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疯长》文斯珈

48、成家立业

　　齐秀秀在宋怀月办公室里待的挺久，宋怀月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很安静地听她说话。

　　林舟进来打破了这一情景。
　　林舟说叶总那边需要一个文件，文件在宋怀月电脑里，因为有些着急，所以打扰了。

　　宋怀月把对应的文件找出来发给林舟，问了几句话，林舟出门后她回到听齐秀秀说话的状态。

　　可齐秀秀似乎因为林舟的进来醒神，她不再往下说了。

　　“然后呢？”
　　“然后……”

　　宋怀月看出了她的心思，遂说：“你忘记了，不想说了，都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的不是你口中那个老板和你说的话，我明白的是你来找我办事知道带着筹码，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吗？你不想知道具体是什么筹码吗？”
　　“暂时不想，因为你没有做好准备说，存在就行。现在来说说你的工作吧。”

　　“你真的能帮我找工作？”
　　“看情况，离开柘桉怎么样？”
　　“好，当然可以。”

　　“知道塞也吗？”
　　“塞也？”
　　“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我也是偶然知道的，那里很美，远离喧嚣。”

　　“您是说，我去吗？”
　　“嗯，等等吧，等你这里能脱身，不用等太久，我说的能脱身和你想的能脱身不是一个概念，我会再联系你。”

　　“谢谢。”
　　“不客气，你应该谢谢你自己。”

　　宋怀月说：“塞也很美，你也很美，我觉得那里很适合你。”

　　自从和齐秀秀打过照面，楚京与就一直心不在焉，他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又知道不能进去，他最好的置身事外，大概是心里装了一个人，沉甸甸的，走不动了。

　　齐秀秀刚离开，楚京与抢在林舟前面进到办公室，拿着一杯果茶热饮。

　　“有事？”宋怀月问。
　　“喝不喝？”楚京与把果茶放在宋怀月办公桌上。

　　宋怀月：“我只喝白开水，你知道的。”
　　楚京与就势在宋怀月对面坐下，正这时候林舟推门进来：“宋总，这里有两个文件需要您签字，另外，十二月三十日在闻野楼举行的拍卖会，需要您确认一下。”

　　“拍卖会？”楚京与精准捕捉，“你要去？是那个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吗？”
　　宋怀月一边签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话：“对，我第一年接管公司，需要露露脸，大概三哥也会去。”

　　“在闻野楼啊。”
　　“是啊，每年都在闻野楼举行，对吧？”

　　“对，每年都在闻野楼。”楚京与是担忧的，然而这样的行程不是谁担忧就能改变的，他深知这一点，也没想着改变什么，“你应该不会坐在现场吧？以你的身份来说？”

　　宋怀月合上文件夹递给林舟：“确认完毕，叶总那边推进一下，另外，宋家对闻野楼诸多不满，这件事务必详尽仔细，不能有半分差池，我还要和大哥汇报。”
　　林舟点点头：“明白。”

　　林舟出去了，楚京与还在等他的答案。
　　宋怀月坐正了和他说话：“应该是不需要的，除非特殊情况下需要我坐在现场露个脸，但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约等于零，再加上闻野楼那件事，露脸的任务会在三哥身上。”

　　“你……可以带人进去吗？”楚京与定在那里，期待着宋怀月的回答。
　　宋怀月疑问道：“带人？提前登记是可以的吧，我会带林舟进去，到时候我只需要坐在那里等，该拍什么不该拍什么林舟会搞定。”

　　宋怀月起身活动筋骨，楚京与仰脸又问：“除了你身边的人呢？外人可以带进去吗？”
　　他就差问“可不可以带我进去”，费劲的。

　　宋怀月左右活动头部，说：“那得看什么缘由了，我自己去应该没问题，但是和三哥一起去就要问过三哥的意见，毕竟三哥见多识广。”
　　“我呢？可以带我进去吗？”他还是问出口了。

　　宋怀月稍显吃惊：“你？你现在全城通缉，你再跟我去闻野楼露脸，不要自由啦？”
　　“还有一个多月，说不定那时候就没事了呢？楚家的事总要有个解决的时候吧，再说了，你在，我怕什么？”

　　“你这是把身家性命全托在我身上了，行，你要是想去到时候带上你。”
　　“不用和叶总商量？”

　　“其他人商量归商量，你我还是能做主的。”
　　楚京与看起来很开心，宋怀月也很开心。

　　“别笑了，楚家不会放过你，那么多家联姻对象你全放了个鸽子，先不用说你家那几位高不高兴，就是那张单子上的任何一家也不能咽下这口气，你回去选一家也就罢了，你谁家都不选，那摆明了是不讲诚信，楚家会彻底玩完的。”

　　楚京与拿起宋怀月的硅胶片在手指间摩挲，闷不做声。
　　宋怀月看他的样子，问：“你说和你联姻的那些姑娘们，她们会是愿意的吗？”
　　楚京与嘟囔着：“愿意什么，不说我的风评怎么样，楚家的风评怎么样，只说随随便便把一个人的一辈子交代给一个陌生人，谁愿意，又不是封建社会，包办婚姻。”

　　“那要是认识你的呢？和你相熟的，一起长大的。”
　　“都一样，结婚是一件大事，由动物进化为高级动物，进化出来的那一点不同应该是高级动物所拥有的珍贵的东西，就拿结婚来说，它不应该是简单的繁衍后代，而应该是更高维度又更简单的幸福的结合。”

　　“可是你所说的幸福，在动物里也是存在的，它们也有至死不渝的爱情……这么想，好像不是高级动物特有。”
　　“不一样，人类和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

　　“人类和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人类拥有独特的、基于符号化递归语言的认知能力。”
　　楚京与瘪瘪嘴：“你那是课本上的、百度上的，我觉得人类和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发展，人类能够在地球上占据绝大部分的主导权，用来发展人类的世界，而动物在这方面是被压制、弱化甚至没有的。”

　　“懂了，婚姻里的幸福，人类和动物都有，而且是从始至终存在，但人类应该比动物更正确，而不是更失败，那样相当于没有发展。”
　　“所以什么包办婚姻啊，当事人不愿意的联姻啊、相亲啊，在我看来属于落后。”

　　“如果有人和你说，自由恋爱没有保障呢？”
　　“非自由恋爱也没有，这是一场豪赌，宋总，你肯定没谈过恋爱。”

　　宋怀月笑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亲身经历是吧？”
　　“是喽。看看小说或者电视也行，别人的故事虽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但有借鉴意义。”
　　“懂了。”

　　宋怀月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楚京与没有要出去的打算，宋怀月也不赶他走，任由他坐在对面是看手机还是看书，那声“懂了”之后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

　　今天累计的工作并不多，和齐秀秀谈话占了很大部分时间，好在宋怀月习惯把和每一个人的见面都当作工作的一部分。

　　楚家确实气急了，也不知道究竟拿楚京与换了些什么，反正三天到了没等到楚京与的回答，开始满城追杀。
　　追杀的第一站，肯定是宋怀月。

　　宋怀月楚京与，楚京与宋怀月，这两个人早就绑在了一起。
　　对于这一点宋怀月早有预料。

　　不在和序就在霖朗，事实也正如宋怀月想的那样，当天回霖朗的时候在大门口先看见楚明远的车，再看到楚明远本人。

　　宋怀月和他的见面似乎还停留在医院，楚京与受伤那次。

　　宋怀月提前给楚京与打了预防针，还培训了话术，楚京与下车和楚明远对峙，宋怀月的车就停在大门口，她没要下车的意思，也没有开进去的意思。

　　车窗关着，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内容，宋怀月就在车里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阿木说：“宋总，过来了。”

　　宋怀月“嗯”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然后车窗被人敲响。

　　宋怀月讨厌这声音。
　　车窗降下一半，宋怀月睁开眼往窗外看，楚明远正弯着腰：“宋总，好久不见。”
　　宋怀月恹恹地：“好久不见，楚总。”

　　楚明远：“我家里有些事情，要带京与，我的弟弟回去一趟，今晚他就不在霖朗住了，您要不先回去？”
　　宋怀月看了眼楚明远身后的楚京与：“什么事还得他回去，楚家现在是打算让他掌家吗？”
　　“嗯，一些家里的私事，不方便和外人说。”

　　“私事？”宋怀月笑出声来，双肩都在抖动，“私事，他想回去吗？”
　　楚明远还没有回答，身后的楚京与已经走过来，声音朗朗：“不想，姐姐，他叫我回去结婚，当着你的面，他让我背叛你，我抵死不从，可他威胁我，他欺负我。”

　　宋怀月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眼尾看人，满是不屑：“他不愿意。”
　　楚明远也不悦：“宋总，他是我楚家的人，家中有事他就应该回去，这不是他愿不愿意的。”

　　“结婚？楚京与要结婚？”宋怀月问。
　　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开过去，应该是住在霖朗的别家，没有停下来观望。

　　楚明远毕竟还站在车外，他从来不喜欢低头也轻易不会低头，这样弯腰和宋怀月说话已经算是折辱，因此两方没有谈拢的情况下，楚京与也就直起身来不再弯腰说话。

　　“京与今年24了，大学毕业，也该成家立业，所以家里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
　　“一门亲事，好文雅的说法。”宋怀月说，“成家立业，看来楚家是要先成家，再立业，不知道给他介绍的是哪家的姑娘？”

　　楚明远稍显吃惊：“宋总感兴趣？”
　　“感兴趣，当然感兴趣了，和我抢男人，我可太有兴趣了。”

　　四目相对，宋怀月眼里的兴奋压倒了楚明远眼里的愤恨。
　　“宋总。”
　　“楚总，我很不喜欢物化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但是，楚京与是我的人，这件事不是秘密吧，我记得从一开始楚家就是知道的，为此他还被关了禁闭，怎么？我俩还没断呢，楚家就想着找下一家了，这是不是不好？”

　　“你都说了，你不喜欢物化活生生的人，那楚京与也就不存在是你的。”
　　“本来不喜欢，你逼我，我也勉为其难，他好像很受用，三方愉快。”

　　楚明远：“……”
　　“楚总，麻烦回去告诉楚董事长，楚京与在我这里过得很好，他要是想来看看，我打开大门欢迎，但在我放手之前抢人，对不起，松不开手。”

　　“楚京与，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