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终》今朝沐雨生

11、约会

　　“那上次那个呢，去你家里的那个，他不是警察吧。”傅珺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展开。
　　童凯城想了想：“他确实不是，不过他认识的人里百分之八十都是警察。”
　　“还有百分之二十呢？”
　　“商人，而且是有头有脸的那一种。”童凯城也不好讲赵云帆的事情，“你应该见过他，我们之前大学是室友。”
　　“嗯？哪一个？”
　　“那个会游泳的，你有一次来找我，他从学校门口的人工湖里捞了个小孩起来。”童凯城记得傅珺每次来找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次真的很精彩。
　　赵云帆游到浅水区，把孩子举起来，一边走一边喊，这谁家小孩啊？
　　学校保安从他手里接过小孩，他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起来之后，他的情绪还是起伏很小，只是把头发往后梳，变成背头。
　　保安是认识小孩了，记录了下他的名字，就让他走了。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神最终锁定在童凯城身上。
　　然后情绪毫无波动的拎着外套走到童凯城旁边：“班长，缘分呐。”
　　童凯城伸手准备接住他的衣服：“不是上课吗？你从哪来的？”
　　“科技楼三楼啊。”赵云帆指了指上课的教室，直接跳下来的。
　　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赵云帆看到了傅珺，就没有说什么了，他走了，水迹跟着他的脚步走了一路。
　　“那个从楼上直接跳到人工湖里同学吗？”傅珺有印象。
　　童凯城点头：“对。”
　　“他的底色是正义无畏的，这种品质不会因为遇到什么事情就改变，只不过他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我还挺佩服他的。”童凯城只聊他本身，至于很多事情，有的谁不清楚，有的需要保密。
　　傅珺了然：“那你呢？”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呢？”童凯城反问。
　　她笑了笑：“我觉得是接受。”
　　“什么意思？”
　　“不管是新的选择，还是维持现状，不管是什么样的朋友或者发生什么样的事，你的接受程度都很高，也很包容。”傅珺夸他，真心实意的。
　　傅珺还是笑：“你和姐姐一样，我和我哥一样，我们俩都是坚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强扭的瓜也要扭。”
　　“也不能算吧，姐姐是喜欢他的，只不过我和童弘彬都太小了，她只能把自己放在家长的位置上，所以就没法过自己的生活了。”童凯城对童樱，总是觉得愧疚，“傅玦哥，算是个很不错的大哥。”
　　买房子花钱的时候，童凯城是决定靠自己的，童樱出钱，所以她签的合同，她出了百分之七十，这和他们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但童樱还是捧着他的脸，摸摸他的头，说，长大了，需要我花钱的事情也就到这里了。
　　童弘彬参军，在童樱眼皮底下，傅玦代行了家长的职责，傅玦不是意气用事的小孩，他是傅老爷子带大的，傅家的长子，他清楚什么样的位置，什么样的职责。
　　偶尔爱情里像小孩，但做事还是没得说的。
　　大家都不想把爱情，亲情和恩情混为一谈。
　　一路走来，还是认识太多优秀的人了，以至于同样的事情放到自己身上，他自认做不到他们那样。
　　傅珺伸出手指晃了晃：“可不是哦，姐姐拒绝他的时候，他每天回家就躺在那个客厅沙发上怀疑人生，咸鱼一条，每天出门就假装无事发生。”
　　“这个倒没听说过。”
　　“他发了好长时间的疯，但又不说是这么回事，我爸都怀疑他人格分裂了，每天都被他吓的也一惊一乍的。”傅珺回忆起那段时间，“他不想让家里管，搞得好像施压一样，但是自己又消化不了，整个人都乱七八糟的。”
　　“我好像知道，他每天都去找姐姐，然后问为什么不喜欢他，也得不到回答。”童凯城好像稀薄的记忆被唤醒了。
　　童樱没回答过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不喜欢。
　　傅玦不知道是幡然醒悟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一定要得到回复，一定要知道对方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童樱还是拒绝了，如果出于本心，她没那么想拒绝傅玦。
　　但……很多事情，不能只靠本心。
　　傅玦相信自己，所以他才能直接说出口，不相信。
　　傅珺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姐姐给他机会的时候挺明显的，他整个人每天都很情绪高昂，每天在家都笑眯眯的。不过，我爸觉得更惊悚了。”
　　“叔叔为这段爱情也付出了很多啊。”
　　“转职之后空闲的时间多了，本来想回归家庭，结果遇到我哥发疯，他就决定大家保留家人之间最基本的距离感。”傅珺还是觉得真的好笑。
　　童凯城也跟着笑。
　　不过同样的，也是因为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相同的，聊起来也简单。
　　说说笑笑，时间过去的很快。
　　吃完饭，买喝的，童凯城帮傅珺拍了两张照片，当然了，是用的傅珺的手机。
　　他们没有合影，只是想记录一下。
　　电影是评价不错的悬疑电影，时长两个小时。
　　如果童凯城不是警察的话，还能说出几句好话来评价一下。
　　走出电影院，两个人面面相觑。
　　傅珺等着童凯城的评价。
　　童凯城思考了半分钟：“学到了不少东西，以后上班我会尽量规避这些问题的。”
　　傅珺沉默了。
　　“开玩笑的。”童凯城是真的开玩笑，他摸了摸傅珺的头，“能和你待在一起就很好了。”
　　“那下次我们在家里待着吧，就只是待着怎么样？”傅珺看着他。
　　童凯城点头。
　　傅珺伸手：“那你给我表白吧，今天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童凯城明显愣了愣。
　　“你等一下，我先买个东西。”他有一点想把她支开的意思，“你先去吃饭的地方吧，我二十分钟之内到。”
　　“好。”傅珺从他手里把花接过来。把吃饭的店面指给他看，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他也一定的概率直接消失。
　　但也没关系，反正她还没把他家的钥匙还给他。
　　童凯城是跑着的，时间紧任务重。
　　他买了一个小蛋糕和一条项链，然后跑到吃饭的地方。
　　傅珺已经坐下了。
　　他们的行程比较简单，主要是吃饭，晚上就简单一些。
　　傅珺点好吃的了，童凯城不挑。
　　桌子上除了两碗面，还有三样东西，花，蛋糕，礼物。
　　还有正式的表白。
　　她等童凯城开口。
　　童凯城斟酌措辞：“我……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这句话不止是现在，以后也是。”
　　“你能选我做你男朋友吗？”童凯城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
　　关系的转变是需要正式的契机的。
　　以后提起来，希望可以准确的记起来某时某刻，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转变。
　　傅珺手掌朝上：“你不展示下你的礼物吗？”
　　童凯城慌乱拿起来，打开盒子，是纯金的手链，款式很简单，没有多余的悬挂装饰。
　　“为什么买这个？”傅珺把手伸出去。
　　童凯城给她戴上：“比较简单，比较方便，你工作的时候也可以戴着，没什么影响。”
　　她另一只手突然摸了摸童凯城的脸：“城哥，恭喜你，有女朋友啦！”
　　“谢谢。”童凯城牵住她的手。
　　傅珺有些不明所以：“谢什么？”
　　童凯城单手给小蛋糕上插上蜡烛：“没什么，要不许个愿望，我给你实现。”
　　从很多年前开始。
　　谢谢能遇到她。
　　谢谢她不讨厌他。
　　谢谢她需要他。
　　谢谢她选择他。
　　他想要被需要，也轻轻松松的被需要。
　　“那好吧，不客气。”傅珺没追问，闭上眼睛，“我希望童凯城能主动把我们俩的关系告诉家里。”
　　许完愿望，她睁开一只眼睛，看童凯城的反应。
　　童凯城一直看她，盯着她笑：“说出口小心会不灵。”
　　他松开她的手，拿出手机，打开相机。
　　傅珺马上把花拿出来，放在面前，还比了耶。
　　童凯城没发在家里的群里，傅家和他们姐弟三个有一个大群，很少说话。
　　他在聊天记录里选了童弘彬，发送了图片。
　　【童凯城：照片里今天开始是我女朋友。】
　　他把手机给傅珺看了一眼：“等他反应过来家里应该就都知道了。”
　　“我以为你会拒绝。”傅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童凯城把手机收起来：“这张照片我给你发一份留存吧，之后我可能会删除。”
　　“怕被人看见吗？”
　　“对，我一直都只有工作手机。”童凯城习惯性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盒子，“有些事情可能没法像正常恋人那样。”
　　“那不是挺好的吗？我们是特别的。”傅珺把碗里的面挑了一大半给童凯城，“我想知道，为什么吃面你不拒绝呢？我们可以回去吃啊。”
　　“傅玦哥说我做饭看起来没营养。”童凯城直言，“而且我做饭的话，你也挺无聊的。”
　　“不无聊啊，待在一起就不无聊。”她吃了两口面，就开始吃小蛋糕了。
　　水果的，她喜欢的。
　　吃的是她喜欢的。
　　面前的人也是她喜欢的。
　　都是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