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和兼职工帮忙闯大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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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大门开着。
“你可以先进去，我要做清洁。”
兼职工打开短走廊左侧的门，“这边是员工休息室，门不锁，随时可以进来。对面是老板们的起居室。”
米思点点头，向酒吧房间走去。
白天能够看清房间全貌。
房间很大，吧台环绕一圈，对面是窗户，窗边依序摆放约二十组成套桌椅，桌上摆着菜单，暂时没有客人。
正对吧台那侧窗帘拉着，室内一半明亮一半灰暗。
明亮的那边晨光映照一扇门，门上有小窗，能看出是厨房，老板身影走过小窗后。
老板娘坐在黑暗里，在吧台后面擦拭杯子。
“坐吧。这里白天是餐厅，但最近秩序还在恢复中，没什么客人，不需要帮忙。”
老板娘拿出资料册，“兼职工白天外出做兼职，你愿意去的话跟着她，中午和傍晚回来管饭。”
饭。
管饭真是太好了。米思原本打算吃鱼干直到最后一天。
“昨夜我们没有回来。”米思说。
老板娘看资料册：“没关系，夜里的工作有时无法完成。我猜，你们见到魔物了？”
“是的，勇者有录像下来。”
老板娘因米思平静说出这个词微微侧目，很快继续浏览，
“你不怕我们招魔王来别有用心？”
“我必须成为称职的魔王。”
老板娘放下资料册继续擦着杯子。
“一个人有时不能用纯粹好坏来判断。”
米思摇头：“我不知道我能做成什么样，或许能让陆地颠覆，或许谁都不能。”
“然后呢，神来观看你被处刑？”老板娘这句有些尖锐，她立刻改口，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抱歉。”
“神是否来是神的事，我做魔王该做的事。”
“……今天的工作，很多很杂。跟兼职工一起去吧。”
那微妙停顿，让人怀疑工作内容是否和之前不同。
“好。”米思说。
“先给你们这张工作资料。”
一张纸被推过来，米思安安静静坐着，看老板娘给她的资料。
［
雇主状态：在家
时间：白天
任务：我在花园里养鱼，要清洗鱼缸，并且把鱼洗干净
地点：高级居住区4巷4号
备注：不必带工具，请敲门，务必在中午钟声响起前结束工作离开
］
等米思看完资料，老板娘说：
“神，曾经出现过，在第一次天灾落幕时。但神什么都没说，天灾继续降临。于是人们认为神并没有满意。”
还有这种事？但小姨没告诉过她。米思问：“神……出现，神是什么样子？”
“无人知晓。因为神在过去降临，时间退回过去，但我们的记忆并没有。只不过所有发生过的事都要重新发生一次，这次所有人都不记得神曾经出现。第一次天灾持续时间很长，正是如此。”
“本来……不该对你说这些。但你是将死之人，多知道些世界的秘密对世界不算是好事，会帮你实现你的目标。”
老板娘这番话似乎让米思有所触动。
魔王……也许在某个瞬间，魔王使用了她的力量，
也许没有。
那是被动触发的力量。或许，那是一些继承，传承，可以归结于此类的东西，它们带来的，留下的不仅仅是——寻常意义上被称为人类智慧的，独属于人类的光辉。
“惩罚早晚有一天会降临。”米思说，“没有人能一直活着。”
“人类的原罪是什么？”老板娘透过玻璃杯子看坐在那里的魔王，魔王身影逐渐与另一道多年前的影子重合，“十年前，我问过某人这个问题。”
“那个人答：
‘平庸。’
‘最初的百日，即便时间重来，一切仍旧毫无改变。算上被重置的百日，那整整一年我们都在乱哄哄争斗不休。’”
“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刻薄，外间打扫结束哦老板娘。”兼职工走过来。
“这是上午的工作。”老板娘把那张纸递过去。
“不一样了——”兼职工看看米思，“了解。老板娘不想派发太复杂的工作，没关系，不管是照顾宠物还是通马桶，对我来说杂活全部都能干。”
“早去早回。”
两人出门打工。
“老板说你十五岁，但我感觉你有点小。之前做过吗，杂活兼职？”
“没有。”
对于工作，米思没什么感觉。
她不是为了赚钱而工作。
“不过魔王竟然是这么小的孩子……”兼职工边走边叹息。
“我有的，魔王的力量，但还是不用比较好。”
“记得……是掌管不幸，对不对？”
“嗯。”
“不幸啊……”兼职工变魔术般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糖果，“吃糖吧！”
糖果，是果味的。
两人在淡淡水果甜味中走过桥上。
黑色河水潺潺而过。
“那你觉得，不幸是什么？”兼职工问她。
“嗯……像合集。”米思随口回答，没作太多思考。
一个招聘魔王的组织，不会像招募普通人一样招人进来只干杂活。
米思不想让什么人不幸，如果能避开这个话题她可以使用魔王的力量。
说到底不幸是什么？
在米思来看，这两个字更像是合集。
融合了不同记忆，传承而来的什么东西。
哪怕只对一个人使用这份力量，不幸连锁一个又一个人，世界会像被抽走最底下积木的积木大厦，不知哪天突然倒掉。它不会是说倒就倒，而是被缓慢侵蚀。
这份力量会成为世界的蛀虫。
“不该死去的人，平庸活下去也没关系。”米思慢慢说。
就像她自己一样，平庸地成为养料，慢性自杀般活着，
应该是这样。
平庸也没关系，失败也没关系，在还活着时，一切都没关系。因为人总是会死掉。就像小姨一样。
“你太宽容。”兼职工却摇头，那顶灰扑扑的帽子小幅度晃动，“这样不好。既然你成为魔王，说明你已经没有家人了。”
“嗯，没有。我曾经问过小姨，妈妈去哪了。”米思还记得那时小姨笃定回答的样子，那时的小姨就像护崽的动物，气势汹汹，“小姨说，‘死了。’”
“你一直是这样活着？”兼职工问。
“也许啦。”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米思总是轻快。
“现在，你在我眼中长大一点。”兼职工上前几步转身，对米思行了鞠躬礼，手臂指向身后区域，“世界多你一个怪人不多。欢迎来到杂活的世界。”
两人面前，是高级居住区。
顾名思义，这里是生活富裕的人居住场所。
每户独栋别墅，附赠花园，非住户不受邀请无法进入。
从工作内容就能看出来，末日中，如果不是生活富裕，怎么有精力饲养宠物。
大门入口处设有守卫室。
兼职工站在窗前：“打扰了，我们是4巷4号请来工作的人。”
守卫翻阅记事簿，“有这么回事，户主留言说放行。”
“请问户主出去了吗？”会路过大门或许是有事外出。
“早上出去一趟，没过多久立刻回来了，留言说等会还有人要来。”
“好的。”
“两位的通行证。今日有效。”大门守卫把盖着日期印章的通行证交给二人。
“该户主之前也有请人来过，我想你们知道怎么走？”
兼职工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联络，能否请再说一遍？”
守卫画了一张只有箭头的简易地图。
“谢谢。”兼职工接过。
两人沿着箭头走。
路上没什么行人，家家户户用围墙隔开。
这里，有鸟语花香。
从路边装饰能看出绿化做得很好，比起偶尔会有行人经过的一般区域，有些安静得失真，只有走路声沙沙响着。
“老板娘没说这位雇主今天在我们前面还雇人登门，但也平常。”
生活富裕，不必凡事亲力亲为，叫人来收拾的确寻常。
“为什么不请佣人呢？”米思问。
“不喜欢……吧。到了。”
兼职工叩门。
门铃清脆，发出叮当声。
很快有人出来。
是位盘起头发着装得体的中年女性，她们的雇主。
“你们到了，跟我来。”
雇主说完便把她们引进院子。
房屋院子和其它家一模一样，只是摆放装饰有所不同。
雇主的花园没有直接通向房屋，而是用围栏隔开，围栏外铺着石砖，摆放桌椅盆栽，是一个小庭院，房屋在庭院那头。
庭院这侧的围栏贴着装饰物，看不出材质，雇主打开锁着的花园，门一推开，米思惊讶地发现，围栏内侧没贴装饰，能看出是金属做的。
“你们要清洁鱼缸，并且把鱼洗干净，在中午前完成。放心，我的鱼不会咬你们，在花园中时它不会攻击任何生物。清洁工具全部在这里，那边有自来水管，鱼缸洗完不需要再放水。”
雇主一连串说完，等着二人反应。
“明白。”兼职工说。
“好。”雇主再不耽搁转身就走。
既然招人来上门清洁，是有急事吧？
两人不约而同这么想，开始着手工作。
首先是清洁鱼缸。
花园很大。有四五个房间加起来那么大。
所以……鱼缸也很大。
“这是鱼缸。”兼职工站在有两个房间那么大的水池前平静地说。
给鱼洗澡。一般来说鱼也不需要洗澡。
“……什么鱼？”这个问题很早米思就想问。
两人看向平静无波的水池。
池水很黑，就像那条黑色的河一样，颜色差不多，看不清水下。
忽然，水面出现一个小气泡。
然后是一串。
咕嘟咕嘟。
接着，那串气泡下浮现阴影。
阴影浮出水面。
走上岸来了。
“六足鱼。”米思说。
“那应该不是鱼。”兼职工也平静得可怕。
“严格来说不是，是水域污染后的变异物种，身体覆盖鳞片，有六只脚，半人高，体长一人半，在地上爬行，牙齿尖利，会咬人。”米思往外拿清洁工具。
“用这个……？”兼职工拿起一把长柄刷，“不知道它高不高兴被我们刷。”
“那我们先刷水池？”
“好办法。就这么办。”
两人避开那只六条腿的怪鱼，走到水池另一端。
水池有放水按钮。
“那我按了。”
黑色池水中出现漩涡，等了一会，池水放个干净，侧壁有台阶向下。
两人穿着清洁套装下到池底。
水池高得看不见地面以上。
“……”
“……”
两段短暂沉默后，兼职工挥舞拖把，率先冲向沾着黑水的脏污池壁。
米思紧随其后，扯过水管，兼职工擦墙她冲水，两人闷头擦完一整面墙。
回头看，身后还有三堵墙和一片地面。
“……干不完。中午前。”兼职工说。
“是的，”
米思一开始就知道，“雇主……是不是不知道这份工作一上午很难完成？”
“也许。”兼职工估算时间，“如果清晨第二遍钟声响起时开始做，到中午差不多。”
“我要使用我的魔力了。”
“魔力是什么？”兼职工问。
米思惊讶：“你……不知道？”
兼职工摇头：“没听过。”
“小姨说每个人都有魔力，魔力就是这种东西，如果知道公式，就可以使用魔法，在我成为魔王后，魔力变得多了，很多公式自动涌进脑袋里。”
米思像许愿一般双手握在一起，许下她的愿望：“工具们，动起来吧。”
兼职工看着工具自己行动却不怎么吃惊，只应：“好哦，那我们去给鱼洗澡。”
两人接近那条远远窥伺她们的鱼。
米思拿着水管：“它咬我们一口应该很疼。”
兼职工拿着长杆鱼叉：“但它只躲，还不想咬我们。”
两人饿虎扑食般向被围堵在墙角的怪鱼冲去。
白天的工作是一定要完成的工作！
几次险象环生，那条鱼真的打算咬她们，扑上来被鱼叉弹开，厚厚鳞片让鱼叉对它不起作用，只能隔开距离。
搏斗以人类退避告终。
“洗干净了！”
“水池也是！”
“去找雇主！”
眼看中午将近，两人再不停留，脱下清洁套装跑向房屋。
穿过庭院，房屋大门近在眼前。
摇响门铃，门铃响了三声，无人来接。
轻轻一推……门开着。
看来还在家。
两人对打开一条缝的门一筹莫展。
“不该随便进。”米思嘀咕。
“直接走也不行。”兼职工决定推门喊雇主，“还是要叫她。”
门被推开。
咚！
一声闷响在门后响起，紧接着是重物滚动声，最后——
「哗啦」
碎裂声不由分说传来。
“怎么会这样？！”对视中传递信息。
两人悄悄看向门内。
一个瓶子撞在玄关台阶前，碎了。
玄关走廊一片混乱，装饰品胡乱摆着，地上散落很多纸，装饰画也掉在地上。在走廊尽头墙壁凹槽处摆放着……
那是一个供奉台吗？不能确定，因为该在里面受供奉的神像不知所踪。
或许那只是一个装饰？
“……”供奉神不算什么很奇怪的事，米思记得小时候家中也有一个，后来可能是无人供奉，就被小姨撤走了。
在一地杂物中，刚刚碎裂的瓶子毫不起眼，雇主甚至没听见它碎了，也没有人出来查看。
“……不会复原魔法。没有这种公式。”米思认真摇摇头。
“这个花纹……我在打工的杂货店看到过。我们能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兼职工说，“先找地方处理碎片……”
米思灵光一闪：“下水道口！”
两人拿着清扫工具把玄关扫干净，飞快跑回泳池，把碎片倒进那个和水桶口径差不多大的下水道。
花园里，静悄悄。
连那条鱼在地上爬行的悉悉索索声都不见了。
兼职工环顾四周，确信没有那条鱼身影，僵硬开口：“刚才，我们放完水后有把下水道口塞住吗？”
“！”忘记了。
整片花园……长着六只脚的鱼。
没在任何地方。
两人看看足够把人塞进去的下水道口，默默无言把黑洞洞排水口塞住。
打碎瓶子，弄丢了鱼。
“魔法无法创造真正的生命。”米思说，“但我们可以抓它回来。以前有处理厂，自从河水污染后被关停，废水直接排放入河道下游，河道只有一条，水从岛上排出去，赶去下游应该能截住。”
“好。先抓鱼，然后去杂货店把瓶子买回来。”
就在两人商讨时，
“你们，打扫完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和兼职工帮忙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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