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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阴差阳错 ...

  •   另一头,萧宁渊也从手下口中得知,于盈盈要去白家赴宴。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从满朝老头里记起一张肃穆的脸,问道:“白庭让几个孙子不是都已成亲?什么意思?想纳小?”

      手下忙摇头,“王爷,不是白家本家,是旁支一个叫白世昌的国子监司业。”

      国子监司业?萧宁渊拍了下桌子,怒道:“好个于娘子!为了个六品官,把本王置于何地?不行,你去给本王搅黄这事!”

      手下张圆了嘴,迟疑道:“王爷,要不再想想别的法子,这白大人的脾气……”

      白家家主白庭让时任吏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两朝元老,先帝托孤重臣,清流中的清流,狠起来谁都骂,圣上都得给几分面子。

      白家肯定也不是为了白世昌去办这场赏花宴,就是个添头,要是成了也是美事一桩,没成也没人敢在白家说什么闲话。

      但要是去捣乱,白大人定然要把王爷记恨上。

      萧宁渊撇了撇嘴,“行,就你胆小。”

      手下只好装傻卖乖。

      “那你去给本王搞一张帖子来,本王也要去赏花。”萧宁渊吩咐道。

      这个倒是容易,手下连忙答应,马不停蹄地去办。

      萧宁渊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就气得不行,本来正吃着一盘炒的脆脆的松子,此时也觉得不香了。

      一旁伺候的仆人听得一阵“咯吱咯吱”声,悄悄抬头,发现王爷抓了一把松子,竟是连那硬壳一起嚼烂了,不知使了多大力气,脸都憋红了。

      九月十一,白家宴客的日子。

      于盈盈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虽然不能穿的太鲜艳,但她也没有穿一身素白,而是选了一件豆青色的对襟暗花短衫,下身穿了条白色云纹裙,梳了流云髻,插只玉簪子,略施薄粉。

      纤细身姿恰似春柳,婷婷袅袅好不动人。

      谢夫人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又捡了朵珠花簪在发间,才让她戴上帷帽出门了。

      她们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谢邈就得知了消息,也立刻让忠叔驱车赶往白府。

      到了白府,谢六嫂先来跟她们碰头,见了于盈盈,看她打扮一新,笑道:“盈盈合该如此,但比六婶上次见你瘦了些。”

      于盈盈给她见礼,规规矩矩地谢过她的关心。

      不多时,白家门口的巷子里就停满了马车,来的人多,有坐着华盖马车来的,也有像于家这样普通的人家,白家向来交友不拘于家世,因此在京中人缘很不错。

      四处都是人们的说笑声,热闹的宛如灯会,于盈盈隔着一层帷帽和人声,不大能听清谢六嫂和母亲的谈话,总之应该是在说待会儿和白世昌见面的事。

      先跟着其他人去正厅给白家主母见了礼,于盈盈根本就不是白家正经的客人,正厅里人多的很,白夫人没空跟她说话,但只要是来了正厅的年轻姑娘,都得了一只精巧的丝质香囊。

      于盈盈最近帕子卖的多,算了算,这样的香囊,一只也得好几百文呢。

      白府占地辽阔,花园都比一整个于家大,池水连廊,亭台楼榭,应有尽有,于盈盈不敢乱走,紧紧跟在谢夫人身后。

      谢六嫂找了个僻静处,把一块鱼纹玉佩塞在于盈盈手里,轻声嘱咐道:“白世昌就在前面阁楼里,戴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于盈盈有点忐忑,她不是很敢自己去,但如果谢六嫂或者谢夫人跟她一起,白世昌一个人或许又不是很自在。

      谢夫人安慰她,“你带着寒松和芙蓉,有什么事,就叫芙蓉来告诉娘,娘就在阁楼外面等你。”

      于盈盈看了一眼距离,在阁楼二楼就能看见谢夫人,于是松了口气,慢慢走过去。

      走了约百来步,就到了阁楼,门口一块牌匾,写着“清风楼”,建筑木质古朴,门口种着翠竹芭蕉,十分雅致。

      于盈盈正要抬脚进去,就被一个小厮冲过来拦住了。

      他趾高气昂地说,“娘子,我家主子在此赏景,还请你莫要打扰。”

      于盈盈皱眉道:“我与旁人约好在此处见面。”

      门内的萧宁渊听了脸色如墨,故意弄出些噼里啪啦的摔打声,小厮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没好气地说,“娘子,你没听见我们主子都动气了吗?我告诉你,我家主子你可惹不起,快些离去!”

      寒松站出来,把于盈盈护到背后,芙蓉喊道:“你家主子再金贵,也没有霸占一整座阁楼的道理,我家娘子是与人提前就约好了的!”

      萧宁渊拳头捏的咔嚓作响,好你个于盈盈,还提前约好,他再来迟一点,是不是得喝她的喜酒了!

      小厮不耐烦的说,“什么约不约的,快走!”

      他喊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作势要驱赶他们,于盈盈看这小厮都穿着丝质衣裳,想想这是在别人家的宅邸,不好惹事,便阻止了芙蓉与他争辩,由寒松护着走开了。

      只是她被拦住了,白世昌呢?

      于盈盈本来想回去,又怕等会儿白世昌过来找不到她,看旁边月亮门里一株朱槿开的正盛,便打算过去等一等。

      缓缓走过去,帷帽恰好被花枝掀起,于盈盈忙伸手扶住,又不慎碰到了枝条,朱槿淡粉深红的花瓣便窸窸窣窣落了满头。

      芙蓉忙帮她去拂,手忙脚乱的,于盈盈袖子里的玉佩便落了下来。

      幸而没摔下去,被寒松稳稳接住。

      于盈盈正想着今天是不是不适合出来,人没见到不说,还被一棵树给欺负。

      忽然间,一阵脚步声渐近,紧接着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敢问,可是于娘子?”

      于盈盈目光里只能看到一双干净的皂靴,芙蓉看见了男子腰间佩戴的玉佩,便小声跟她说,“这应该就是白郎君。”

      男子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在下是白世昌。”

      于盈盈本来一直都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但听到白世昌温和的声音,心里却反而有些紧张。

      芙蓉拽了拽不情愿的寒松去守门,留下于盈盈和白世昌去了亭子里说话。

      白世昌先解释他不在阁楼的原因,“我辰时末到了那里,来了个丫鬟,同我说你要耽误许久,要午后才能来,紧跟着又有人赶我离开,我无奈之下,只能到这里等着,不想与你错过。”

      也就是说,他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于盈盈疑惑道:“我并没有派人给你传话啊?不过我去时,也是有人不要我进去。”

      白世昌心里就明白过来,这是有人不想他和于盈盈相看。

      又是派人给他传假话,又是赶他们走,结果阴差阳错,反倒让他们准时碰面了。

      方才于盈盈一过来,白世昌就注意到了,只是初时并不知道她就是自己在等的于娘子。

      她带着轻纱帷幔,身姿娉婷,树枝掀起轻纱,露出一张娇艳的面容,目似秋水,眉若春山,艳丽的朱槿也逊色于她,直教人呼吸一滞。

      白世昌不敢直视她逼人的容光,就在要偏过头去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她袖子里掉下来的那一块鱼纹玉佩。

      顿时,心里的欣喜像烟火般骤然绽放。

      跟她站在一起,白世昌更不敢看她,此前只想着于娘子只要性子不是特别古怪就行,此时却在想,该如何讨她欢心?

      白世昌略有些紧张地说,“于娘子,我的情况,想先说给你听,我前头的夫人是因病去世,家里有个三岁的女儿,你若……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我家里人口简单,就只有母亲和几个奴仆,都是跟了我家多年的老人,做不出欺主之事。”

      嫁过去就喜当娘,于盈盈也说不上厌恶,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她自己也才习惯当妇人一两年而已。

      不过这些是之前就知道的情况,于盈盈点头道:“白郎君,这些我已知晓,我并不介意。”

      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官之女,还是二嫁,豪门贵胄哪里敢肖想。

      既不想嫁给宋御史那样的老头子当填房,那么就该认清现实。

      白世昌松了口气,继续说,“我在国子监任司业一职,差事简单,主要是协助忌酒管理太学事务,素来也不喜眠花宿柳,只爱写点诗文,不知于娘子有何喜好?”

      他说话有条不紊,声音有点颤抖,但句句真切,确实是个沉稳的老实人。

      于盈盈对他便生出几分好感,轻声回道:“我平日也爱读书作画,旁的技艺学的不精,就是女工还算看得过去。”

      白世昌闻言更加心喜,难怪于娘子看上去有如此气质,原也是个喜好诗书之人。

      他捡了个文学话题,与于盈盈聊起来。发现她不仅博览群书,甚至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让他宛若见了知音一般,心里怦怦直跳。

      二人交谈甚欢,寒松斜眼看着,冷声说,“这白郎君长得倒是像那个短命的。”

      芙蓉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为何要咒别人,你难道不想娘子碰到良人?”

      寒松脸色黯然,“我自然比谁都希望娘子幸福。”

      与此同时,正在席间的谢邈悄悄问忠叔,“事情可办妥了?”

      忠叔自信地说,“定是妥了,按您的吩咐,特意说是在午后,两个多时辰,白郎君想必不会傻傻等着。”

      谢邈这才笑了,心道白世昌最是刻板,往日十分不喜他人迟到,难道他会枯等许久?

      想必是脸色不虞,愤然而去吧?

      他低低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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