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终》今朝沐雨生

10、再见面

　　好几天繁忙的工作告一段落。
　　宁峰终于找到了合适闲聊的机会，在食堂面对面坐着：“城哥，谈恋爱了？”
　　试探发问。
　　旁边的其他同事默契地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
　　童凯城眼神巡视了一圈：“没有。”
　　宁峰显然是不相信了：“那你天天在和谁报备？”
　　“……”童凯城其实不知道怎么界定他和傅珺的关系，一时语塞。
　　宁峰继续八卦：“我说中了？”
　　“算是吧。”童凯城没否认，“但还不是恋人的关系。”
　　“那就是好朋友？”宁峰表示理解，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童凯城点了点头。
　　宁峰的眼睛亮了亮：“那你这个好朋友我认识吗？”
　　“不认识。”这次回答很肯定。
　　宁峰继续问：“那可以认识吗？”
　　童凯城的手机收到了新的消息。
　　【小珺：这周六有空吗？我来找你吃饭。】
　　【童凯城：后天上午还有点事情要收尾，下午应该就可以正常休息了。】
　　【小珺：好。】
　　【小珺：你想吃什么吗？】
　　【童凯城：我都可以，你看吧，选好地方告诉我就行。】
　　【童凯城：直接在餐厅见面也可以。】
　　【小珺：好。】
　　【小珺：我去接你下班，然后一起去吃饭吧。可以吗？】
　　“你刚才说什么？”童凯城问了一遍。
　　宁峰复述：“我们可以认识下你的这个朋友吗？”
　　【童凯城：好。】
　　他拍了拍宁峰的肩膀：“周六来加班吧，说不定有机会。”
　　“哇啊，这是什么自愿加班的新手段吗？”宁峰不是很想接受这件事情，“真的吗？”
　　“你猜。”童凯城端起餐盘，站起来，“毕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凭你对我的了解，猜猜看。”
　　童凯城离开了食堂，食堂里的其他人陷入了对莫名的沉思。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真的有必要为了抓人加班做到这个地步吗？咱们这两天，有这么忙吗？
　　周五，童凯城前一天出的题目莫名其妙，朝夕相处的同事突然开始了对他的观察。
　　童凯城的心情确实不错，和观察者四目相对也是回以微笑，看不透。
　　周六原本是安排好的事情，童凯城是真的要来，交接文件，整理些东西。值班表里也有对应的同事，不需要很多人来。
　　出于对童凯城朴素的信任，只有宁峰选择来看个热闹，顺便做些工作。
　　交接文件签完字，送走了交接工作人员。
　　童凯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拍在宁峰肩膀上：“你还有多少事情没做，还真来啊？”
　　“我这是出于对领导的朴素信任。”宁峰无力狡辩，“要走了？”
　　“等我朋友来接我。”童凯城挑眉。
　　“哦～”宁峰意识到了这个朋友的意思，“那我可以抢先认识了？”
　　“你快写吧，然后下班。”童凯城看了手机上傅珺最新的消息，“二十分钟吧。”
　　“童队，你的外卖到了。”门卫室的赵大爷拿着一个礼品包装样式的盒子走进了，“挺精致的啊。”
　　童凯城跑了几步接过来：“谢了赵叔。”
　　他放到桌子上拆开，是一束花，浅蓝色系的，包装里面还有单独的透明手提袋。
　　他换了包装，放在顺手的地方。
　　宁峰偷偷拍了张照片，发到工作群里。
　　【宁峰：根本没有人知道，不加班会错过什么。】
　　【热心警察钱禹：有人追你，不可能吧。】
　　【队长夏征：我不在小童就这么对你们吗？】
　　【李光：我就说要劳逸结合吧，又疯了一个。】
　　【张安琪：支持劳逸结合。】
　　【宁峰：等下吓死你们。】
　　宁峰的工作其实不多，他很快就结束了，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吓死大家的机会。
　　童凯城看他收拾好了，就拿起花，宁峰跟着他。
　　他看手机，然后又看门外。
　　直到公交车站停下一辆公交车，车开过，留下来的乘客里出现熟悉的身影。
　　手机消息提示音同步响起。
　　【小珺：我到了。】
　　【小珺：我看见你了。】
　　童凯城也看见她了，脸上带着笑，整个人柔和了很多。
　　宁峰也看出来了。
　　傅珺过马路，童凯城和宁峰站在市局门口，毕竟童凯城的车还停在市局里面。
　　她走过来：“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结束。”童凯城把花递给她，“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同事宁峰，这是傅珺。”
　　两个人的介绍，宁峰有前缀。
　　这句话是说给傅珺听的。
　　宁峰也不好意思握手，只是笑着点头：“你好，我们是同事，我也是警察。”
　　莫名尴尬，只好强调下自己职业，显得自己不是个坏人：“好不容易下班了，我先走了哈，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就挥手，抓紧时间离开了市局门口这个地方。
　　傅珺把花举到童凯城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空着手不太礼貌。”他还是笑着。
　　傅珺不想听这句话，还是看着他，等他换个说法。
　　童凯城妥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觉得你收到的话会高兴，我希望你高兴。”
　　“高兴啊，你要是见到我就给我一个拥抱，我会更高兴。”她很高兴。
　　只要愿意尝试，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摊开手臂，往前走了一步，童凯城没有拒绝的理由，轻轻抱了抱。
　　这一幕，被路口拐角的宁峰看见了。
　　毫不犹豫拍下来发群里。
　　【宁峰：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热心警察钱禹：不是吧，来真的。】
　　【张安琪：对童队的刻板印象得改改了，怎么认识的啊？之前完全没消息。】
　　【热心警察钱禹：在线等一个爱情故事。】
　　【李光：在线等一个爱情故事。】
　　【队长夏征：等下，是她来接你吗？】
　　【张安琪：这你也做得出来？】
　　【宁峰：夏队发现了华点。】
　　【热心警察钱禹：在线等一个愿意来接我的姑娘。】
　　【李光：这群里是什么许愿池吗？】
　　……
　　童凯城看见群里有消息了，毫不犹豫的开启了群聊免打扰。
　　“有事要忙吗？”傅珺问他。
　　童凯城摇头：“没事，同事正常八卦而已。”
　　傅珺跟着他朝车的方向走：“我以为你不会让我来的，怕被人看见了，你不太好解释。”
　　童凯城摇了摇头，把副驾驶的门给她打开：“这个我也想过了，只是不太好直接界定我们俩的关系，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傅珺上车，童凯城也上车。
　　“去哪？”他问。
　　傅珺把自己的手机导航打开，连上了蓝牙：“出发吧。”
　　“好。”
　　目的地，是一家离这里有点距离的大型商场，他们俩好像还没有单纯为了待在一起进行什么行程安排。
　　导航的女声开始播报，心情也莫名开始期待起来。
　　傅珺安排的行程很松散，吃饭、电影、闲逛和吃饭。
　　工作已经够忙的了，没必要安排很满的行程，傅珺自己的工作几乎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所以总要安排些一个人也可以继续进行的活动。
　　餐厅是东北菜，傅珺点菜，童凯城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群里的聊天方向已经发生了变化，从童凯城不浪漫，但是又买了花，聊到了约会的基本礼仪。
　　男女思维的差异一览无遗，最后变成了张安琪和钱禹的1V1正式battle，宁峰和李光调和了两句，夏征一句，你们俩想约会的话直接去就行，别在群里发消息耽误小童了。
　　宁峰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群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童凯城笑了笑：“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今天都是你安排，也是你花钱，我好像什么都没干。”
　　“没事啊，反正平时也没地方花钱。”傅珺实话实说，“日常吃住都是研究所提供，假期不多，有时候加班，逢年过节回家不仅不花钱还能收点，你不也是吗？”
　　“我还是花了些的，买车买房什么的。”童凯城顿了顿，“房贷去年就还完了。”
　　“这么短？你的工资到底多少啊，哥说你也只有首付用了家里的钱啊。”傅珺有些意想不到。
　　童凯城把手机银行卡的信息打开给傅珺看：“老校区，又是旧房子，没那么贵。傅玦哥应该没说首付付了百分之七十吧，所以也还好。”
　　傅珺扫了一眼余额，还好，不算一穷二白，看了一眼每月工资，确实还可以，比她高挺多的。
　　那傅玦当时的话是什么意思。
　　替他卖惨吗？
　　他什么意思，不是阻止的意思吗？
　　远方的傅玦打了个喷嚏，隐约觉得自己被骂了，但没关系，作为一个老大哥，他选择原谅。
　　傅珺把手机推回去：“我不是要问这个的意思，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我们又不是认识之后就直接坐在这里吃饭了，家人是百分之百重合的，聊这些也很正常。”童凯城明白，这就是常年朋友越线的不同之处。
　　因为从小就认识，所以不需要性格上的磨合相处，要是合不来，关系早就淡了。
　　学业工作，置业这种事情，都是很早就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会从家人那里听到，这种都属于家事范畴，甚至没必要特意拿出来说就知道了。
　　再加上家里情况的特殊，一开始就对对方的工作忙碌程度有比较低的期待，比较高的包容。
　　好像没什么需要特别了解的事情，工作里的事情又不能作为聊天内容，双方都意识到这些事情之后，一时有些沉默。
　　“今天那个同事，是你的好朋友吗？”傅珺先开口，“感觉是很腼腆的那种。”
　　“腼腆这两个字和他没什么关系，在你出现之前，他都觉得我是骗他的。”童凯城摇头。
　　菜逐渐上来，两个人也就开始了吃饭。
　　傅珺继续道：“你不是都带着花吗？”
　　“他第一反应可能觉得，为了骗他加班，我还是用了点心的。”童凯城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傅珺觉得好笑：“感觉你在外面一点都不话少。”
　　“朝夕相处，感情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