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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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曦薇，你真的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吗？———题记
“我走了。”
她顺了顺头发，压低声音，“待会帮我给甘导说一声，什么借口都行。”
宁瑶：“嗯……啊？”
她也不管人有没有听清，扶着帽子起身走了，宁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没影了。
李一桐绕出片场范围后，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田曦薇调整呼吸之后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就听见那头隐隐传来一声叫唤。
“小桐桐！”
李一桐感觉到手中一震，听到声音后感觉不对劲，停下脚步，回头看，是一年未见的故人。
左琳一袭淡雅黑裙，缓慢走近，看向自己的眸色有种不属于白天的幽邃，李一桐并没有多意外她的出现，淡淡回了一声，“小琳？”
“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李一桐重新将手机接到耳边，声线有细微的变化，“稍微等我一会儿，别乱跑。”
那头迟疑一秒，回了个“好”，李一桐“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你现在有事要忙吗？”
“对，你有事？”
俩人声色要淡不淡的，听不出来是什么交情。
左琳点头，耸了耸肩膀，“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我约了瑶瑶一起。”
“什么时候？”
左琳撇嘴笑，“今天？”
“今天可能不行，改天吧。”李一桐将手机随意握着，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本是想边聊边走，左琳却以为她要逃，迅速上前，一把将人拉住。
“着急约会也不能这么不尊重人吧？我就占用你两分钟~”左琳打趣她，突然也不似表面那般温顺。
李一桐让步，侧过身子，任她和自己同排站着，言语上却绝不退让，她呛到底，“要不你等我两分钟？”
左琳也不着急，粘着她问，“就是问问，你是要复出吗？”
“没有。”
“没有你来这干嘛？”
“散心。”
“散心？散心不如跟我叙叙旧情~”
“那我还是复出吧~”
“我们可以一边复出一边叙旧情~”
“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找宁瑶。”李一桐没耐心和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没事儿我真的走了。”
左琳自知玩笑话说不过她，来点悄悄话：“你刚刚在看谁？”
话音随着“旧情”和“复出”俩字儿在空气中缓缓荡了几圈，走廊尽头不知从哪个拐口走过来一人，李一桐眉眼轻抬，在逆光中仅用0.5s就看清了来人。
杵在光影中的，是看清形势后进退不得的田曦薇。
“没谁。”李一桐与田曦薇深深对视了一眼，而后扭头回应左琳，“我陪宁瑶来的，凑热闹。”
李一桐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回了句“没谁”后，就这么将“宁瑶”二字说出来了，让田曦薇有种她两边顾不上所以选择了顾左琳那头的感觉。
“甘导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出山参与创作角色主题曲，我觉得你会答应，所以我给她说，有时间找你展开聊一聊？结果刚出来就就看到你了。”
“对，她跟我说过了，我答应了的。”
“那挺好，我俩可以约着瑶瑶多聊聊角色概念，你有需要念白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这部戏的女主角配音是我。”
“好。但是应该用不着了，我接的，是女二的。”
“导演给的不是女主的吗？”
“我要的是女二的。”
左琳想不明白，李一桐不是那种会为了躲她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况且没什么好躲的，“为什么？”
“因为我最先了解的是女二的台本。”
“甘导给的吗？”
“宁瑶给我看的，我很喜欢。”李一桐说着，向身后看去，见田曦薇仍然杵在原地，勾了勾手掌，“过来。”
左琳这才辨认出路人的面貌，是刚刚在配音间面过女二的“田老师”，没了玻璃隔着，一双眼睛那样乖张又纯净，跟配音间里的的病娇天才简直是两个人。
她既意外也不意外，“你们认识？”
李一桐点头，超不经意握住田曦薇的右手，“有机会合作的话，希望她能跟你学习。”
“田老师，是吧？”左琳大方笑着，下一秒伸出了右手。
她故意讨要田曦薇的右手，而李一桐握住田曦薇右手的左手无动于衷，田曦薇有些懵，左琳依旧笑得无比真诚，李一桐便依旧无动于衷。
在田曦薇看来，两人在较劲。
在李一桐看来，那是左琳单方面的挑衅。
如果不是因为田曦薇和左琳还有合作，她真想牵着田曦薇就走开了。
李一桐注视着左琳眼底的笑意，直到没那么不顺眼了才松开了手，像是默许田曦薇去握手。
田曦薇也这么做了，“叫我曦薇就可以，左老师。”
“人如其名。”
李一桐：“谢谢。”
左琳经过一秒的不可置信之后，松开田曦薇的手，笑得反而更开心了，“曦薇薇，有空一起聚~。”
“那我们先走了，有事再联系。”她不太想搭理左琳，也并不在意，重新握着田曦薇的手就走了。
……
？
田曦薇：这俩单独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田曦薇捋了好久，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终于开了口。
“姐姐……”
“嗯。”
“她叫你，桐桐？你认识宁瑶前辈？”
田曦薇把自己演得好不尴尬，还好李一桐一句话杀死了比赛，“就是你想的那样。”
“噢。”
显然，两个人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和宁瑶前辈很熟吗？”
“熟。”
“那你能帮我要到签名吗？”
“能。”
“你和左琳前辈关系好吗？”
图穷匕见了田曦薇。
“以前还行，现在一般。”
田曦薇点头：疑似分手。
“她喜欢女生？”
“你从哪知道的？”
田曦薇：承认了。
“听八卦听到的。”
“没别的？”
“嗯……宁”……
李一桐不知道她问完了左琳宁瑶后面是不是还排着甘导什么的，打断道：“你不是说想我了吗？”
田曦薇心头一震，“……嗯。”
“为什么想我？”
田曦薇好不容易去看她的眼睛又立马躲开。
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好像要堕入春色了。
“不能想吗？”
她再次认真看向她，李一桐便认真回：
“不觉得这句话很暧昧吗小田？”
“有吗？”田曦薇舔嘴唇，以为眼神不聚焦就不算闪躲。
但架不住脸欻一下红了。
李一桐眯了眯眼，不带笑意：“……逗你的。”
绝望的弯女。
她要是现在对着那张唇咬下去，不知道田曦薇会不会永远无法直视这座电梯。
“叮咚——”
电梯上人了。
两人齐齐往后退一步，陷入了沉默。
……
在田曦薇的视角里，李一桐自始至终没有否认过她跟左琳有一段过去，她俩很微妙，不只微妙，还神秘，那种神秘感促使着田曦薇如此迫切的，成为她能散心的理由。
她果然还是忘不掉那一句，“散心不如跟我叙叙旧情~”
李一桐想散心，大概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即使三年过去，左琳的出现，还是捆绑着李一桐这个名字，在大多数人眼里，李一桐的退圈一半是她自己的原因，有的人觉得她不够坚强，有的人觉得她不够努力，有人觉得是她根本就不够热爱这个职业，配音演员一代一代更新，李一桐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被忘记。
没有人会记得，她为开启那个时代付出过什么。
她只要接触这个圈子，就始终摆脱不了那如雾霾一样令人窒息的否认。他们总有人嫌她做得不够好，他们又从未真的理解过她的困境。
田曦薇有时候也总在想，李一桐每次在指导她配音的时候，是幸福多一点还是痛苦会多一点。这个三言两语就得到她联系方式的女的，三言两语离不开的人是宁瑶，李一桐的名字从未提起过一次，你也不知道，她是毫不了解，还是习惯将你的名字当做圈内的禁忌。
也许你也偶偶会回到那样的工作场合，只是几乎没人会认识你，如果有前同事在场，甚至你还会听到关于自己的一些传闻，可他们有的人明明认都不认识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
为什么没人知道李一桐是弯的。
因为看上去男女通吃吗？
男女都不吃吧，她说过上次谈恋爱是十年前。
田曦薇是有情感洁癖的那类人，也是不喜欢揣测别人的那类人，但也是极度双标的那类人。
李一桐渣吗？
不可能。这样一张脸……
就算渣一点，也是正常的。
“看我干嘛？”
电梯不知何时到了负一层，电梯里只剩她俩了。
“我怎么从来没人听说过，李一桐这么漂亮。”
她的目光里如有一盏黑夜中摇曳的烛火，一闪一闪，若隐若现，倔强，又让人摸不清方向。
李一桐睨她一眼，走出电梯。
田曦薇还以为她是晒干了沉默，迈着小碎步跟上，哪知她突然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出戏了吗田玲珑？”
田曦薇光呲着牙笑，梨涡不值钱的模样：“李一桐，我能要你的签名吗？”
李一桐掏出车钥匙，“要来干嘛？”
“裱着。”
“崇拜我？”
“嗯。”田曦薇点头，眼神闪躲，言语低平，“喜欢。”
她挑眉，打开车锁，“分得清喜欢和崇拜吗？”
田某点头。
李一桐逗她：“什么区别？”
“一个是喜欢，一个是崇拜。”
李一桐鹅鹅笑两声：“可以了田曦薇~真的可以了。”
田曦薇也跟着笑，附和她的情绪，模糊自己的真心。
她自己有时候也分不清，一些玩笑话说出来到底是为了展露幽默还是引人遐想，但其实也不重要，因为李一桐觉得是什么就可以是什么，只要是能讨好她。
“你今天开车来了？”
“嗯哼~”
“我们去哪？”
“不去哪。”李一桐给她打开副驾车门，生怕她不坐，说道，“先上车，等人。”
“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