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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是因为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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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给他了。
我没想到他为了那个同学竟然连副驾驶座也不坐了,两人在后排聊得眉飞色舞那叫一个开心啊,我这叫一个胸闷啊。
临分别之前两人好像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意味,大高个儿还对林清颂说晚安明天见,然后这傻小子竟然也和他说晚安明天见。
啧啧啧,两小爷们儿说什么晚安不晚安的,肉麻不肉麻?
哥。
哥?
哥!
林清颂喊了我几遍我才回过神来,不爽地问,干嘛?
你怎么了?
没怎么。
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事。
谁惹你了?
你。
这下林清颂自己都愣住了,片刻后,他问,我咋了我?哥,你说说,我说错话了?做错事了?还是咋了?
自己想。
我颇为冷淡地开口。
他还真自己认真琢磨去了。
难道是我这次考试成绩比上次掉了十分?
我在意这个?
那难不成是我语文课上睡了十分钟被老师罚站了?
课上睡?你晚上又悄摸躲被子里学习了吧?
林清颂立马闭嘴,举手发誓,对不起哥!下不为例!
都不是吗?那是什么?林清颂摸了摸下巴,突然眼睛一亮,不会是因为我今天出来的太晚了吧?对不起啊哥,我和他一讨论就忘了时间,对不起对不起嘛。
我懒得搭理。
那你俩很投入啊。
哥~
林清颂拖长了语调。
又来,我真是拿他没辙。
把煲好的排骨汤端给他,他边吃边说今天的校园趣闻。
其实我一个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能合理地问一下那个男的和他是什么关系。
同学,当然,我知道是同学。我是说怎么问他是不是他喜欢的那个?
问了又能怎样,就算真是他喜欢的那个,他俩现在也没谈啊,按我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他自己确实也瞒得很好啊。
烦烦烦。
我略微烦躁地挠了挠头。
哥,你怎么了?
林清颂从碗底抬起头来看我。
我盯着他油光的嘴,抽了张纸给他擦了一下嘴,什么小花猫?满嘴都是油。
林清颂心安理得昂起下巴,任由我用纸巾和指腹给他擦。
本来是纸巾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拇指指腹就不受控地在他下唇摩挲了一下,这唇太软了,太粉了。
哥?
林清颂歪头看我,两眼亮堂堂的,乌黑水润,天真无邪。
我立马收回手说,早点洗了睡,我困了,先回房了。
我超!这是什么感觉?
心脏仿佛被人轻轻牵扯住,而线的那一头却埋在林清颂的眼里,他一眨眼,我的心就慌乱地颤动。
【对弟弟的同性交友意见特别大是什么情况?】
帖子发出去后就收到了上百条评论。
【总结:想操他了】
这是热评第一,看得我双目圆睁。
放屁呢!这可是我亲弟。
我立马把手机甩老远。
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后发现心跳竟然还是跳得那么快,声音还是那么响。
我因为热评第一的心里反反复复起了一种变态的欲望,它叫着,蛊惑着,让我再次把手机重新捡了回来。
我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然后重新打开那条帖子。
前面的几条热评看得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我只好在评论区回复。
【借楼,是亲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且他应该有喜欢的人了。】
我这回复底下又立马掀起了千层浪。
【啊啊啊是亲兄弟啊!亲兄弟就是要亲!兄!弟!啊!】
【哇哦,打断腿的骨科啊,被我遇见真的了哈哈哈】
【贴主在正儿八经地发问,底下全是磕磕磕的,那我来浅显的说一下,总结,就是贴主你应该是喜欢上你亲弟了,如果你觉得不可能,试想一下,如果你弟结婚生子你能不能接受?好,如果你弟是同,不会结婚生子,那再试想一下你弟领个他喜欢的男人回家你接不接受?如果都不能接受,那极有可能是你希望你弟喜欢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自己。】
……
看完这些评论,我脑子都是糊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地做各种设想。当然啦,领个男的回来我肯定有意见啊!当然,不是说领个女孩回来我就没意见了。
虽然我之前一直和他说他以后也会结婚,但那都是多少年后的事了,据我太遥远,所以完全感知不到威胁,便不会特别放在心上。
唉我超,烦!
那是喜欢吗?呸!现在的重点都不该关注这个,而是——那能喜欢吗?
他可是我弟!我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怎么能,能这样?
这算不算背德?这铁定了吧!
我又不是杨森传,我弟也不是阳钦松。
草草草!
背德感!迷茫!错愕!惊慌!冲击感!震惊!恍然大悟!窃喜!
我私下里查阅了好多书,翻看了好多心理教程,一直觉得我肯定是有病,可能身上自发长辈性光辉,所以对我弟才那么好,好得模糊了心的界限。
一切得归位啊,可是又哪那么容易?
原先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心里想法,现在那几个评论一点明,我好像突然就踏马开悟了。
呸!开窍!
我超,我不会真是迟钝的情感开窍吧?偏偏这窍门的机关还安在我弟身上?那我真是没辙了。
想不通的时候我会刻意忙起来让自己不想,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逃避临时也有用。
营养汤照做,放学照接,日常照怎样就怎样,我没有让我的行为产生太大的变化,但偏偏还是被林清颂给看了出来。
他问我是不是有事瞒着他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我不说,我能怎么说?
玛德!
我死愁!
日子就这么拖到端午节假日,徐子瑶提议说跑桐山上去露营玩,我立马答应下来,就纯当散心了。
喊了杨家两口人,包括徐家姐弟俩,在带上我弟,两辆车直接驱车过去。
到了景区游客集散中心,大家买了票进去,爱爬山的自己爬,爬不动的坐缆车,大家同时出发,但是中途不等人。
好歹也算是个友谊比赛,徐天宇打头阵,我和我弟在中间,剩下两个龟速爬行。
一路往上的时候遇到不少下来的人,还冲我们说加油。
我边爬边回头看后边的人跟上没,最后发现林清颂实在是爬得慢,于是干脆走他屁股后面去了。
“哥。”林清颂突然回头看我。
“渴了还是饿了还是要歇息了?”我问。
林清颂摇头,背靠在栏杆上垂眸看我:“你和我说说吧。”
“啊?”
“你和我说说,你心里藏事了,我知道的。”林清颂说。
“这机灵劲儿,真是随我。”我笑着摸了摸鼻子。
“究竟是什么事儿啊?”林清颂露出一丝苦恼的表情:“是因为我吗?”
我差点被他这话吓得一哆嗦,怎能敏锐至此:“没有,别多想。”
“哥,你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想想辙呢。”林清颂抬手抓住我的胳膊。
帮不了,这是我的心病。
我把遮阳帽戴在他的头上,拍了拍他的屁股催促他继续往上爬。
林清颂边转身边说:“你瞒不过我的,我迟早查出来。”
那就等查出来再说。
“嘿我发现你真是人小心大,从小到大都喜欢瞎揣摩。”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不用揣摩了。”
“闭嘴,快爬。”
我们的速度爬得还算快,五点就登顶了。
一直等不来杨森传那两个,我们几个闲着无聊还赌了五十块。
虽然是输了,但看见他俩上来的时候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晚上山顶风大,我们是提前租好的帐篷,大家都睡在一堆。
夜晚的星星很亮,山底下的城市夜景一览无余,我背着风点燃了一根烟。
学抽烟是在大学学会的,那时候创业压力太大,还要顾着学习成绩,总是感觉很闷,无处诉苦的头晕胸闷,偶尔来一根烟,我感觉我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我抽但我完全没烟瘾,一包烟一个月都抽不完。
背着风抽,常人都说不吸烟过肺那都不叫抽烟,谁管呢?我爱咋抽就咋抽。
身后脚步声逐渐靠近,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哥。”林清颂在我身后喊。
我随手掐灭了剩下的半根烟,回头看他:“出来干嘛?风多大。”
“不是很冷。”林清颂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我面前:“你要是觉得我冷的话就敞开你的外套让我钻你怀里呗。”
我看着他的眼,发现竟然比天上的星还耀眼。
除夕夜的那晚无知无觉,把他搂在我的怀里也并未觉得有何异常,那现在呢?我还能如那天一样心无旁骛地纯抱着他给他保暖卫寒吗?
脑子思考之际手已经开始行动了,把外套拉链往下一拉,直接靠上去把人揽抱住,然后又把拉链绷紧拉上来。
“你这样我都要走不了路了。”林清颂在我耳边说。
“我发现你这半年又长个了是吧?”我微微侧头,视线碰上他的目光。
对方冲我睁大眼睛:“你才发现啊?”
“没有,我才说。”我假装清清嗓子说,然后就那样搂着他让他跟着我的节奏倒退着往帐篷那走。
“哥。”
“嗯?”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林清颂说得坚定。
“能发生什么事儿啊?”我笑。
“不知道,反正什么事儿我都支持你。”
“哎哟我,一天到晚这小脑袋瓜尽瞎琢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