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公主出现在家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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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夏说完这句话，窗外白衣服刷一下不见。
名为交谈实为盯梢的两人吓一跳，你看我我看你。
三夏忍不住敲敲头，想把脑袋里那些问号倒出去，“人，应该不会飞，是吧？”
“不会吗？”米思反倒来问三夏。
两人相继沉默，
“我妈说她的大学同学们都不会。”／“小姨说有魔法就会。”
两个回答同时撞在一起。
“大学？”米思看三夏。
“魔法？”三夏自己问自己。
两人一个妈妈一个小姨。开口就是她们说……
有点好笑。
两人笑笑，气氛有所缓和。
“算了。”三夏叹气，“我还有任务，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但我完成任务还得写妹妹的作业。”
“我怎么进来……”
米思把经过简短说给三夏听。
三夏皱了皱眉：“其实督察不该抓那些人。”
“嗯。那样会少很多事件，督察阿姨太公正了。”米思说，“你要杀那个红头发姐姐？那你去吧。”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杀她。”
“那是你要做的事，或许你该这么做。”
“好吧……”三夏握紧匕首，“那你先待在这，我出去了，等会我招手你再出来。”
米思看着勇者轻手轻脚靠近那个看向窗外背对她们的红头发背影。
就在勇者挥出匕首时，红头发像一道虚影，原地消散了。
“你果然是假的。你本体不在这。”三夏说。
“你也不是第一个来杀我的人。”红头发语气淡淡，丝毫不惊。
“没关系，确认这一点就够了。”
“怎么，你不是真的想杀我？”反倒是红头发惊讶。
“嗯。我刚找到这份工作。有人发给组织关于你的信息，你信息已经泄露，小心些吧。”三夏收起匕首，“我不会透露出什么的，但别人未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身体分开，但这里不安全。”
“……”红头发若有所思。
三夏对魔王招招手。
米思走过去。
“你杀完啦？”可是红头发还活着。
“我碰不到她。”三夏摊手。
“那你要回去了？”米思有点不想放勇者就此一走了之。好不容易找到勇者，勇者一定要负责杀死她才行。
“回去写作业啊……”哀叹，是未来无数夜的沉默。勇者双眼因妹妹的作业失去光彩。
“你能不能带我去你的组织？”米思问。
三夏沉默看她。
“……如果你想的话。白天我要上课，晚上要哄妹妹睡觉，午夜才能出来见面。”
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米思也决定早上回家里看看，白天可能没空：“那我们明天午夜见？”
“地点……”
“桥上！”“桥。”
两人间有种诡异默契。
三夏不自觉皱眉，有点无奈，碎碎念：“今晚我的事又多出一件……妈妈呀……你走是走了可是没留钱，你的女儿上学带娃打工，要累死了……”
看来勇者也有很多苦衷。
米思问红头发：“你认不认识白衣服？好像总趴在窗外找你。”
“我？”红头发摇头，“督察处窗户材质特殊，外面看不见里面，我不认识什么白衣服。”
“其它衣服呢？”毕竟白衣服披着床单。
红头发看一眼米思，没说话，摇摇头。
观察出白衣服其实不是鬼后，米思就放弃了那个念头。
已经找到自己该做的事，她不再多停留，“我回去休息了。明天午夜见。”
米思推门离开，把两人留在身后。
这边房间，所有人都睡了。
米思走回自己房间，地上散着一页纸。
是从首领那边掉下来的。
首领睡着了，书掉在地上，练字的纸散落一地，有一片飞到米思这边来。
米思没有捡，只是低头看。
月光微弱，勉强能看清纸上字迹扭曲，不识字的人刚开始写字时，笔画会很僵硬。
但首领的不是，她的字，是扭曲。
就像……不敢落笔，一直在犹豫，勉强自己去写。
这个夜已经够奇妙。
米思不再多想，爬到她的椅子上休息了。
“释放我们？”
首领不可置信。
米思一醒来就听见隔壁间交谈。督察阿姨正站在隔壁间门口，不由分说打开栅栏门。
“昨夜有客人上门说把所有有可能造成事件的坏蛋都抓起来不行，这样无事发生，人们不再犯下过错，无法向神证明，虽然没人作乱暂时稳定，但天灾会降临得更严重。”
督察拉开门，“你们自由了。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抓你们，只要你们不自己找上门。”
首领一行八人晕晕乎乎，和米思一起被督察请出督察处。
督察挥手关门。
“……饭啊。”首领自言自语。
米思背着她的椅子，“对哦，还没吃早饭。”
“算了啦老大，”一个手下安慰，“一顿不吃没什么，三天没东西也死不了的。”
首领好像笑了笑：“说得也对。”
八个人嘀嘀咕咕，米思听见“药品”还有“承诺”之类的词。
转眼，八人决定好未来行程。
“我们也许会再遇见。再见了，孩子。”
首领带着她的手下们向商道那边走去。
米思则向河边走。
她的家在河那边。
天空之城原本是沙漠绿洲，绿洲中有水源。
她记得……这条河从山上来。
山是最高的山，离这片区域很远。也因为有河，不同区域都有桥，堤岸架得很高，桥在河面上。
所以桥下经常住着无家可归的人，房子塌了，还没建好，没什么钱，就一直住在这。
住在河边有一个好处，就是食物来源免费。
米思走到河边，河边已经有人在捕鱼，孩子饿得直哭，一个母亲提着网到的鱼安慰孩子，说马上切好放进盘子里就可以吃。
“那个不能吃，有污染。”米思站在母女身后说。
“什么？”这位母亲明显不信，因为这个小女孩比她女儿还要小。
米思不再多说，挽起衣裤袖子，把鞋脱下放好，从草丛中捡起树枝，踏入水中。
河曾经在最初天灾中被污染，那时米思只是听小姨说过，找不到食物了。但小姨还是每天都带吃的回来。小姨不太会切菜，总是切伤自己的手，米思问起就会把手指藏在身后说没问题。
学校在天灾后更注重户外课，学生们一天有三分之一时间在练习野外求生技能。
米思眼疾手快扎中一条鱼，举起树枝把鱼抛到岸上。
那位母亲还在鱼有没有毒之间犹豫，米思问：“你能把那个盘子给我吗？”
“好吧。”对着小孩这位母亲实在严厉不起来，把盘子交给米思。
米思把扎到的鱼放进盘子，口袋里摸出小刀，手起刀落，鱼鳞在空中飞舞，鱼肉被切片，薄得晶莹剔透。
一盘生鱼片递到母女二人面前。
“这是可以生吃的品种，没有毒，快让她吃吧。”
母亲怔怔接过道谢，再一抬头，那个孩子已经拎着鞋走远了。
米思沿着河岸走，扎到的鱼穿成一把，像烤串一样拿着。
桥边景象和几天前离开时相差无几，永远是忙着吃饭的人们跑来跑去，岸边其实有餐厅，因为靠岸就地取材价格便宜，但住在桥下的人们没有钱，很多人刚从天灾死里逃生，没心思工作赚钱，只领一点救济物资勉强度日。
米思在想她的小姨，想她的绘本。
想那些过去。
但她没有想未来。
魔王是没有未来的。
就算死后没办法继续生活……也没关系。
“姐姐！我回来啦！”
米思打开家门。
欸？她的门锁，她明明锁门来着？
还不等疑惑，一道人影冲过走廊径直跑向她。
米思愣住，“公主……？”
公主在她家里。
公主得意洋洋：“我说了要住你家，早上有空就过来了，你怎么才回来？”
米思不知道公主怎么找到魔王的家在哪，但她觉得不问更好，“抓鱼去了。”
公主说：“我要住在这儿。”语气不容置疑。
米思找不到理由反驳，弱弱地问：“如果，如果我吃饭噎住了，你能帮我吗？”
如果公主以为她十岁，那应该会帮忙……
“你，不会吃饭？”果然，公主眼神像是在看弱智。
“有这种可能。”米思认真点头。
“……”
米思感觉公主这片刻沉默好像是翻了个白眼。
只听公主说：“好吧。我答应你。”
“这里，有一百个房间。”米思拿出她那一大把钥匙，“有一个是姐姐的，其它的都可以住……”等会，鬼姐姐的房间，是哪个？感觉没印象。
仔细一想，她好像还有一个房间没看，会不会那个房间就是鬼姐姐的？
“那你睡在哪啊？”
公主对这一大把钥匙表现出应有的无视。这人一向只听自己想听的东西。
“地下室。”米思还在找房间钥匙。
“这怎么行！”公主抓住米思胳膊，眉毛竖起来，
“给我挑一个房间睡！难不成你想变成地下室魔王？直到死都睡在地下室，以后也被这么记载？”
“记载？”米思不找了，看着公主。
“有的。有人在记这种东西。那人是我家常客，自己有一个史料馆……你这么看我干嘛？”公主被看得发毛。
“这栋房子里，”米思说，“住着第一任魔王。”
“怎么可能。”公主摆手，“十年前第一任早就死了。”
“所以，是鬼。”
“……”
公主的脸看起来在说你逗我。
“那个啊。”公主竟然犹豫起来，轻声说，“魔王的家，一直是这里。如果觉得这里闹鬼……来我家住算了。”
魔王的家。
是前面三十五任房主都死了的超级大鬼屋！
米思僵硬抬头，眼睛向上翻：“……”
“来我家住吧！”公主真诚邀请。
米思摇头。
鬼，她已经见过了。就算有三十五个。
那没关系。
“那你要见鬼啊？”公主一幅果然如此表情。
米思点头：“没关系。”这里就有。
“这里很好。”她补充。
公主败下阵来：“好吧，你怪人一个。刚刚是不是说这里还有个姐姐，我去拜访她。”
“姐姐脸有点黑，你怕不怕？”
“我们都是褐色皮肤，颜色深点有什么可怕？”公主耸耸肩，“没事，我还见过粉白色的人呢。”
“那好，”米思放心了，“得晚上，姐姐白天好像不喜欢出来。”
“今天晚上不行，”公主说，“我来找你是打声招呼，那边救灾没结束，这几天可能都不行。哎对了，你家在哪个位置，我看看能不能把重要物品尽量挖出来给你？”
米思在地图上圈出位置，“我想找小姨的东西放进墓碑下。”
公主想了想：“这边在深处，还得几天，要不这样，到时候我叫你，你跟我们过去。”
“可以吗？”
“安啦安啦，你穿我们的制服去，最近乱得很，别说夜间巡逻，白天都没什么人管，还有不怕死的在翻废墟堆，如果这时候地震，地面开裂人掉进废墟底下，根本找不出来。”
“那好，”米思没有拒绝，“谢谢……”
“没事，你太小，让人看着就不放心。我要回去了，过几天见。”
公主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再见。”
米思一个人去找厨房。
转了大半圈她才想起来，
“这里……没有厨房……”
可能是即将死去的魔王不需要厨房，或者说根本没几天在家，都在忙着成为合格的魔王，这栋房子建成那天起就没有设置厨房。
米思从行李里拿出绳子，坐在大厅里穿鱼。
把食物挂起来风干，可以多储存一些时间。
等鱼晒成鱼干，要十天。
米思忽然想到。
她，
没有几个十天了。
“……”
沉默的魔王提着穿好的鱼，找到采光最好的房间，打开窗户，
把穿鱼绳子挂在窗户左右两侧墙上，
沉默地看风吹着她的小鱼干，幻想鱼干晒好的样子，
然后关门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公主出现在家里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