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上位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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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音当天。
等候室里，今天来了二十多位演员，其中有四位是田曦薇的竞争对手。
田曦薇的资历和年纪都是五人之中最小的，比起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一边手心冒汗一边给定心丸发信息的她，同为WG员工的“琼姐”可就是超绝松弛感，心中有爱，哪里都是相亲角。
章琼用小镜子补了个妆，整理着装，做足了准备后，收起二郎腿，一屁股坐到了田曦薇和有樂工作室一姐左琳中间的位置。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田曦薇没来得及有空回应，就听见身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坐吧。”
“谢谢。”
“WG的？”左琳看了她一眼，问道。
“是。”
“试哪个角色？”
章琼是圈内出了名的弯女，一双狐狸眼，见人就笑，笑得越狠，撩得越稳，面对左琳一张冷脸，她不答反问：“你呢？”
“女一。”
“女一？你是左琳？”
此话一出，田曦薇也竖起了耳朵。
众人皆知，甘导这个本子的竞争是相当之激烈，三十多个演员面七个角色，唯有女一的配音演员是导演钦定的。
左琳，前NJ巨头之一，NJ公司倒闭后自己开了工作室，一人养活自己的公司，也是难得依旧活跃在一线的元老级人物。
“是我，有问题吗？”
果然，身份一旦变得清晰，情绪就会自动对位，同样的表情，现在看来像前辈对无知晚辈的漠视。
章琼虽然色胆包天，却也知道这等人物招惹不起，一个不小心在这个圈子会混得很尴尬。她扬着嘴挤出一个微笑，“没有事，打扰了~”
田曦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章琼寻找下一个目标前松开了眉眼，低头自顾自翻着词本，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可吃瘪的章琼现在急需一个趁手的软柿子，好让自己和周围人当做无事发生。
“看什么呢，曦薇？”章琼挪了挪屁股，极为自然的将肩膀向田曦薇靠了过去。
“词本。”
章琼看向通篇最频繁的“玉玲珑”三字，突然想起来她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尴尬直接消失了，转为一种带着同情的戏谑，“你真的在准备试女二啊？知道是什么戏份嘛你？你们王姐逼你逼成这样~”
田曦薇知道，她对自己这样天真的纯真的直女是没有兴趣的，面对她的打趣，轻轻一笑，让人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章琼：“也好，碰碰壁才回头嘛~”
田曦薇：“对。”
身侧，左琳在两人的余光中站了起来。
“诶~”章琼假意挽碎发，往后放了一眼风后将身子靠得更近，刻意压低声音。“小薇薇，你认不认识她？”
田曦薇不喜欢这个称呼，假装没反应过来，章琼便悄悄伸手指向身侧，“前NJ一姐~”
说起NJ，说起一姐……
“不了解，不过……”田曦薇语气平平，“一姐不是她吧。”
“没差，一姐又不在了二姐也是姐，嘶你别打断姐，内部消息，她是甘导花了大力气才请来的，你听没听说制片方会空降DD（配音导演）过来，这个，就是她答应的原因。”
田曦薇半进半出听完了，敷衍复读：“空降DD？”
她基本上是不信的，以甘导的权威性，还轮不到别人来谈条件，纵使她再想用左琳。
“对啊，你说论资质，她左琳来做这个配音导演也是完全合理的，为什么导演要多用一个人。”
“有更合适的呗。”
章琼见根本聊不进去，对方反驳得还极有道理，问：“你有消息？”
田曦薇想了一圈圈内更加权威的人，脑子里匆匆闪过几个名字，“没有。”
章琼笑，“进去了就知道了~听说人就在里面呢。”
“哦……”
“田曦薇老师~”还未来得及细想，面试官助理推门而入，与田曦薇对视，“到您了。”
“好。”
……
走向试音间，田曦薇想了一路，不是担心面试，她想的是，李一桐给她发的那句“好好加油，等你下班”是什么意思。
只要好好加油，一下班就能见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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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曦薇照着指示走进棚子，发现这间配音室设计得与一般的不同，四周的玻璃是单向透视的，从里面看不到外面，没猜错的话，玻璃墙的背面还有另外一间房间，坐着一众主创人员，隆重观演。
“田老师，请您先带上耳机。”
棚内的喇叭突然传出声音，田曦薇下意识往前看去，随后微微颔首鞠了一躬，“好。”
此轮面试总共有两个内容，第一个考查的是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和业务能力，第二是临场发挥，挖掘演员爆发力。
田曦薇将耳机带上，就听见耳机里传来工作人员的指示：“田老师，我们首先讲一下试音规则。您面前有一块大屏，待会屏幕上出现的《梦玉》节选短片就是您要配音的内容，另外，会有另外一位老师配合您声演完这场对手戏，台本就在你面前的架子上，翻开即可。”
田曦薇点点头，“好的”。
“请问您对于这项考察有什么问题吗？”
田曦薇：“没有了，谢谢。”
“好，那现在您有两分钟的准备时间，等会屏幕亮起，我们就开始。”
“好的。”
评审室里。
很多人被田曦薇的外形亮了一眼，只有一个人暗了一眼。
“她倒是冷静。”宁瑶歪头，满是欣赏轻道。
过了五秒，她身旁帽檐挡住半张脸的人才微微抬头，眼睛盯住玻璃间里的人，不知道的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的半个学生。”
李一桐皱眉：“你说什么？”
宁瑶：“为人师表~”
李一桐：“好为人师。”
“你就不紧张？”
“简简单单。”
“六六六~”
她也许不够了解田曦薇，但她足够了解甘导、宁瑶，还有卖橘市场。
屏幕里的片段是随机播放的，谁也不知道会轮到哪一段，但前面放过的片段李一桐都觉得毫无难度，演得好很正常，但说到亮点还真没有，田曦薇就不一样了，爆发力极致，那种不恤人言又带着青涩的劲足够抓人心，可以是天选的“上位者”。
当然，她指的只是演戏。
……
一场面试下来，哪里都很顺利，随机片段全是她熟的点，和不露面的老师搭档的对手戏也很畅快，或者说，左琳老师，她能听出来。
畅快到，她能完美还原和李一桐对戏时的状态，因为，搭档的老师处理长孙文梦的一些重要情绪时真的跟李一桐很像。
评审室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场试戏像一场艺术一样，田曦薇美滋滋回准备室拿东西，再次走出准备室时，突然觉得这场表演还是有瑕疵。
唯有一点，美中不足，偏是左琳。
可以和李一桐像，可以是左琳，但是不能是和她搭戏的左琳很像李一桐。
王姐今天陪着田曦薇来的，但到了场地之后办的是公事的事务，跟个什么项目总监对接去了，田曦薇不受管制，站在走廊，对结果没了什么欲望。
经过层层部门终于走出面试场地，她沿着没人的过道随便找了个长凳坐下，打开和李一桐的聊天框，点开她的头像看了几眼，才再次返回聊天框。
小甜：【姐姐，我结束啦】
李一桐没有回，田曦薇就坐在凳子上发呆。
如果，说的是如果，左琳是李一桐前女友，那她现在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再如果，说的是如果，俩人没有瓜葛……不是，她为什么希望两人没有瓜葛，她们以前不是同事吗？关系好也很正常。
也不对，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把事情想得那么龌龊，他们几个一听就都是说话不负责的神经病。
……
田曦薇一没身份二没身份的，在怀疑自己有病和怀疑八婆八公造谣间陷入无尽的循环，就因为刚刚回等候室时听到的八卦。
A说：“左琳以前和NJ一姐在一起过。”
B问：“什么NJ一姐？”
A：“就是一——桐啊，这还要问？你真是新人啊。”
B：“在一起过？”
A：“是啊！纠缠了好久呢。”
C：“乱说什么，桐姐才不喜欢女的，琳姐只是追过她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B：“你以前是NJ的？”
C：“对啊。”
D：“就算没在一起过关系也不简单吧，我听我董姐说过李退圈那事，说是因为这个事两人闹得难看，左琳才连夜单飞了，你想嘛，利益纠缠越多才会闹得越大，关系要是不好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A：“你还别说，我还觉得她俩挺配的，势均力敌。”
田曦薇：你嗑啥？
C：“你一死直男你还磕上了，桐姐都退圈这么久了，在一起估计也早分了。”
D：“她真挺可惜的，我们公司前辈都说当年那事要是她自己再努点力就不会是这样了。”
B：“噢就是她呀~”
田曦薇：你们懂什么？
·
田曦薇走后，李一桐压回了帽子，继续不说话，但听到工作人员叫的“章老师”，倏地抻起脖子，看向宁瑶手中的演员资料。
宁瑶吓了一跳，却还是只能很小声：“你干什么？”
李一桐挠了挠脖子，“你们公司的？”
“嗯~”
“她……”
“嗯？”
她将手伸到面前，弯了弯食指弯。
弯的？
“？你咋知道？”
她笑，“经验。”
ber，你一处女同能有什么经验？？
见宁瑶满脸疑惑，李一桐倒是觉得无辜，她只是为了验证章琼是不是田曦薇口中“有经验”的前辈。
她问：“你面完这个还有事儿吗？”
“没了，其他的后面再跟甘导开会。”
“那待会我先下去~”
“你去干啥？”
“找小甜，待会一起吃个饭。”
“……行。”
过了一分钟，宁瑶见她还没动静：“还不走？”
“两分钟。”
不是她不想，是她得用三分钟想个借口溜走。
看了看时间，突然收到了小田的消息。
“姐姐，我结束啦~”
姐姐两个字仿佛是语音发出来的。
看的她耳朵发痒。
「梨」：【怎么样？】
小甜：【还不错。】
「梨」：【那就好。】
小甜：【你在哪？】
「梨」：【你在哪？】
两人同时问出口，田曦薇还在老老实实输位置，李一桐毫无预兆发出来三个字。
「梨」：【想我了？】
田曦薇往后一靠，突然觉得为李一桐吃醋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她回了句：【可以吗？】
李一桐看着这三个大字，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上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