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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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獠牙划破咽喉，她感觉浑身的血液汇聚一点，正在被身上的男人点点吸食。
精神混乱的哨兵像一只吸血鬼，没有理智，只追求欲望的刺激。
白寻夏惊醒。
从床上坐起，左手边大开的窗户吹进风来，飞舞的窗帘白纱为她揭开全新的世界。
外头不是潮水涌动，漫无边际的大海，绿色铺满整个窗户，入目有朵白嫩的玛格丽特，几只蝴蝶纷飞过花丛，一只闯进她的房间，停落在她的鼻尖上。
蝶翼开张闭合，金灿灿的阳光洒满白寻夏全身，侧脸和脖颈上的纱布倒也不那么难看了。
她的B级和无法匹配哨兵的状况，让白塔管理很快松口，批准辞职，放她回家。
被蒙上黑布，乘船驶离白塔的记忆已是三个月之前。
只是在白塔的最后一次疏导成为噩梦，始终无法散去。
那个哨兵精准地咬住她的动脉，肆意流逝的鲜血湿透他们两人，精神体也因躯体的脆弱变得弱小。
好在她昏迷前催动精神力，拟兽由母狮化作伤害过她的大攀蛇，回咬雄狮，释放模拟毒素，她才找准机会捡起脉冲枪，击倒哨兵。
血液的快速流失昏沉她的脑子，白寻夏捂住伤口，将精神力集中汇聚给拟兽，依靠拟兽的稳定，才爬到电梯门口。
身后的哨兵不受脉冲的持续影响，破损的精神海刺激神识，调整体内的肾上激素，使他短时间内快速恢复，站起身子，朝白寻夏追来。
白寻夏耗尽全力爬入电梯，拟兽在她昏厥的刹那，关上电梯，重击锤凹电梯门，一个震颤之后，带着白寻夏逃离危险。
后续白塔给出的解释是，这个哨兵的精神海被敌方的向导摧毁重塑过，因此他对向导有着极强的毁灭欲和征服欲。
战损科大部分拥有哨兵的向导对白塔施压，只能派遣有经验且无结合的白寻夏前去疏导。
鼻尖上的白蝴蝶倏地展翅飞走，穿过窗户，辗转花丛中。
幸好，她已经离开了。
白寻夏辞职在家里躺了三个月，不太想出门。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但都在基因研究所工作，他们家的居住地自然在国家保护区域内，这里还居住着一些S级哨兵和向导。
各种信息素杂糅袭来，一出门，白寻夏就会被窒息感撅住，昏倒在外面。
父母有想过给她找精神医师，不过向导一向以精神力稳定出名，针对这个群体的精神医师根本不存在，家人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白寻夏只能自己想办法。
昨夜父母临时被叫去地下研究室，要进行为期一年的封闭式工作，临走前两人给白寻夏留了张卡，让她试着通过消费缓解心理压力。
白寻夏也没推辞。
在找到新工作前，她确实需要父母的接济。
向导考察期的工资算不上可观。
何况她在转正前辞职，等于放弃了一早定好的“下士”职位，白塔有理由不发放离职补贴。
白寻夏起床后打开光脑，翻看求职网站，查询几小时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很少有向导辞职，回归社会和普通人抢工作。
在外人看来，特殊的向导就连他们的职业都是光鲜亮丽的，但离开向导的身份，没有正常知识教育，缺乏一门手艺，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似乎，向导天生离不开白塔。
白寻夏有些失望，准备关闭求职网，追踪光标却突然出现问题，帮她点进一家拍卖网站。
挂在首页的，是一家名为“阿卡索”的动物园。
还没有人出价。
封面贴出来的动物园动图足够吸睛，一只羽毛多彩鲜艳的大嘴鹦鹉挡在镜头前，张开嘴似乎叫了声，然后转身扑腾翅膀，飞到阿卡索动物园的门牌上站立，门牌下是各种各样的动物卡通画。
富有童趣，又挂在网站首页，却没人出价，白寻夏一时好奇心起，点开翻阅。
进去才知道，封面的动图完全就是诈骗。
这家动物园的基本信息不完整，没有前负责人和前园长的姓名、联系方式，只有网站拍卖员的邮箱，往下是打款账户。
按规格贴出的七张照片，动物园大门的门牌倒在泥地里，生锈弯曲，周边环境鲜花枯萎、杂草丛生，不多的几张动物照，就没几只看了镜头，病恹恹地趴在地上。
唯一看向镜头的雪豹，咬着尾巴的嘴露出残缺的尖牙，瘦得身上的皮都快垂了下去。
这一瞬，像是跨越屏障地对视，白寻夏的心揪了起来。
旁边的介绍写着：如果你喜欢动物，可以拍下这家动物园，它会为你带去绝佳的体验。
绝佳的体验？
这个拍卖网站跟白塔一样有毛病！
白寻夏一气之下给光脑关机。
半夜。
床上的人影辗转反侧，徒地掀被而起。
白寻夏重启光脑，通过浏览记录找回网站，望着出价键愣神好半晌。
几个星期后，荒郊野岭的阿卡索动物园再度传来人声。
白寻夏指挥几个工人先修缮动物园的基础设施，她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至少基本的安全要得到保障。
工人是她从专业维修公司找来的，工具先进，手脚麻利，两个小时后，就将白寻夏居住的园长室，还有各处会用上的设施修理完成，在大门和几个园区装上新的监控。
就是他们走后，白寻夏的钱包彻底空了，只剩下父母留给她的卡还没动。
她转身，园长室的角落被十几个纸箱占据，这些是为未来治疗那些病弱动物准备的药物，还有它们的口粮。
白寻夏暗叹自己还是太心软。
明明身上的伤都是精神体带来的，但看见受苦受难的小动物，还是忍不住心软。
打扫好居住室，白寻夏给还在封闭工作的白父白母发去消息，通知他们，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至于是什么工作。
她想还是等他们工作结束后，当面告诉他们比较好。
白父白母都是比较干练的人，做事风风火火，在白寻夏身上有着过多的保护欲，俗称护犊子。
以前白寻夏填报动物医学的志愿，他们就担心上解剖课，她会不会感染病毒，或者被动物抓伤。答应她去白塔工作，还是因为抵不过上面的压力。
她负伤辞职后，白父白母连写十几封举报信，但普通人的身份，就算举报，举报信也会被层层拦截。
现在买下动物园，白寻夏有远离哨兵的想法，也想重提年少的兴趣，能获得父母的支持就最好了。
白寻夏看了眼时间，发现也才傍晚，休息前可以先巡视了解一下这座动物园。
她找出过去的地图，按照路线，开着观光车先去了图上的野性大陆，也就是各种猛兽生活的地方。
傍晚的夕阳照进老旧的动物园，不见一丝温情，反倒徒生死亡的凄凉。
愈靠近猛兽区，苦酸腐臭的气息愈渐浓郁，白寻夏不得不戴上口罩，才能走进这片区域。
说是野性大陆，实则大多动物都被关在笼子里，就连人工建造的假山平原，也被高起的铁栏围住。
白寻夏打开笔记本，靠近最外围的一个笼子，开始计数工作。
这个铁笼外贴着白狮的介绍，她凑近避开沾血的铁栏，在嘈杂的飞蝇中看见一只白狮的尸体。
它的腹部微微鼓起，身边躺着另一头白狮的残躯，零星的血肉吊在白骨上。
白寻夏敛眉，合上笔记本往里走。
好几个铁笼都是空的，不知道是猛兽出逃了，还是早死了。
目下环顾四周糟糕的环境，出逃貌似才是它们最好的结局。
走了好远，白寻夏才在一处关黑豹的笼子里，瞧见活物。
她停下车，靠近铁栏，那只黑豹觉察到她的声响没有一点儿反应。
它闭着眼不动弹，安静到，像死了一样。
空气中腐臭夹杂着新鲜的血腥气，不知道黑豹藏进假山洞里的身躯，是不是有新撕裂的伤口。
白寻夏伸手抚向铁栏，冒在山洞外的黑豹脑袋兀地睁开紧闭的眼，黄绿的眸子盯住她，喉里发出虚弱的震颤。
它在赶她走。
白寻夏抹了把脸，将掌心的湿润擦在衣服上，自言自语道：“我才不走，我花了钱的。”
好多钱，多到前几年在白塔吃的苦都好像白吃了。
她拿出笔在笔记本上写下：黑豹1，又从观光车上搬下一块红鲑鱼肉，从铁栏缝里塞进去，再往里放置一个铁盆，倒了点牛奶。
考虑到黑豹可能很久没有进食，复食不能吃太多，她控制好份量，没在里面加一些维生素或者其他肉食。
继续往深处走，路过一个空旷的房间，就是一块人造平原。
平原往里有面斜坡，向上的人造小山形成一块高地，凸在斜坡上像一个小悬崖。
一只毛发凌乱的雪豹端坐在高地上，它看上去脏脏的，却比前面任何一只动物的状态都要好。
大概是身上没有伤的缘故，远远瞧着，它只是削微瘦弱。
白寻夏心里好受了些，从观光车上搬下适合雪豹吃的肉类，如法炮制地通过缝隙塞进去。
刚才受伤的黑豹尚且有那么强的警惕，那这只瘦弱的雪豹肯定也不容小觑。
在做好周全的准备前，她暂时不打算进去与它们面对面。
一直巡视到晚上八点，整个动物园就差不多全部检查完毕，再去看她用来记录的笔记本。
数量的统计只占了不到一页纸。
这家动物园的动物死的死，伤的伤，部分空掉的铁栏后面，她无从探寻动物的去向，邮件联系拍卖员，拍卖行的人也不清楚，并表示这不是他们分内的工作。
余下的，猛兽园区只有一只不明受伤情况的黑豹，一只饿脱相的雪豹，一只藏在山洞里的白虎、一头年迈的狼；飞禽区的生物倒是多一点，两只毛秃得一模一样的孔雀，一只看人凶狠但叫不出声的鹦鹉，一只脑袋始终埋在土里的鸵鸟，三只打架的火烈鸟，一只浮在脏臭的湖水上，看见她的出现，就跑来让她摸羽毛的黑天鹅。
飞禽区和海洋馆之间，是一片猴山。
白寻夏抵达的时候，还有些胆怯，毕竟猴子的天性才真正符合“野性大陆”这个取名。
但她打开观光车的窗户，往外面扔了包花生，落地后一片死寂。
想来这座废弃的动物园里，最容易逃走的，是那群自由自在、不服输的猴子。
海洋馆的生物是最少的，白寻夏猜测，应该是占据大半视野的那只巨型章鱼造就的局面。
海洋馆里的海水虽然有些发臭，让它的身体生出霉菌，产生病变，但它的体型比任何一条鱼都大。
白寻夏足足走了十一米，才走出它身躯覆盖的地方。
巨型章鱼通体墨黑，若不是它的喙正好贴在玻璃上，她还不知道消失的鱼类、章鱼，大多被它吃掉了。
这样的行为无可评判，至少吃饱，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离它较远的位置，藏着一只变色水母，一直将自己模拟成水色，才躲过被吃掉的命运。
白寻夏瞥见变色水母的介绍招牌，使用色彩分辨仪才在海水表面，找到正靠生吞霉菌苟活的它。
另一个单独的水池里，住着一只虎鲸，它沉在海水中，看见喜爱的人类，少见地没有兴奋。
只在海水荡漾那会儿，它才会随波逐流地动弹一下。
观它的体型，应该是只年轻的虎鲸。
白寻夏回到园长室后，用光脑搜索了下动物园，可惜没有找到太多相关词条。
只有刚开张时的广告，和一些社交媒体上的宣传，似乎曾辉煌过，如今，它的废弃好像是突然之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