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杜百川

11、庆寿辰宁府排家宴见熙凤贾瑞起淫心

　　在一个秋风送爽、丹桂飘香的日子里，宁国府为贾敬举办寿辰，府里热闹非凡。朱漆大门被大红灯笼映得通红，喜庆的红色与周围的翠绿树木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庄重与热闹。贾蓉身着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正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小厮们。他身姿挺拔，神情中带着几分威严，高声喊道：“老太爷最烦油腻！都给我小心着点儿！”说着，照着贾珍的吩咐，一脚踢向一个捧盒。那描金捧盒被踢翻在地，里面的鹿肉滚落出来，掉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尘土。一只瘦骨嶙峋的癞皮狗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对着鹿肉一阵狂嗅，随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贾珍站在二门后面，身着深色的长袍，面容冷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轻声说道：“这畜生倒比我爹有口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嘲讽，似乎对这场寿宴的繁文缛节感到厌烦。
　　戏台上，《双官诰》正唱得热闹。演员们穿着精美的戏服，在台上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都十分精彩。王熙凤坐在台下，身着五彩绣裙，头戴金钗，明艳动人。她手里嗑着瓜子儿，动作优雅，每嗑完一粒，便精准地将瓜子壳吐进贾琏的酒杯里。她斜睨着贾琏与尤氏调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说道：“琏二爷这酒里怕是掺了蜜，不然怎么总往宁府跑？”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调侃与不满。袖口的金镯子随着她的动作碰得叮当响，仿佛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情绪。
　　尤氏的母亲坐在一旁，眯着眼打盹。她身着朴素的衣裳，脸上带着一丝倦意。突然，她的假牙“咔嗒”一声掉在汤碗里，溅起的鸡汤泼了贾蔷一脸。贾蔷原本正专注地看着戏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脸上满是惊愕与尴尬。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秦可卿的闺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凤姐儿轻轻掀开锦被，不经意间瞥见秦可卿大腿内侧的淤青，心中一惊，不禁说道：“蓉哥儿下手可真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心疼。她用帕子蘸着参汤，轻轻擦拭着秦可卿的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秦可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喊道：“婶子救我......”话还未说完，窗外传来贾珍的咳嗽声。那咳嗽声仿佛一道惊雷，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秦可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恐惧。与此同时，床头的《西厢记》无风自动，缓缓翻开，露出夹在里面的春宫图。凤姐儿的眼神一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贾瑞躲在假山后面，鬼鬼祟祟地偷窥着。他身着一件破旧的衣衫，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一丝猥琐的笑容。裤腰上的汗巾子湿了一大片，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突然，他猛地窜出来，嘴里喊着：“好嫂子......”脚步慌乱，差点撞上凤姐儿的轿子。凤姐儿不动声色地往他袖里塞了块滑石粉，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瑞大爷这是要和我摔跤？”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警惕。贾瑞刚要动手，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摔进了荷花池里。水花四溅，周围的人纷纷惊呼。等他被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半片带血的肚兜，样子十分狼狈。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凤姐儿在天香楼设宴，房间里灯火辉煌，摆满了珍馐美馔。贾瑞醉醺醺地闯了进来，脸上还沾着胭脂印，显然是刚从哪个烟花之地回来。他脚步踉跄，嘴里嘟囔着：“嫂子你看......”说着，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凤姐儿。凤姐儿接过香囊，打开一看，里面掉出一缕青丝。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大惊——那分明是秦可卿的头发。贾瑞正要轻薄凤姐儿，突然窗外传来贾珍的咆哮声：“谁动了我的玉佩！”那声音震得窗户嗡嗡作响，贾瑞吓得浑身一颤，酒也醒了大半。
　　张友士的药渣在灶房冒着青烟，平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偷偷捡了一把。她仔细查看，发现里面混着堕胎药，心中一惊，忙喊道：“奶奶你看！”她摊开掌心，药渣仿佛有了灵性，拼成了“爬灰”二字。凤姐儿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嘲讽，将药渣塞进贾瑞的靴筒，说道：“明日送到宁国府，就说瑞大爷孝敬的。”她的声音冰冷，仿佛带着一丝寒意。
　　贾敬在道观里炼丹，炉中火焰熊熊。突然，炉中蹦出一块焦黑的骨头。贾敬凑近一看，骨头上刻着“秦可卿”三个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丹炉轰然炸裂，火星四溅，溅在《阴骘文》上，烧出了“淫丧天香楼”五个大洞。贾敬瘫坐在地，嘴里喃喃自语：“作孽啊......”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宝玉在大观园里放风筝，蓝天白云下，风筝高高飞起。突然，线轴突然脱手，风筝挂在了梨香院的树梢上。宝玉急忙跑过去，爬上树取风筝。他在树洞里发现了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张血书，上面写着：“十月初三，贾珍□□......”还未看完，身后传来贾珍的脚步声。宝玉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将血书塞进袖中，却不小心碰落了树上的蜂巢。蜜蜂嗡嗡乱飞，顿时将他蜇得满脸包，他疼得哇哇大叫。
　　王熙凤回到房中，看到贾琏正和多姑娘调情。她不动声色地将贾瑞的香囊扔在桌上，说道：“琏二爷看看这是谁的东西。”贾琏打开一看，脸瞬间煞白——香囊里装着尤氏的金簪。王熙凤冷笑道：“明日去宁国府，把这簪子还给珍大嫂子，就说瑞大爷捡到的。”她的声音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威胁。
　　深夜，宁国府突然传来秦可卿的惨叫，那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让人毛骨悚然。众人急忙赶到时，只见秦可卿赤身裸体地挂在房梁上，脚下踩着贾珍的玉佩。尤氏见状，顿时哭天抢地，声音悲痛欲绝。贾珍却面如死灰，盯着秦可卿后颈的齿痕，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凤姐儿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的春宫图，塞进贾瑞的怀里，说道：“好好收着，说不定有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贾瑞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展开春宫图。当他发现图上的女子竟是王熙凤时，鼻血直流，眼神中充满了欲望。他正要亵渎，突然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春宫图在狂风中化作灰烬，露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贾瑞之死，冬月十五。”他吓得魂飞魄散，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嘴里胡言乱语：“嫂子救我......”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节围绕贾敬寿辰展开，描绘宁国府的热闹场景，穿插人物间的复杂关系与情感纠葛，同时揭示贾府内部的暗流涌动：

1. 贾敬寿辰的准备与宾客到访：贾敬寿辰，贾珍装了十六大捧盒的上等食物、稀奇果品，让贾蓉给贾敬送去，并叮嘱贾蓉留意贾敬的喜好和心情，转达自己遵其吩咐未前往的意思。随后，贾琏、贾蔷到来，询问有无玩乐的项目，得知因贾敬不来，已准备了小戏和打十番的班子在园子戏台。接着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宝玉也到了，贾珍和尤氏迎接。尤氏提及原本想请贾母来散闷赏菊，但贾母因前一晚吃桃不适没来。
2. 谈论秦可卿病情：王夫人询问秦可卿的身体状况，尤氏讲述其病症，月经两个月没来，从中秋后日渐慵懒、食欲不振，已有半个多月。邢夫人猜测可能是怀孕，尤氏表示之前大夫有这样说，但冯紫英推荐的张友士看过，认为不是喜脉，而是严重病症，开了药方，服了一剂药后头眩稍有缓解，其他症状未见明显好转。凤姐儿感慨秦可卿要强，若不是病得厉害，这样的日子肯定会强撑着出席。贾蓉进来请安，告知给贾敬送吃食的情况，还说要去安排爷们吃饭。凤姐儿询问秦可卿病情，贾蓉皱眉表示情况不好，让她去看看便知。
3. 家宴与园内活动：尤氏询问邢夫人和王夫人在哪里吃饭，王夫人觉得在园内吃饭能省去不少麻烦，于是尤氏吩咐下人送饭。吃饭时，众人谈笑，凤姐儿的话引得满屋子人发笑。饭后，贾蓉告知老爷们吃完饭，大老爷有事、二老爷不爱听戏怕吵闹已离开，其他爷们被琏二叔和蔷兄弟请去听戏，还有几家王爷和公侯府送了寿礼，都已妥善处理。尤氏等人准备去园子，凤姐儿说先去看望秦可卿，王夫人表示大家都想去，但怕秦可卿嫌吵闹，让凤姐儿代为问好。宝玉也想跟着去，王夫人提醒他注意身份。
4. 凤姐儿探望秦可卿及贾瑞的纠缠：凤姐儿、宝玉和贾蓉来到秦可卿房里，秦可卿想起身被凤姐儿制止。秦可卿拉着凤姐儿的手，强颜欢笑，感慨自己没福，在贾家备受疼爱，如今生病，公婆未得孝顺，对未来感到绝望，自觉熬不过年。宝玉看到房内陈设，想起在这儿午睡梦到“太虚幻境”的事，听到秦可卿这番话，不禁落泪。凤姐儿劝解，让宝玉先回去，自己又和秦可卿说了许多贴心话，才离开去园子。
在园子里，凤姐儿正欣赏景致，贾瑞突然从假山后走出请安。凤姐儿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假意含笑应对，贾瑞言语轻薄，凤姐儿表面敷衍，心里却暗自决定要惩治他。之后凤姐儿来到天香楼，与尤氏等人一起吃酒听戏，点了《还魂》《弹词》两出戏。众人说笑间，时间流逝，戏唱完后吃饭，随后众人散去。
5. 后续情节：此后凤姐儿时常看望秦可卿，秦氏病情时好时坏。冬至时，贾母、王夫人、凤姐儿日日派人探望，都说病情无明显变化。初二日，凤姐儿去宁府，见秦可卿瘦得厉害，秦可卿表示吃了老太太赏的枣泥馅山药糕，消化还不错。凤姐儿去尤氏处，建议准备后事，尤氏称已暗暗预备，只是棺材木料难找。凤姐儿回府向贾母汇报，称秦可卿精神尚好。平儿告知凤姐儿贾瑞打听她在家与否，想来请安，凤姐儿想起宁府园中贾瑞的行为，决定等他来了好好惩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