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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章 ...

  •   箭矢被丢在一旁的书案上。
      祝泽世瞥了眼密道入口,说:“温夫人还在里面,你不关心她的死活?听说她对你有恩。”

      陆平脸上依旧挂着与先前一般的笑,微微点头。
      “回郡主,夫人她知道密道各处机关。”

      “是吗?那就好。”
      说着,她倒了一杯茶,示意陆平喝。
      她继续道:“你方才所说,本郡信。但你如何解释你三更天时在清水巷?”

      “夜半闻犬吠,出门查看发现是陆大人带人执行公务,便想前去帮忙。不料撞见陆大人与一贼人相谋,便……”
      陆平端起茶杯的一双手肉眼可见地颤抖。

      “若是真的想帮忙,怎么不在温邑死后直接指明路径呢?听陆朝槿说,你知道朝云被关在哪儿。”

      茶水溢出几滴来,陆平把身子躬得更低。
      “小的……”

      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祝泽世替他说了:“你想用朝云筹码来威胁我,对吗?”

      随着陆平跪下的动作,杯中茶水洒出一半有余。
      “郡主明鉴,小的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邑不敢生出此心。”

      “温夫人已经死了,尸体你可以带走。”
      祝泽世撂下这句话就出了书房。

      陆平不过是想让她放过温夫人,可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追究温夫人和他做了什么,反倒还把罪名都强加在温邑头上想放过他们。
      谁知温夫人忽起杀心……

      ——

      一高一胖两个侍卫在牢里喝着茶,细数一切过往。
      “大哥,有件事我瞒你很久了,总觉得还是要说出来才行。”
      高侍卫把胖侍卫的茶水添满,一边嘟囔着:“这玩意儿苦了吧唧的,哪儿有酒喝得畅快。”

      “当年上山跟大哥为匪不是为了劫富济贫,只是想讨口饭食。”
      “这有什么?寨子里的兄弟都是走投无路的。”
      说完,高侍卫喝了口茶。
      “寨子被端,是因为我向官府告发……”

      “噗——”
      一口茶水被尽数喷在胖侍卫脸上。
      高侍卫站起身就要去揍他。

      “挺热闹啊。”
      祝泽世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吓得两人一激灵。
      高侍卫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你们想死吗?”
      两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不想。”

      “有个差事安排给你们二人,办好了免罚重赏。”
      “……”
      两人毫不犹豫接下差事,牢门打开,不知去了何处。

      ——

      鸦啼二三声,皎月上西墙。
      歪脖子桂树横生的老枝上倚着一个手持书卷的姑娘,浅色衣裙被夜风拂动。
      十三四岁的模样,眸子清澈明亮,笑看着走进斑驳树影下的人。

      “程度姐姐,是你吗?”她问。
      “好久不见,祝泽。”

      祝泽听她的语气不对,连忙从枝上跃下。
      无暇顾及散落一地的书卷,只是径直跑向程度。

      她拉起程度的手,问:“姐姐,你怎么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程度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祝泽不明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只能伸出双臂,紧紧抱着她,任她流泪。

      泪水打湿衣襟,她回过神来,发现只是一场短暂的迷梦。
      不知何时醒来的朝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看得她有些尴尬。

      “郡主,您这是……”
      “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

      朝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随后一脸严肃道:“契丹几个部族内乱,是否要传消息去宫中。”

      “朝云你先休息,这些事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说,大夫说你现在虚弱,不宜忧思。”
      “可这是大事,郡主。”

      祝泽世揉了揉额角,心中疑惑:才从鬼门关出来就上班,是我亏待她了?
      “等你吃完饭服下药,再跟我说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身体重要。”

      “整件事它就只是个误会。”
      食指竖在朝云鼻尖,祝泽世让她噤声。

      “陆大人找我有事,你好好休息。”
      祝泽世随口给自己编了个事情出来后就匆匆而去,唯留朝云被甩远的声音:“郡主您怎么没个正形,我在说正事……”

      走出院门,祝泽世深吸一口气。
      见过工作狂,没见过朝云这种不要命的工作狂。

      朝云安全便好,至于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原因抓得她,祝泽世在朝云昏迷的两日里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眼下更让她着急的是突然消失音讯全无的陆朝槿。
      城中疫病虽已经得到控制,但其余各州的情况尚不明朗,所以几处城门的人员出入严格把控,就城门各队守卫所说,他们并未见到陆朝槿出城。

      她若还在城中,又能去哪儿呢?
      究竟有什么事让她擅离职守,祝泽世百思不得其解。

      ——

      清水巷在刺史府北,直线距离不算太远。
      但祝泽世走过去却是花了不少时间,巷子弯弯绕绕,极易失了方向,更不说部分老巷子还有杂物堆积。

      “刺史府附近算不得整洁,像是许久不曾住人。”
      随行的刺史府属官解释道:“回郡主,几年前那场天灾过后,这一带时而会下陷,百姓都陆陆续续迁走了。”
      “刺史府怎么还在这儿?”
      “重新选址修建那么一座府邸不是一件小事,劳民伤财,这才一直拖着。”

      清水巷从南到北,从可容纳四人并行到一人侧身方得过。
      房屋歪斜,左右两边屋檐上的青瓦像是拥抱似的怼在一起。

      “几年前的天灾是……”
      话音中断,祝泽世的目光落在堆叠的几个木箱上。
      一支箭插在上面,与陆平交给她的那支别无二致,箭杆上还捆着短短一截纸卷。

      纸条上写着“杀了她,保你师父无恙”。
      “郡主,是有什么需要下官去做?”

      “算算时间娄先生应该快进城了,你过去安排一下。”
      说着,祝泽世收起纸条,独自一人留在清水巷。

      地下室的入口被封,三四个官兵里里外外地勘察。
      几人相视一眼,神色凝重,看样子都没头绪。

      “依陆大人的武功,现场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我觉得陆大人是自发离开的。”
      “……”

      几人的讨论声入耳,祝泽世心中动摇,把箭矢交给其中一人。
      “清水巷发现的,各位如何看?”

      祝泽世并未把陆朝槿出现在清水巷的消息告诉他们,若真如陆平所说,陆朝槿难逃罪责。
      所以率先去清水巷走了一遍,把关键证据隐藏。

      “清水巷的方向与计划相反,陆大人应该不会去那边的。”
      “那这箭怎么解释?”
      两人当场争论起来。

      “下属失礼,郡主勿要见怪,我们这就去清水巷查看。”
      说话的人分别踹了那两人一脚,行完礼便匆匆赶去清水巷。

      ——

      天色渐晚,亮起零星灯火。

      朝云强撑着走到外院,正巧被回府的祝泽世撞见。
      “郡主?”
      “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
      祝泽世三步并做一步上去扶住朝云并斥问。

      “郡主,温邑和契丹人勾结,您在这里有危险。”
      祝泽世笑问:“你看这里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吗?”

      朝云摇头,还想辩驳些什么,却被祝泽世摸她脑袋这一动作给吓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温邑做过什么我都知道,他已经死了。另外疫病也得到控制,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扶朝云躺下后,她好像还没回过神。

      “今晨你说的误会是什么意思?”
      祝泽世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方才的动作不妥,当即找了个话题岔开此事。

      朝云回答:“抓我的那伙人从永州跟来,这伙人要找的人不是我。”
      “在永州黑市寻那香膏来源时便被他们盯上,依他们所说,契丹某部首领遇害时现场也出现这香膏的的味道。
      “他们要找到是杀害首领的真凶,将我误作凶手。”

      “原来如此。”
      这么一来倒也说的通,温邑与契丹人两相勾结,就等着他们一行人入城。

      “那契丹各部内乱是怎么回事?”
      “半年前,他们首领离奇死亡且死状不堪入目,像是仇杀。所以各部互相猜忌,为此不惜出兵相斗。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

      事情过去这么久,朝中没有一点儿风声。
      到底是契丹放出的假消息,还是说这消息被人拦截。

      “那他们有没有说那首领死状如何?”
      “除开不曾找到的残肢,和谷河驿中的尸体如出一辙。”

      半年前,戚行宣不在京城,据说是向北而行,游历各地。
      这是巧合吗?若是巧合,为什么西山庵、谷河驿两地事发时,他也在场。

      不用细想,祝泽世就已经不寒而栗。
      偏巧这时候朝云发问,她问:“您说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且就在我们身边。”

      西山庵和谷河驿有最大嫌疑的不是祝泽世吗?
      这么看来,凶手还有嫁祸的意思。
      沈非复早前的提醒又浮现在她脑海。

      可若戚行宣有意嫁祸,留她性命是必然,为什么还要找人杀她?
      这个念头一起,祝泽世才反应过来她已经默认两件事背后的人是戚行宣。

      “或许。不都只是猜测而已,找到切实证据以后才能下定论。”
      “那您的意思是暂不传信回京?”朝云问。

      信件是要传的,但内容需斟酌再三。
      “疫病一事要有个解释,还有空悬的刺史之位,朝中总归是要有个表示的,”祝泽世把那纸条给朝云,继续道:“安插在戚行宣身边的眼线怕是……”

      朝云闻言立刻坐起身来,道:“他不是死了吗?”
      “刀偏了几分,没让他死。”

      “郡主,这是计划还是您心软?”
      朝云的声音渐低,意识到自己这话多有僭越。

      “自然是计划,不然早就有人开始追查了,”祝泽世嗤笑一声,话锋一转:“我为何要心软,难不成你觉得本郡会喜欢他?”
      “戚行宣不是好人,只是怕……”

      “漳州失陷,情况比京西路各州复杂,贸然前去怕是一无所获,这才出此下策,”将纸条烧毁后,祝泽世继续:“放心,你和暮雨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朝云垂头,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似有笑意。

      ——

      本想再去书房查阅几份卷宗的,但娄先生执意请她到正堂议事。
      两次拒绝无果,只能前去。

      皎月清辉,一路寂静。
      娄先生的声音都从正堂传到后园。

      “娄先生方至栎州,有何要……”
      祝泽世的目光落在堂前那人身上,“事”还没来得及出口。

      “郡主,老夫碰巧遇见陆朝槿陆大人于郊外勾结外邦人,意图谋害于您。”

      祝泽世挥了挥手,屏退无关人等。
      “娄先生,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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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全文重修中,停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