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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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渊，定渊，你快别睡啦！王爷说，今日让承明哥哥带我们去集市上玩呢，快起来。”
南溟不厌其烦，终于还是放弃了在难得休闲，不会被盯着温习功课的早晨好好补觉的想法，顺着宁暮山的意思起身洗漱。
这一天，他们三人在大街上逛吃逛喝，还看了一出绝世好戏，终于意犹未尽地赶在宵禁前回了王府。
当三人走过巍峨的门匾进入府中后，这一切的美好却如梦幻泡影般突然破灭，走在最前方的兄长原本高大魁梧的身体突然被鲜血浸透，再看从小长大的王府，此时也被大火摧毁，原本干净的地面现在伏着一具具尸体。
年轻的小世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随后，他彷佛想起了什么般猛地看向身边与他携手并进的宁暮山，却发现此刻他的眼睛被难过不解淹没。
“为什么定渊，你为什么擅自替我决定，为什么不相信我有能力陪你面对？”说完，他的身影一点点消散在了空中，独留南溟一人站在死寂一般的王府大厅。
“不是的......不！”南溟迫切的想要解释，但他即使在梦中也没有获得这个机会，下一秒，他已经从这场梦中脱离而出。可还未等他松口气，方才过于激烈的情绪起伏，转瞬便将他拖入更深层次的噩梦地狱。
次日，当第一缕日光洒向大地之时，南溟睁开了双眼。这些年日日皆是如此，他总是在卯时醒来，让人不禁怀疑这整整一夜，眼前这个人是否真的入睡成功了。
熟知他作息的老太监苏维掐着点推开了门，正准备招呼仆从进来伺候洗漱。不过，南溟一反常态将下人全部挥退下去，只留了苏维一个人。
“殿下可是又梦见小少爷了？”自王府生变后，南溟常常陷入层层梦魇。未免被有心人利用或者拿来做文章，这个秘密一向被保存的很好。
可是，旁人不知道，身为王府管事太监，又是从小护着南溟长大的苏维却是心知肚明。
看着王爷夜夜难眠，苏维心里难掩酸疼。
可他也清楚，此间事一日未了，小少爷一日不回，王爷就一日无法安寝。
南溟默了默，“这些年，我无数次问自己，当初那个决定到底是保护了小山，还是将他丢入了另一个深渊？”
“殿下，无论如何，至少现在小少爷还好好活着。”原扶疆王已经被赐死，宁暮山也早已脱离王府自立门户。如今，怕是只有王府老人会喊他一声小少爷了。
这一次，南溟没再出声。
此前，他已经派人将自己遭到刺客刺杀的消息带到了皇上面前。当今圣上体恤他，特许他这两日不必上朝。
因此在用过早膳后，南溟就打发苏维出去了。
硕大的内室，如今又只剩他一个人。坐在榻上，不知是不是受梦境的影响，南溟难得忆起了往昔。
十七岁的宁暮山潇洒肆意，完全没有将来诡异多变的影子。
不仅如此，十七岁还是一切苦痛未发生之时，年少的无忧总是让人怀念，却无法重温。
南溟和宁暮山自小相识，他们一起用餐就寝，一起温习功课，一起参加科考。
渐渐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不再纯粹，夹杂着少年炙热真诚的爱恋。在民风开放的大靖朝，他们坦然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在权利依旧的那些年。
不多时，已经有听闻安王遇刺的官员，在下了朝以后就急匆匆地敢过来探望。只不过，这部分人中哪些是真心担忧安王伤势，哪些是来替人打探风声，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前些年，与大靖交恶已久的临荒人再次来犯。彼时，朝堂刚刚经历动荡，新皇登基，定年号为启盛，百废待兴。
原先的李大将军因反抗当时的三皇子登基，被其斩首于玄武大殿之前。
一时间，泱泱大靖王朝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出征抗敌。
迫不得已，原先的三皇子刚刚即位的启盛帝，突然想起扶疆王年仅17岁的遗孤南溟在事发后被先帝破例留了一命送去军营自生自灭。彼时，扶疆王府因谋逆重罪，除了南溟以外被满门抄斩仅仅过了一年。
听说，这小子不仅活了下来，还拿了一个小功被李将提拔为了小旗。想到这，皇帝不禁冷笑了一下。运气倒是不错，那这个烂摊子不如交给他来接，打不赢治罪，打赢了也得有命领赏才行。
于是，皇帝派人在大臣面前大肆宣扬南溟在军中的“丰功伟绩”，最后打上感情牌，下令今后罪不及后代，力排众议将虎符扔给了南溟。
南溟也没有辜负这一份希望，历经三年，将临荒人打退数百里，收获九座城池。至今，已有两年不敢冒犯大靖边境。
为此，龙颜大悦。
为表对南溟立下大功的赞扬与奖赏，皇上不计前嫌且不顾大臣阻扰，宽容大义地认他做异性弟弟，将他的爵位再升一等，封为亲王，定下封号为安。
京都无人不知，昔日身为罪人之子的扶疆王世子，如今早已翻身成为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上赶着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不过也因此惹来了不少人的红眼，特别是费尽心思掰倒了前扶疆王南越泽的宦官一党。
今日的心情实在不佳，南溟也没了应付那些家伙的心思，他让苏维去通报已经到了他府上的吏部尚书，户部侍郎，甚至是司礼监提督太监等等一众人，借口自己重伤未愈，还未清醒。还命下人忙里忙外地用清水替换被鲜血染红的水盆，让戏更加逼真。
眼见盆中血量惊人，官员们也不好再叨扰，只有提督太监沈沫替万岁爷慰问了几句，留下一些御赐补品。说完，也跟着大家一道离开。
南溟随即换来驰风，命他将扶山刃装好，去城中鬼市找玉桦阁的暗哨，将它交给宁暮山。
这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宁暮山就被付奕珏吵醒，被逼着询问昨晚的情形。
宁暮山知道，如果现在不理他，这个小太岁能烦他整整一周，不达目的不罢休。于是，他避重就轻得简述了一遍，只说自己是轻敌，一时不察才会受伤。
果不其然，听到此处的付奕珏放声大笑，“哈哈哈宁暮山你也有今天啊，居然能因为轻敌被人伤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改日快和小爷我再比一场。”
忍无可忍的宁暮山，运气将这个倒霉孩子“啪——”地丢出了他的院子。
过了一会，门外再次传来敲击声。宁暮山以为付奕珏去而复返，压根不想理会。只不过，这次的敲门声每隔一段时间就响三下，实在不可能是付奕珏的作风。
无奈，宁暮山只好起身打开门。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负责在暗哨盯着的小伊，他将手里的玉匣交到宁暮山手上。
“这是谁给的”
“回大人，是安王的手下，”
听罢，宁暮山嗤笑一声，“安王？倒是来的很是时候。你且先下去。”
“是。”
宁暮山回到屋中，打开了手中的匣子。只见他的扶山刃被人擦拭干净，安置其中。与其一道的，还有一张字条。
“明日酉时，醉仙楼二楼雅间，诚邀宁公子同饮。本王就静候佳人至了。”
看见字条的那一刻，宁暮山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刀已经到手，至于任务，阁主都不关心，他更是没必要着急。
实则不然。
第二天酉时，宁暮山鬼使神差地赴了约。
“让王爷久等了，罪过罪过。”在小二的带领下，宁暮山来到了约定好的包间。
房间内只有南溟一个人，随从小厮都在外面侯着。他丝毫不见外地走到南溟对面坐下，捞过一旁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没有久等，是我来早了。”
南溟自宁暮山踏进醉仙楼起，就在默默注视着他。他看见了宁暮山极其放肆无礼的举动，什么都没说，只在他落座以后吩咐店家上菜。
等菜期间，南溟没有再主动说话。宁暮山摸不透他将自己约过来的目的，刚想挑起一个话头，就被南溟打断了，“不急，吃完饭再谈。”于是，宁暮山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杯中酒。
南溟看着宁暮山不停地喝酒，忍了一会，终于还是把他的酒盏移开，换上了暖胃的茶。
“饿着肚子喝这么多酒，宁公子是打算一会跟我酒后吐真言吗？”
“我倒是没有什么真言需要吐，可是殿下您就不知道了。还有要是王爷不介意，便唤在下清玉吧，一个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还担不起一声公子。”宁暮山耸了耸肩，他也没真的想要南溟能吐出什么想听的真言，顺嘴一提而已。不过他也听劝地接过安王屈尊降贵给他倒的茶，不再喝酒。
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菜就全部上齐了。
龙井虾仁，糖醋鲤鱼，樱桃肉，松子百合酥.....各式各样的菜整齐地摆在桌上，香气更是扑鼻而来。
其中有许多道都是宁暮山爱吃的，在下人试过毒后，他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过了许久，宁暮山终于从美食中抬起头来，却发现安王早已放下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吃东西。
掩饰性地咳了几声，宁暮山喝了一口碧螺春。随后，有下人进来伺候二人漱了口。很快，待下人都退下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这次谈话才正式开始。
“此次约清玉一叙，是为了贵阁前不久针对我的刺杀行动。”
就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到这个开头，宁暮山终于正色直起身，等着位高权重的前任务目标继续往下说。
“本王与玉桦阁阁主是旧识，我想他已经将朝中利害关系跟你讲明，那我就不多话了。”
“本王希望能与玉桦阁谈一笔稳赢不赔的生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