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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盗贼与新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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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发现的窘迫让闻人刑瞬间耳尖通红,他极力维持体面,面无表情,道:“起来。”
话中隐匿的催促,涅觉终于明白,隔帘上的黑血是逼出的毒血,闻人刑从入门起便盘膝而坐,为何透出一股子违和感。
闻人刑在恐惧失控。
情毒入血,美人计倒是正好。涅觉盯着泛红的耳尖没动,放软身体压着人,面露羞涩,递上台阶道:“仙君...可难受?”
闻人刑从未招架过这等事,一时间手足无措,僵直背脊不敢动作。
涅觉紧紧抓上闻人刑右肩,腰部发力缓缓坐起,蛊惑道:“仙君,若要疏导...奴婢.....”
空气安静几秒,只觉温香软玉在怀,闻人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出言抵抗,道:“出去。”
涅觉并不理睬,一只手攀上闻人刑肩膀,对上涣散的双瞳,缓缓引诱道:“仙君只需坐着便好,其余的交给奴婢。”他说着,眸中红光明明灭灭。
脑子紧绷的弦拉到极限,压制的魔气冲击封闭的穴道逆流而上,一时间冲刷筋脉,闻人刑筋脉痛苦难捱。
涅觉掌心贴近闻人刑脖颈肌肤,寻找魔气根源再拔除,魔气丝丝缕缕缠上指腹,毒刺入肉的疼痛穿入血肉,他却继续安抚,哄道:“别抵抗我,放松。”
带着薄茧冰凉的掌心缠绕脖颈,瞬间激醒闻人刑的神智,他脸色忽青忽白,一时间羞愤交加,再顾不得压制魔气,手掌外翻,拍向涅觉面门。
还好涅觉留了个心眼时刻注意对方动向,他一个翻身迅速后退,揉着指尖,大为可惜道:“仙君不解风月,何必大动干戈。”
常人中毒,巴不得有人替他解围。闻人刑这反应却似触了逆鳞般,难不成修无情道还真会断情绝欲?
涅觉对闻人刑这反应着实稀罕。
闻人刑晃了晃头,一口咬破舌尖,压下喉咙涌上的血气,双腿一伸踩上地面,即刻伸手拔剑。
此剑名“斩红尘”威力强大,涅觉记忆深刻,他眼疾手快以手臂挡住闻人刑动作,声东击西。
“我听闻仙君修的是无情道,今日这洞房花烛......难道也是修行的一环?”他故意咬重“洞房花烛”四个字,来刺|激对方。
这话显然起了作用,闻人刑强横握住腰间剑柄向外抽,驳斥道:“蓬莱洲的女子也不会如此放肆。”
这话既是怀疑又带着刺探。
“仙君是不懂女子,还是不通人事?”
言语交锋间,涅觉突然蹲身而后从闻人刑怀中钻出,两人近在咫尺。
“何必找个心怀不轨的男人,他哪有我身娇体软呢?”涅觉嬉笑,死死按着闻人刑的手背阻止对方拔剑,不敢有半点懈怠。
“住口......”闻人刑后退。
涅觉欺身向前,用胸口重重压上对方,闻人刑神情茫然混乱,终于抽出长剑,却如避蛇蝎般慌乱退后,导致剑锋偏移。
女子之躯怎会又冷又硬?
就是这一刻,涅觉狡猾一笑,双手用力一推,闻人刑倒入红色床帐剑尖一转向他刺去。
他从容侧身,避开长剑后反身压住闻人刑手中失控的剑柄,揶揄道:“哦~仙君早已是强弩之末啊~”
害他如此警惕,白白耗费时间周旋。
剑刃刺穿喜被,闻人刑躺在红色之中颇觉懊恼,嘴唇克制的紧抿着,手指抓紧了被面。
涅觉弯腰见人脸色苍白,无力抵抗而心下大定,掌心顺着闻人刑手腕丈量而过,直至躯干,丝丝魔气缠绕涅觉指尖,到心口处突增。
魔气扎根在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出手。
闻人刑将逼入指尖的毒血甩向涅觉,趁他下意识闭眼之时,挣脱桎梏,抬起长剑“斩红尘”刺出。
涅觉明白对方已不会善了,连滚带爬跳下床沿,剑气削断帐幔,帘子耷拉下来。
“......?!”
涅觉脸上的惊愕未褪,双脚落地后胡乱扯下帐幔向着闻人刑面门袭击,不再伪装,假笑道:“原来仙君不喜欢强买强卖啊~乖一点的喜欢吗?”
随着情毒再次逼出,闻人刑那无处发泄的暴躁消退不少,失控的身体也回归到掌控范围之内,他抬剑削去帐幔,道:“三番五次投怀送抱被拒,脸上的笑虚伪又难看。”
涅觉反手抓起帐幔,含笑的脸僵硬一瞬。
好,好,好,难怪平时话少,这嘴竟这般毒。
帐子被扭成绳,他笑容愈加灿烂,露出森森白牙,道:“怎么会虚伪,我比珍珠还真呢,既然仙君敬酒不吃,便要吃我这杯罚酒。”
话落,涅觉手下发狠甩出帐幔卷住闻人刑的腰封,闻人刑低头一时茫然,下一刻,涅觉用力一扯“嘶——”腰封扯断,衣袍散开。
“无耻!”
闻人刑脸瞬间黑下来,解开两处封印灵力压制魔气的穴位,显然这是要认真了。他摇了摇头,甩去眼前的重影。
长剑一挥,剑气当即削落涅觉头顶发髻,一缕青丝散落而下。
涅觉慌忙转身,瞄准床尾的仙鹤烛台做武器,两人你追我躲,交手几息后,很快败下阵来,剑尖抵住他的喉咙。
剑锋冰冷,涅觉下巴被迫抬起。
“名字、目的,我要听实话。”闻人刑言语迟滞,一丝黑血从唇角溢出,他拿指背轻抹过。
涅觉脸上的神情逐渐淡下来只余下倦怠,眼前闻人刑瞳孔已然大半红了,使用灵力越快,魔气越是失控,他真心实意道:“我能救你。”
“大可不必。”闻人刑道。
涅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道:“我说的是魔气。”
闻人刑握紧剑柄的手极度用力,听见这话却没立刻抓向救命稻草,反而又近了一步,剑尖在洁白的脖颈上留下一点血迹。
“理由。”
涅觉无奈又抬高了头,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谎,语带后悔道:“我本不愿惹上你,只是,六十年前你出手帮过我,若见死不救,日后必然心魔缠身。”
闻人刑当年的确对他有恩,不过,他可从来不信什么天道轮回,心魔缠身这种鬼话。
得到答案,闻人刑握剑的尾指开始不自控的颤抖,却还强撑继续审问,道:“什么办法?”
“李代桃僵之法。”
涅觉轻飘飘说着,眼睛一眯眸色一利,踹向闻人刑腰腹,弯了唇角。
闻人刑脚步趔趄,猝然向前后倒退几步,长剑挽出个剑花,无数剑气向着涅觉而来。
涅觉突然消失,下一瞬闪身来到闻人刑背后,对着持剑的手腕狠狠一敲。
闻人刑恍惚松手,“斩红尘”掉落底边之前,涅觉伸腿勾住长剑,向上颠了颠,爱惜抚过,赞道:“好剑。”言罢精准丢到床尾帐勾处悬挂。
涅觉双手推向这才有反应的闻人刑,让人跌在红色喜被中,无数羽毛被惊起,他欺身而上,用膝盖抵住闻人刑腹部,跨坐对方腰间。
闻人刑双目猩红,呼吸急促紊乱,嘴边黑血顺着脸颊溢出,只余下被戏耍后的愤怒,他冷笑道:“满口谎言,倒是会编。”
涅觉见闻人刑这幅模样,方才压抑的怒火终于有了出口,他伸手擦去闻人刑嘴边血迹,不怀好意,道:“不骗你,怎么能让仙君乖乖听话,任,人,采,撷。”
说着,手掌按上闻人刑胸口,故意压了压,魔气隔着喜服钻入掌心,似关掉阀门的水,晃晃悠悠流入身体。
胸口隐隐的酥麻没让闻人刑心中有半丝旖旎,他犹自挣扎,双指并拢威胁,道:“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涅觉早已料到闻人刑定不会乖乖就范,这才将人按在身下,伸指锁住闻人刑身体所有灵气,偏头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闻人刑眼前阵阵发黑,联姻为昆仑之责,婚房逼毒为两族体面,如今被人反复羞辱,不由握拳。
涅觉看到喜服上绣着镇压魔气的符文,心道难怪这般慢,伸手去扯喜服衣领。闻人刑两只耳朵染上血色,咬牙斥道:“寡廉鲜耻,轻浮无状。”
几次三番没解开,涅觉已失了耐心,抬头见闻人刑这幅忍辱负重的模样,只觉这块冰坨子此番情态十分有趣,便起了坏心。
于是,涅觉猛然用力一撕,精致的衣裳“嘶——”发出惨叫。
涅觉如强抢民女的恶霸,一手按着人心口,还不忘出言戏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仙君别气坏了自己。”
他盯着闻人刑,想要看到对方羞耻慌乱的模样。
闻人刑脸色确实如他所想涨红了,而后气血翻涌,“噗——”一口黑血喷出来,涅觉偏过脸去,仍旧被溅了大半个脖颈,脏污顺着皮肤滴滴答答流入胸口。
涅觉是极爱干净的一个人,静默地注视着身上脏污。想他为了救面前这人,舍身饲虎,顿时大怒道:“闻人刑!”
叫破名字,闻人刑一怔,脑中企图抓住什么,他连续咳嗽着,然后眼睁睁地看见涅觉将手伸入流云裙的胸口处。
涅觉捏起闻人刑的下巴,将苹果强硬塞入对方口中,堵住剩下咳嗽与琐碎的血沫。
闻人刑眼前雾蒙蒙的,隔着一层显得迷幻,涅觉突如其来的动作颠让他瞳孔剧烈震颤,直到牙齿磕碰到果皮,清甜汁水滑入舌根,干涩的眼睛眨了眨。
涅觉将另一个随手一扔滚入红色之中,吓道:“现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