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租屋的青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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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温子贤趁热吃了点饭，他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捂着肚子犯恶心。我看着他点的国潮外卖，心想这能好吃吗？就不能吃点健康的？
“菜狗，给他做饭涨积分吗？”财迷心窍是这样的。
系统：“任务积分是固定的，不会因为其他付出增加，除非出现异常事件导致任务难度增加，积分才会相应上涨。”
真是抠。
“不过，虽然做饭不涨积分，但买菜花的钱要用积分兑换哦！”
……菜扒皮。
我没有积分，只能从温子贤兜里拿。
“你家里有菜吗？外卖不健康，我给你做点饭吧。”
温子贤摇了摇头，说：“不想吃，吃不下……呃……又痛了……要痛多久，我受不了了。”
我心说这才到哪儿？发动才几个小时，怎么也要到明天才能生下来。但我不能告诉他，精神崩溃了怎么办？
“你是第一胎，会久一点，所以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去给你买点巧克力吧，不过我没带钱，手机还被你扔了，你有钱没有？”
他喘了几口气，扶着肚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矮柜前，从抽屉里摸出一张一百块。
“我想吃蛋糕，喝奶茶……呼……你……你要回来啊，我一个人害怕……”他已经不复刚见面时满身尖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安，想必是怕我和前女友一样抛下他一个人离开。
“我会回来的，你去床上躺着，睡一觉，我就回来了。钥匙给我，一会儿别来给我开门了，好好休息。”
他浑身汗湿，点头的时候发梢有汗珠坠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给他盖好被子，擦了擦满头的汗，下楼购物。
系统又在我脑子里嚷开了：“宿主，让他一个人呆家里真的没事吗？会不会你走了他想不开？”
我脚步一顿，又觉得没道理：“你不是说他是生了三天三夜没力气才去世的吗？没说有自杀倾向啊。要是真发生这种事，可不能赖我，是你消息有误。”
系统哼哼唧唧想反驳，最后还是没反驳出个什么来。
“我是个新系统……”
“那我还是新宿主呢！”
我们俩吵了一路，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出租屋时，听见浴室传来沙沙的水声。
他在洗澡？
我敲了敲浴室门：“你在洗澡吗？”
无人应答。
以为他没听见，我又大声问了一遍。
还是无人应答。
我心一凉，拧开门把手就冲了进去。
浴室里雾气缭绕，空气窒闷，和蒸桑拿似的，水还在不断往下淋。温子贤倒在地上，水流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脸色白得吓人。
“他怎么不开排气扇！”我立刻关掉淋浴，气得找开关，一按，好嘛，坏的。真是个黑心房东。
“温子贤！温子贤！醒醒！”
他手指都没动一下。
我吓得肝颤，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抱出浴室，目光往地上一瞥，看见红彤彤的一滩。
“！！！菜狗！他出血了！”
系统慌得声音发抖：“别急！别急！我看看应急手册……有了！出血可以用止血药，价格是……一百积分！”
我真想把他的代码删了拿去喂狗。
“我有积分吗！”
“可……可以赊账！”
“……”付费上班是吧，“赊！”
温子贤的血止住了，我的腿继续抖了半个小时。
“嗯……”床上的人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你回来了？我的头好晕……”
能不晕吗？流了这么多血，还蒸了个桑拿。
“你怎么自己跑去洗澡了？知不知道多危险！我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你就没命了！”我真忍不住凶他。
他好像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惊慌地捂住肚子：“宝宝……宝宝还在……”
“你们都没事。下次不能这样了，要洗澡得有人守着。”
他闷闷地不吭声，我无奈地拿过奶茶递到他嘴边：“喝一口吧，开心点。”
他吸了半管，宫缩又起，疼得蜷成一团，突然失声痛哭。
想来不只是因为生产痛。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湿漉漉的。不过无所谓了，出几身汗也照样湿，用毛巾擦擦算了。
看着他吃了点东西，我带上一次性手套，按照聊胜于无的系统教程检查他的开指。第一次实在没经验，把他弄得疼哭了，红着脸大声质问我到底是不是医生。
我一边继续摸索一边摆烂：“没找到工作的医学毕业生而已，你要找医生我就给你送医院。”
他一下子没了脾气，握紧拳头任我瞎摸。
“你……你……哈……痛啊！唔……对不对啊！”
“应该是三指。”我比划了一下宽度，和系统确认。
“应该是三指。”菜狗变身应声虫。
没用的东西。
“我扶你走走吧，可以加速开指。”
他忍下屈辱的泪水，软着腿挂在我身上挪动。
“嘶——又来了……”孕肚严重变形，他托着坠到大腿的肚子，停在餐桌旁抽泣，“腰好痛，要断了。”
我只能任劳任怨地给他按摩。
“你能给我揉揉肚子吗？”他眼角带泪，看起来好不可怜，我这个人恻隐心重——才不是因为想摸——勉强答应给他揉揉。
沙发是真破，但很干净。我扶着他坐下，他挺了挺腰把肚子凸出来，两条腿大大地岔开，双手在光滑圆润的肚子上来来回回地揉。
“呃……”又疼起来了，他脱力歪进我怀里，“帮我揉……好疼……”
我按捺住内心激动，手掌贴上他的肚子。
很硬，像块铁，又很温暖，是块暖铁。孩子在肚子里闹腾，让本就因为宫缩变形的肚子更加奇形怪状。
我揉小脚丫，孩子就把小脚丫缩回去，我揉小拳头，他就把小拳头藏起来。温子贤被我揉得舒服，不怎么哭了，哼哼着抱住了我。
可能是疼糊涂了。
算了。
我揉到腹底，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圆球，应该是孩子的脑袋。
“唔……疼……别……”摸胎头会痛。记下来。
“还要走走吗？”
他摇摇头，伏在我怀里喘息：“走不动了……呃……越来越痛了……还要多久才生……真的受不了了……”
我也想知道啊！被一个湿漉漉的人贴着很难受的好不好！
“再坚持一下，应该快了。”
他又哭了，“真的好疼……呃啊——”这一阵宫缩痛得他嘴唇都颤抖起来了，抓着我的衣服还不算，还要掐我。
干这行还有工伤，不知道能不能走医保。
“我……我好像失禁了……”他突然僵住，颤巍巍地嗫嚅，“对不起……”
失禁？我低头一看，沙发上一滩清澈的水，顺着边缘迅速滑落到地上，滴答滴答的，赫然是羊水。
“你这是破水了！”我赶紧把他捞起来，他勾着我的脖子急切地问：“是不是要生了？”
我把他放回床上，曲起他的双腿再次检查开指。第二次有经验得多，他都没骂我，只是一个劲地哆嗦。
“五指了，再忍忍，现在起不能下床了。”我找了几个枕头垫高他的臀部，趁宫缩间隙又往他嘴里塞了点吃的。
“好痛……怎么更痛了……啊——！救我……救救我……”他抓着我的手，抓得死紧，足以看出是真害怕，“别走……求求你……”
“不走，我哪儿也不去，别怕。”天大地大，产夫最大，忍一时之痛，换一世富婆，我腾出一只手给他擦干脸上的汗，继续给他揉肚子，“冷静下来，深呼吸，那个什么马的呼吸法会吗？”
他摇摇头，我只能用他的手机查。
他跟着教程调整呼吸节奏，总算不那么闹腾了。
但我还是头大——接下来要接生了，我哪会啊？菜狗又靠不住！
“宿主！宿主！我跟别的系统借了教程来了！”菜狗突然兴奋地往我脑子里塞知识，塞得太快脑仁疼，不过确实很有用。
什么难产急产大出血急救，应有尽有，连转胎位都有！真是残暴的世界。
等一下，这种好东西……
“借过来要积分吗？”
菜狗支支吾吾：“一千……”
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出租屋的青年（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