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诸葛闲云

17、第 17 章

　　周扬要起身招呼服务生付帐的时候楚何月才告诉我们，她已经结过帐了。
　　原来她刚才离开是为了这个。
　　我看看她没有说什么，本来她就说好要请我吃饭的。方姐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似乎有点埋怨周扬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周扬有点憨厚的笑笑。
　　楚何月倒是很大方，说：
　　“本来我就是要请这孩子吃饭的，一开始又没有空位，正好遇上了，大家一起很开心嘛。”
　　还好方姐和周扬都不是太纠结的人，而我呢，对谁付帐都无所谓，哪怕是我自己。方姐便对楚何月说：
　　“下次有空再一起，我们请你。”
　　楚何月也很开心的应了。
　　呵，我们都知道，一顿饭钱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只是彼此都是初识，并不熟悉，不想被刚认识的人看低了，如此而已。

　　从热闹暖和的大厅出来，顿时很明显的感到初冬的寒意。方姐他们肯定下班从家里绕了一圈才过来的，没有带包，穿得也比较单薄，现在方姐正微微跺着脚，嘟噜着“好冷”。我也紧了紧外套。看了一眼楚何月，她竟然仍然半敞着外套。
　　在门口不远停下来，楚何月看看方姐和周扬：
　　“我正好有车，一起回去吧。”说着“嘀”的一声解了锁，不远处她的那辆朗逸的车前灯闪了一下。
　　“不用了，我家住得近，就在前面两站路，我们俩晃晃就过去了。”方姐笑笑。
　　楚何月又看看我：
　　“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没开口，方姐就又笑起来：
　　“她呀，就更近了。”说着她抬起手指着马路对面某幢小高层说：“她家就在那儿，走两步就回去啦。”
　　其实我住的那幢楼在马路上看不到，但那个小区确实就在马路对面不远。
　　楚何月忽然笑了，一边点点头：
　　“原来如此。”
　　看着她那笑容，我忽然间涌起一阵难受。是不是，整个晚上不管我有没有开口说话，不管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和方姐还有周扬，都明白无误的透露出一种信息，那就是：我们三个人很熟，而你，是半途介入的那个人。
　　我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虽然我其实一点不想带给她这种感觉。
　　我看着我家的方向，又看看楚何月，说：
　　“要不，我们散步过去，你再回来拿车？”
　　楚何月笑起来。
　　方姐和周扬把空间留给了我们。方姐跺着脚呵着手说：
　　“我俩先晃回去啦，你们慢慢散步吧。真冷。”
　　“好啊，路上小心。”楚何月很有礼貌的跟他们告别。我跟他们微微点头，看他们牵着手离开。
　　方姐和周扬在这个年纪仍会牵着手走，是一直让我感慨并羡慕的。
　　“走吧。”不知道楚何月看到他们牵手的背影有什么感想，只听到她很轻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听到“滴”的一声车落锁的声音。
　　九点多钟，不算太晚，但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连车都很稀疏。路灯在薄薄的雾霭里散着迷蒙的光。
　　我把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慢慢走着，楚何月也是。我们一时都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想，她敞着外套不会冷么？
　　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就看了她一眼。
　　她马上感觉到了，问我：
　　“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为着自己小动作的被发现。
　　“晚上挺冷的。”我说了句。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问我：
　　“平时下班回家都做些什么？”
　　“买菜，做饭，收拾东西，再看一会儿书，写写字，有时听听音乐或是找部电影看看，十点钟准时睡觉，很简单很琐碎。”我侧头看看她：“呵，有点像四五十岁人的生活吧？”
　　“睡这么早？”我听出楚何月是稍稍有些讶异的。不说她，就是我身边的很多同事，也很少有在十二点之前休息的。
　　“嗯，早睡早起，我生活比较规律。”
　　“这样很好。可惜啊，我很少在十二点以前睡觉的。”楚何月看看我，看不清什么表情。
　　“你有没有二十五岁？”我忽然问她。
　　问完之后有点点后悔。多少年了，多少年我没有再开口问过别人的年纪。
　　“你觉得我很小吗？”楚何月停了一下，问我。这次我看清了她的表情，有一种奇怪的执拗。
　　“这不是年纪小不小的问题，这……”我还没说完，被她打断了：
　　“我二十六。”
　　她说的很简短，很坚决。我在想她是不是想要向我表达一种她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