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诸葛闲云

35、第 35 章

　　三、
　　从那天以后，楚何月和我的生活一下子紧密起来。几乎每天我们都有联系，有时是短信，有时是电话，大部分时间是在MSN上。她会在工作间隙发过来几个可爱的表情，或是问问我在做什么，又或是感慨一下她当下工作的状态。
　　只要她不外出，工作时她的MSN一般都亮着，我的也是。我们常常从早上上班开始，一整天断断续续的在线上说话。可能总共不过十几句话，但会持续一整天。就像一整天都面对着彼此。
　　而看着她亮着的头像，我也渐渐开始习惯。我把她单独列在了一组，日常上线就挂在那一组上，一打开界面就能看到她在上面，就觉得很安心。
　　有时她会一整天不在线，我就知道她又出门了。那时，她会在饭点给我发条短信叮嘱我按时吃饭，或是一整天没有消息，直到晚间才打一个长长的电话给我。
　　上下班的时候我也常常在路上被她“顺便”看到然后坐上她的车。
　　楚何月算是这个城市的土著，但她的父母在她工作稳定下来后便对她撒手不管，快乐的返回老家过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她是在她父亲的一个朋友开的文化公司里任职，那个文化公司经常和政府的宣传部门打交道，她的日常工作也相当紧凑，应酬也会比较多。
　　在上下班时间上，他们公司也是跟随政府部门，不但制度上明文写定是朝九晚五，而且她其实是可以自由安排的。换句话说，她跟我上下班的点根本是完全错开的。
　　这些是在我被“顺便”载过很多次后才在和她聊天时知道的。于是我才明白过来，在她“顺便”从我家门口经过载我上班的那些早上，她其实常常是没有睡好的，而且到公司的时候还是空无一人。而在她“顺便”载我回家的傍晚，她又常常是特意延迟了下班时间，掐着点从我公司的门口经过。
　　这些都让我感激和心疼，还有自责。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大家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压力，作为女孩子，父母不在身边，她其实也需要被照顾被呵护。而我，却安心的享受了只比我大五个月的同样是女孩子的她的照顾和呵护，甚至毫不知情。
　　我告诉楚何月不用再特意接送我上班，因为她这样会让我心疼，也会让我有压力。
　　我把这样的话敲在MSN上发给楚何月。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她很忙，过了很久她才回复我，很简单，一个字：
　　“哦。”
　　当天傍晚下班的时候楚何月还是出现了。我们谁也没有再提日里MSN上的对话。但是，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出现。
　　那天早上我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恍惚。我知道其实我在等楚何月。但是，直到那班久违的公车进站，我上车，她一直没有出现。
　　那班车如此的拥挤和陌生。
　　在摇晃中快到八点时我到了公司，打开MSN，楚何月的头像是灰的。我把MSN界面拉到桌面上。直到近九点半，她的头像才亮起来。
　　我感觉自己整个早上不平静的心绪在看到楚何月头像亮起的那一秒钟忽然间宁静下来。
　　头像在闪，楚何月很快发来了消息：
　　“今天多睡了一会儿。
　　来的时候阳光真好。”
　　楚何月的MSN头像是一个我们俩都很喜欢的女歌手。一袭白衣，短发，染着淡淡的黄，背景是蓝天，白云，辽阔的高地，她看着镜头，眼神里有一种专注的明亮和温暖，还有一丝对未来生命的迷惘和探询。
　　此刻，楚何月的头像亮着，那个女歌手像是代替楚何月凝望着我。
　　我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我仍然没有给楚何月任何回复。
　　“好好工作吧。我也要开工了，马上要出去开个会。”楚何月的消息又跳在屏幕上。
　　我不能再假装我没有看见。
　　“嗯。路上小心。”我很幼稚的敲出这行字。
　　状态栏里显示楚何月仍在继续输入，过了很久，看到她送出的四个字：
　　“我很想你。”
　　然后，头像便变灰了。
　　那一瞬间，我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酸得要命。而那个给我委屈又能给我抚慰的人，是楚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