楚何月：
“我爸什么时候起来的？”
楚何月想了想，说：
“我也没看时间，估计在你醒之前半个多小时吧。”
“那你怎么不喊我？”
“你爸不让喊，说你太累了，让你多睡一会儿。”楚何月说着，看着我，有一点点奇怪的表情：
“你跟你爸很像诶。”
“怎么了？”
“你们俩好像都不怎么在意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楚何月接着说，“本来，守夜这种事情我好像是不能过来的，而且，你也不能在客厅里就那样睡觉的，不过，你们好像都不管那些规矩的。”
我走到楚何月面前，看着她。
“你愿意过来和我一起守夜我很高兴，真的。就是因为我还在意守夜这件事，我才会高兴你能来。至于我那样睡着，我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妈不在了，就算我披麻戴孝跪上十年八年，我妈也不会再活过来，一点意义没有。我妈肯定也是希望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知道的。”楚何月轻轻抱住我。“你太冷静了，我就怕你为了想别人怎么看而在这些事情上做得太完备，那太累了。我很怕你撑不下去。”
“嗯。”我在她怀里无力的点点头。“我唯一安慰的就是，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陪着我妈，我做了一切我能做的。我妈说她一直为我感到骄傲……”
说到这里，想起母亲在病床上的脸，想起她说起我时的笑容，眼泪又忍不住泛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楚何月哄着我，拿毛巾来给我擦干眼泪。“去吃早饭吧。待会儿我可以回去睡一会儿，你还要继续呢。”
“嗯。”我做了个深呼吸，把情绪调整好。
我们站在镜子前，楚何月在我身后，镜子里映出我们的身影，年轻，瘦削，而坚定。
楚何月伸出手按按我的肩。我知道她在给我加油。
我看着镜子里的她，对她绽出一个微笑。
四十多天来，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太久没有笑过，有点生涩。
以后，一定要保持微笑，要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 6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