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太阳的声音》星惺

23、第 二十三 章

　　向鑫生原先和同学一起打篮球，偶然听见同学说：“隔壁校霸在咱们学校门口，眼神色.眯眯的，不知道找谁”

　　校霸？

　　曾宇！

　　向鑫生眸光一闪，手中的球传给别人，连忙道：“我有事，你们接着打！”

　　说完，背上角落里的书包匆匆离开。

　　在校门口寻找一番，没看见他要寻的人，向鑫生更担心，想着校霸千万别找陈鲸。

　　往陈鲸经常走回家的路奔跑，在分岔路即将直行时听见细微脚步声。

　　他怀有疑惑，却不想放弃找陈鲸的心思，担心她或许遇见危险，便不再多想，朝小巷子里去。

　　结果听见一道无比熟悉地叫喊。

　　立刻意识到是她，陈鲸。

　　他迅速跑过去，却看见曾宇脱完衣服，正准备解皮裤，向鑫生眸光一怒，冲过去一脚踢翻曾宇。

　　曾宇跌在地上，眼神凶狠盯着向鑫生，咬牙切齿：“又是你！”

　　向鑫生没回他，而是小心翼翼扶起陈鲸，关心道：“没事吧？”

　　陈鲸听到他的声音，泛红的眼愣住，呆呆直视他，一双又红又肿的眼越睁越大。

　　他温热地掌心触碰手背，她清楚意识到他的出现不是幻觉。

　　晶莹的泪水无声再一次夺眶而出，越涌越多，睫毛承受不住泪水直流的分量，成串眼泪扑籁簌滚下来。

　　鼻梁挂着一颗泪盈盈欲滴，显得她楚楚可怜。

　　“……”

　　向鑫生把人护在身后，脸色阴沉转向曾宇，带些戾气，眼里没有温度，清亮的嗓音中压抑怒气。

　　“上回教训你没挨够？怎么又找她麻烦”

　　又是什么意思？陈鲸抬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梁通红的鼻子。

　　曾宇从地上起来，几乎咬着后槽牙。

　　“如果不是你暗中捣乱，我早得到她了”

　　向鑫生面含怒气，字字清晰：“她是人，不是玩物”

　　“请你注意言辞”

　　“宇哥！”

　　巷子口又传来一道声音。

　　是校霸的小弟，李绳。

　　他双手插兜加入战场，对上向鑫生冰冷眸光微微一顿，面不改色朝大哥走去。

　　来了帮手，曾宇浑身正气，扭了扭手腕：“咱俩动手，一定把他揍回先前那般惨不忍睹”

　　陈鲸睫毛颤了颤，似乎了解了什么。

　　向鑫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偏头对她温柔道：“等会我没法护你，你记得逃……”跑。

　　话没说完，曾宇一拳打去，向鑫生偏头一躲，不等喘息分毫，李绳借此机会一脚踹向向鑫生胸口。

　　伴随一声闷哼，向鑫生下意识担心道：“陈鲸，你有没有事？”

　　他没有忘记陈鲸在身后，李绳那一脚直接让他往后退，导致陈鲸撞到墙上。

　　“没事…”

　　陈鲸来不及说完就见曾宇一拳朝向鑫生脸上打去，当即叫喊：“不要！”

　　却已经来不及，拳头便落下向鑫生脸颊上，他几乎听见脸颊凹凸作响，但顾不上。

　　他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一脚踹倒曾宇便匆匆牵起陈鲸冰凉的手共同逃离。

　　小雨还未停歇，反而越发滂沱，朦胧地水雾弥漫全世界，雨水早将二人淋湿彻彻底底。

　　不停逃跑中，陈鲸眼含泪水盯着少年后脑勺，有些难受。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将他们甩掉。

　　向鑫生把她带到树荫下躲雨，不停喘气：“…你…累不累”

　　陈鲸摇了摇头，低头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攥紧，越是挣扎越睁不开。

　　“放开”她无声开口，却忘了声音早已说不了话。

　　刚刚那一喊就用她全部嗓子，这下完全发不出声。

　　向鑫生没听清，闪过一丝疑惑，“说什么？”

　　陈鲸眼神示意，向鑫生低头一看，他正牵着她的手。

　　“……”

　　他被烫了似的收回手，将手藏在身后，故作镇定：“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耳朵泛红直接出卖了他。

　　陈鲸眸光一闪，轻轻垂下眼抿了抿嘴，眼底流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开心。

　　下一秒重新直视他，无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他虽然听不见她所言，目光却一直停留她嘴巴。

　　一张一合，他按照口型瞬间明白意思，嘴角微弯。

　　“直觉”

　　“？”

　　陈鲸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

　　“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向鑫生看着她可爱瞬间立即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对，我有那个意思……不是…”

　　他一脸慌张，语无伦次不经过头脑直接道。

　　这下彻底说不清了。

　　待听完之后，陈鲸别开眼，安静不吭声，半掩耳边的雪白耳根可耻地羞红。

　　有些不自在撩起额头间碎发，脸颊微微发烫，她知道自己红透了脸，更不敢看他。

　　确实，他偷瞄她红透的脸蛋，心脏不自觉地颤动，眼神躲闪，仿佛再多看一秒，他的心可能会爆炸。

　　“……我送你回家吧”

　　陈鲸没有拒绝，轻轻点头。

　　二人并肩齐走，细绵绵的雨也随之停歇，雨后的大地散发泥土气息，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新生。

　　一路上，他们无话可说，依旧别扭着。

　　抵达村口，向鑫生恢复如常，“今天你要开心，不管先前多么不好，但对于未知，希望你抱怀期待”

　　我也一样。

　　他对未来一直有所期待，每秒每分都是新生，不要错过。

　　陈鲸眼底划过一抹莫名情绪，来不及多想，只听向鑫生大喊：“彩虹”

　　陈鲸一顿，把心思压下，抬头顺着向鑫生所看得方向望去。

　　雨后初霁，大自然出现最美绚丽多彩的桥梁，七种颜色在空中交织成一抹斑斓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

　　好漂亮。

　　她在心底说，偷偷瞄一眼向鑫生的侧脸，忍不住开口：“谢谢”

　　声音很小，向鑫生却能听见。

　　“嗯”

　　“不客气”

　　——

　　傍晚十点，陈鲸和奶奶摆摊回家，冲完凉正坐在桌前刷题。

　　一页又一页。

　　任谁都嫌烦，可陈鲸不同，她不觉得累，只感觉解题让她兴奋。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陈鲸连忙去开门，只见奶奶把玻璃杯递给她，陈鲸看着杯中颜色，瞬间了然。

　　那是红糖水。

　　她一口吞下去，口中弥漫着糖水的味道。

　　杯子还回去，陈鲸比手势道：谢谢奶奶

　　奶奶和蔼点下了头，不想再打扰孙女，便转身离去。

　　陈鲸反手轻轻关门，返回桌面，低头继续刷题。

　　直到写不下去，她看了眼时间，整整11点半，想了想熄灯睡觉。

　　盯着天花板，却浮现向鑫生那张笑盈盈帅气的脸。

　　“……”

　　她想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却睡不着觉。

　　向鑫生再次降临救下她，脸上受了伤，胸膛又被踢一脚，为了她，他受过多少苦。

　　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被那个人……

　　算了，别想那个坏人，要想就想向鑫生，他可是顶顶大好人。

　　好到她后悔了。

　　后悔跟他闹别扭，后悔不理他，后悔让他冒雨前来救她。

　　他的一切苦难来源于她。

　　她不想再让他为她担心，所以她放弃，想好好跟他交朋友。

　　翻了身，闭紧双眼，在愉悦的心思慢慢睡去。

　　第二天晨曦初露，薄雾弥漫，四周的景物模糊难辨，随着旭日东升，万道霞光倾洒而下，徐徐拉开了帷幕。

　　闹钟刚响，陈鲸迷迷糊糊爬起来关掉，又重新睡过去。

　　今天周六，睡多一点不怕。

　　闭上眼一点点浮现向鑫生快乐的脸，她一下猛地睁开眼，一脸愉悦翻身下床，哼着不知名歌曲去准备摆摊工具。

　　第一抹阳光洒落菜市场，今天又是绚丽多彩的早上。

　　陈鲸摆好工具，第一位客人也随之出现，看清顾客微微一顿。

　　是他，向鑫生。

　　一抹阳光洒落他脸上，给他含笑的五官撒上一丝不羁。

　　一张真诚笑容连带浓浓的弯眉毛，眉眼清隽如初，一双黎明似的眼眸像空中一样明亮。

　　一身夏季校服穿的规规矩矩，端着几分好学生的外表，只是他脸上却有严重微凹的凹陷。

　　带些浅绿和紫青。

　　“……”

　　陈鲸抿了抿唇，垂下头掩饰内心的难过，指尖不由自主地绞紧衣角。

　　如果不是她，他绝不会破相。

　　向鑫生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脸边，站在她面前，毫不在意：“早上好”

　　“你好，买什么”

　　陈鲸扯着嗓音开口。

　　声音好了些许，比咋日好太多，能张口讲话。

　　“要一份，不加香葱”向鑫生面露笑意，随口扯道：“你知道吗，英雄救美的我像男子汉，不！我本是盖世英雄”

　　“……”

　　陈鲸弯了弯唇，紧绷地精神微微缓解了些。

　　便低头帮奶奶打下手。

　　一会儿，新艳出炉得烧饼递给顾客，向鑫生扫码付五块，往旁边站。

　　一口下去美味无比，向鑫生眼睛明亮，宛如闪闪发光地像水晶。

　　只是有个难题，一张一嚼脸蛋会痛，时不时抽筋，他装作若无其事，陈鲸却早已察觉，全部尽收眼底。

　　睫毛轻颤，眼角开始泛红。

　　如果不是我，向同学哪会受伤？

　　一切源头是她，罪魁祸首也是她。

　　一旁奶奶察觉孙女低落情绪，眼神微顿，眼见没有客人，便顺手脱下一次性塑料手套，轻轻搭在陈鲸的肩膀。

　　陈鲸敛眸，深吸口气把所有情绪压下，神色从容比了比手势：不用担心，我没事。

　　奶奶一脸不信，孙女跟她几十年，什么性格她完全摸透，不可能察觉不到陈鲸的不开心。

　　陈鲸不想过多解释，微微昂头，第二位顾客也刚好临近。

　　“吃什么？”

　　“一份正常饼”

　　“好的，麻烦等一下”

　　——

　　十点多，辉煌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一缕缕洒满小树林。

　　此时陈鲸不再和奶奶卖饼，而是同向鑫生在长凳下补习英语。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还他救命之恩，但先前了解他英语不好，她打算帮他补习，尽量还够他的恩情。

　　“我读一句，你读一句，可以吗？”

　　“好嘞”

　　“diverse”

　　““diverse”

　　“diverse的意思是不同的，有多种多样”

　　“明白”

　　“ethnic”

　　“ethnic”

　　“意思是民族或种族”向鑫生先一步翻译。

　　陈鲸抬起大拇指对他点赞，顺便夸奖：“厉害”

　　“那是当然”向鑫生一脸骄傲，吹牛逼道：“下一个单词我知道怎么读，feast，盛宴；宴会”

　　“很棒”

　　向鑫生勾起嘴角，忽然间看到试卷上有不会的单词，点了点那，问：“这句怎么念？”

　　陈鲸朝他指尖点的方向看，看清单词脱口道：“want to see you…”

　　理解它的译文她瞬间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读。

　　大抵是说不出口。

　　“小老师～”

　　向鑫生眼眸一闪，带着几分戏谑。

　　陈鲸略一迟疑，眼神闪烁，不自在道：“…我不清楚，你回去可以查一下”

　　“学生明白”向鑫生眉梢微挑，没有过多追问。

　　二人又继续念单词，他一句，他一句。

　　——

　　时间迅速流淌，三点半烈日当头，把空气挤了干燥似的，热烘烘，散发着燥热感。

　　微风轻拂，陈鲸用纸巾擦了擦额间汗珠，向鑫生见此合上书本，漫不经心问：“你等会有事？”

　　“嗯”陈鲸，“我有兼职”

　　向鑫生抬手搭上早已酸痛的脖子，眼眸闪过一丝难受，“要不…我送你？”

　　担心她拒绝，他又补充：“我闲聊无事，送送也不费时间”

　　陈鲸想了想便点头。

　　说实话她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帮过她的向鑫生。

　　但他想，她不好拒绝。

　　“走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