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抓到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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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临近中午时分，雇主出来查看情况，在花园外隔着墙询问。
“打扫完了！”兼职工回应。
两人离开花园。
雇主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打算往花园里查看，就像她毫不关心打扫结果。或许是她很忙。
“那快离开吧，钱我会交给你们老板。”
她催促二人。
“河道下游在这边，跟我来！”
平时不紧不慢的米思也急了，两人出了住宅区一头扎进河岸边森林。
森林坡道向下，树木一级一级向下延伸。
长期被污水灌溉的树木散发淡淡腐烂气味，
“那里！”
地上有一截断木。
“我们用它往下滑，比走得更快。”
断木载着两人冲向下游，偶尔压过一两块石头，身体飞起又下落。
“呼。”兼职工在米思身后，好像笑了笑。
可是她戴着口罩，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笑。
除了她自己。
“准备好，跳！”
前方是一处翘起岩石，断木把两人抛上空中离地几米，下落处是松软泥土。
扑！
两人落在树叶堆上就地一滚。
米思起身立刻去找兼职工。
以兼职工年纪，在上学时应该还是常规教学，没有户外课。
米思担心兼职工摔在哪里，但她一回头，
兼职工身手敏捷从落叶上跃起，好好站在地上。
不止是肢体协调程度优秀，是身手敏捷得不像接近三十岁的人。
反而像个年轻孩子。
“走！”
已经下落到地势很低处，脚下泥土湿漉漉起来。
两人正逐渐接近下游。
下游是森林区域。
或者说森林一直沿着河道蔓延，上游是生活区所以大片树木被砍伐变成房屋，下游因为最近十年人口越来越少无人管理树木横生。
几乎没有人住这儿，但……或许守林人还在工作？上面应该不会取消这么重要的工作。
两人停在河道边。
河道迂回，弯弯绕绕，有的两岸间隔很宽。
“这里最窄。”
只有三五人身高加起来那么长。
米思从身上拿出绳子，头也不抬编织渔网。
兼职工愣了愣：“你随身携带绳子？”
“嗯，带着很多，有备无患。”就像她的小刀一样。
“那你户外课成绩一定很不错。”
森林阴森森，但白天看起来没那么可怕，很多树木只剩下枝干，污水让它们光秃秃长不出叶子。
只是这里气氛不祥，实际上没有太多恐怖东西。
“不用吗，魔法？”兼职工问。
“不需要，有些魔法没有自己动手来得快，魔法在脑海中需要经过演算，魔王不是专业法师，没办法样样精通。”
米思编织完渔网。
她们要网的是大鱼，网眼很大也没关系。
“我来下水。”米思脱掉外层衣服。兼职工那身严严实实，一看就知道脱起来不容易。
“你……”兼职工忽然发现这孩子在要做的事面前一改常态，利落得让人插不上话。
“没事，我擅长游泳。”
“等等，等会用我的大衣擦干吧。”兼职工拉了拉自己那件大号风衣。
“你不是在感冒？”嗓子一直是哑哑的。
“嗯……没关系，快好了，我帮你拿着衣服。”兼职工接过米思的衣服。
米思纵身入水。
河水冰凉。
按理说同一条河中的水上下游不会有太大差距，入水瞬间，
米思觉得有些奇怪。
这条河……在哪里，回流了吗？
有回去的水流。微弱地，向上返回。
所有的水应该一起排到天空之城下方才对。
下方如今是海。
这条河一向不深，下游也一样，一张网眼粗糙的网足够张开铺到河底。
准确的说，这是个陷阱。
网鱼用的。
是米思的一点小技巧。
一旦猎物触碰渔网，渔网凹陷，边缘被拉伸到极限后自动收缩闭合，挂在两岸的绳子会把猎物提起来，脱水而出。
她还记得小姨说，‘我们米思有这种技巧，以后小姨死掉也不会饿肚子啦。毕竟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小姨就像算好了一样。
“……”
陷阱布置完，米思返回岸上。
湿衣服脱掉，擦干身体，换上外层衣服。
“会不会冷？”兼职工问。
脱下风衣的兼职工里面穿着连衣裙和长筒袜。
“来生堆火吧。”米思说。
兼职工看着米思从口袋里掏出打火石，“……”
这孩子，荒野求生应该难不倒她。
两人坐在岸边烤湿衣服。
时间静悄悄流逝。
“这边听不到钟声，不知现在是下午什么时候。”
“从太阳高度看钟声刚敲响过。”米思看着指尖的太阳。
太阳在手中黯淡发亮，在森林潮湿沼气与薄雾中静静凝视她们。
“你……”
啪嗒！飕！
绳索绷紧，风声响起，打断兼职工的话。
抓到了！
陷阱中，一条长长的，长满鳞片的东西扭来扭去，张大嘴去咬渔网，牙齿勾住渔网不得脱身。
“这鱼有点凶。”兼职工不知该如何下手。
现在这条鱼比它在花园里时凶多了，嘴巴张开能看见两排锋利闪烁寒光的牙齿，冷森森的。
如果被咬一口就是四排血窟窿。
米思又掏出一节绳子：“看我怎么绑。”
两人左右配合，把大张开的鱼嘴捆了个结实，再把脚和尾巴捆住。
米思用绳子末端穿过整个绳结，这样等会把鱼放回去时可以再把绳子收回来。
现在，这条鱼没什么威胁了。
用兼职工的大风衣把它一裹，两人一前一后抬着。
“能不能抬动？”走在前面的米思问。
“还不算太重，这条鱼和一个人差不多。”走在后面的兼职工承担大部分重量。
临走时，米思熄灭了火，浇了很多水，确认再不会复燃，和兼职工一起抬着鱼走。
远方山上，
一双眼发现森林中有烟升起。
那双眼透过高倍望远镜，捕捉下方森林中一举一动。
两人抬鱼走路花了点时间，重新回到上游时第五遍钟声响起。
“午后了……”
吃不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这条鱼放回去。
工作日下午路上没什么人，就算偶尔有，两人抬着个人形包裹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末日中死人最平常。
通过大门守卫时，守卫甚至都没问她们拿得是什么。
“……有钱人的怪癖啦。”兼职工也没解释太多，“可能以为我们在搬东西。”
“是这里！”
两人绕到雇主家屋后，兼职工托起米思，米思坐在墙上，接过鱼。
手中拽住绳索，把鱼投放进墙内，再一拉绳索，鱼嘴上绑着的绳子掉下来，被米思收走。
那条鱼一到花园里就慢吞吞的了，没什么精神。
抱歉啊，大家伙，等下次再逃跑吧。
“好像没有人在家？”米思最后看一眼院内，迅速从墙上跳下来。
“好，接下来是瓶子。”兼职工担心地问米思，“你要不要先回家一趟，衣服还湿着？”
“没事，等我们把瓶子送回来后。到时候……道个歉吧。”
“好。”兼职工弯了弯眼睛，“我们让鱼跑了这件事保密，这件事是我们失误，老板扣工资也没关系。”
“会吗？”米思好奇，老板看起来很随和一个人。
“还没见老板生过气，不过偶尔会和老板娘吵架，有句话怎么说，她们看起来挺亲密的。”
两人马不停蹄赶往杂货店。
杂货店也在店铺区域，很不起眼一间店，虽然店面很大，但招牌破破烂烂，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这不一定是因为开店时间久远，可能是因为天灾。
店内更是没什么光，从门口能看见堆得半人高柜台，上面什么都有，大多数都很旧，还有的像刚从废墟里刨出来。
这是米思第一次来杂货店，她盯着货架和柜台看。
兼职工小声介绍：“听说废墟挖出来的有价值东西如果找不到人认领，很多会交给杂货店处理，如果能证明杂货店里有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以无偿取回，不过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东西，杂货店已经换了好几任店主，每天整理东西很辛苦。”
米思发现黑暗中有两个小亮点，不禁好奇地盯着瞧。忽然，
她发现那是一对眼睛。
一个坐在黑暗中的人，也在盯着她。
米思收回目光，拉一拉兼职工。
黑暗中两个光点眨了眨，兼职工看清那双眼睛，迈步走进店中。
柜台后坐着一位短发少女，柜台上东西堆得很多，她只有脸露出在货品上方，有点怯生生，脸很可爱。
“……”米思没说话。少女和她一样大，但也没有去上学，而是在这里工作。
“我们在找一个瓶子……”兼职工描绘瓶子花纹。
“瓶子吗……”短发从柜台下面拿出货品区域图，好像她也是刚上任，还不太清楚哪里放着什么。
“在那边，”短发指出一个方向。
两人顺着所指看去，视线越过一重又一重货架，那边隐匿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瓶瓶罐罐轮廓。
短发想起身，她刚站起，脚下立刻传来货品倒塌声，柜台上东西晃了晃，短发眼疾手快扶住，“不行，我出不去……你们自己过去好不好？”
短发看起来无奈又可怜，两人点点头。
货架被杂货常有的陈旧气息包裹，带着一点泥土味。
有光的地方能看见灰尘在光下漂浮，时间慢慢照射在安安静静的店面，照着那些能被光照到的东西。
放瓶瓶罐罐的货架几乎在店中角落，旁边就是墙壁。
那是——
一个供奉台？
这边光线不足，黑得远看只能看见东西轮廓，墙壁上凹槽处看起来是里面摆着神的供奉台。
兼职工视线落在上面，“神台……我一直觉得，这很奇妙。带来灾难的是神，但人们供奉神。不知天灾降临时供奉神的人们作何感想。”
“供奉，没有作用吗？”米思还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会，供奉一千一万个神像，顶棚还是会砸下来。”兼职工少有地轻轻嗤笑，讽刺语气稍纵即逝，她又恢复成那个有点散漫，随性的大姐姐。
“……”米思凝视神像。
神是没有名字的唯一神，就叫神。
没有人知道神是什么样子。
所以神像也是想象出来的，时间一长，大部分神像都变得很相似，就像无形中被什么概念统一了一样。
无非是，神圣的女神。穿着长袍，衣袖带风。
是很温柔的神。
‘米思害怕神像？’
记忆悄然而至。
‘小姨帮你把它藏起来。’
那是，什么时候？
小姨还那样活泼，是，
天灾还没有降临的时候？
奇怪，她怎么会有印象那么小时候的事，小姨不是说过小孩子基本上不记得五岁前的事吗？
那个记忆中的神像。
那个神像背后……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抓到鱼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