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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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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山已经一月有余,陈府中的事情我们还要写一封书信传回山上,师父还在闭关,要将事情一一禀告给诸位长老。”
白新烨将喝下一口茶水,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即使这些年来习武让他的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升,他的手筋被挑断也已经让他在许多事情上力不从心。
何安南这些年在奉天山的与诸位长老和师兄们学到了许多,自然也知道白新烨手臂的陈年旧伤,白新烨默不作声将手上的绷带紧了紧,换了一只手拿起茶杯。
归船暗室当中的氛围依然是那样的寂静可怕,他们父子之间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般,他们在暗室当中对立,梁慕春的眼神相当平淡。
“陈斯这件事过后,我可以确定“海上”有叛徒,你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的自由。”
梁父的声音终于将这里的平静打破,梁慕春点点头,他将帽檐向下压了压,整张脸都被盖在了阴影之下,梁慕春点点头便从暗室的小门离开了,他再次踏上了小木船,海面再次掀起涟漪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的一切都是平静的......
闻顷迈着十分轻快的脚步向他们走来,他身着墨绿色的长袍,卯时的一身酒气已经消失殆尽,马思湘替他做了一副护腕,此时他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喝醉了的迹象。
何安南立刻起身,此时太阳几乎快要落山,气温也降了下来,微风轻轻抚过何安南的额头,何安南随意捋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神色立刻恢复如初,所有的情绪都被那阵风吹散了一般,他的神色恢复平静,等待着闻顷的下文。
“我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咱们下午到醉仙楼去,那里有上好的酒水和吃食,我们去好好享用一番。”
闻顷说到好酒的时下意识瞥向何安南,一脸调戏的神情让人逃不开,何安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红晕又有“东山再起”之势头。
他们五人从闻府出发,步行到醉仙楼去大致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醉仙楼门口的小厮见到他们五人气度不凡,隔着老远便冲过来迎接他们几人。
“几位爷,里边请,里边请。”
毛子青抬起手示意不必客气,几人便随着那小厮的引导往醉仙楼内部去了。
不得不说,醉仙楼相当气派,热闹非凡,一楼的中央几乎全部都被舞台占据,他们进来时有将近三十多名舞姬正在上面表演,音乐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舞姬随着音乐的声音翩翩起舞,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哗然。
何安南对于这样的景色只觉得新奇,弹曲儿的人时不时的炫技,惹得这醉仙楼的人们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声浪。
“几位爷,闻公子已经在这里预定了包间,在三楼,请随着小的来吧。”
闻顷点点头致谢,微笑着回头与他们几人道:“我预定了视角最好的位置。”
毛子青他们几人随着那小厮的脚步往前走,三楼的正中央处的确是这里视野最好的地方。
“美人配美酒,足矣。”沈音懒洋洋的说。
“看着点脚下,把菜都给几位爷上齐。”那小厮适时的提醒上菜的小厮。
舞姬的肢体顺应着琵琶的声音控制着自己的肢体动作,醉仙楼共有五层楼,人流量相当大,闻顷与他们几人时不时的交谈着。
一曲结束,所有的舞姬全部退下舞台,她们如同一片云彩一般退下了舞台,消失在客人的视野当中,紧接着就有另一片“云彩”上台演出。
“这么巧,你们几位也在这里用餐啊。”梁慕春一身白衣端着酒杯站在何安南的身后。
“梁公子,真巧啊,快坐。”闻顷连忙起身道。
“再添几份菜,桂花糕再上一份......”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这样轻盈的舞姿,果真是上佳。”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抓住众多舞姬当中的一个,那舞姬怎么挣都挣不开,急得眼眶都红了。
“公子,请您自重,公子......”那舞姬无助道。
“留下来陪陪我嘛。”那男人道。
那舞姬被吓得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她下意识转头向自己的同伴求助,却发现所有人都像是失了神一样,她的同伴的双目无神,行动迟缓,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朝着楼上走动,面前的人一身酒气,将她拉离了队伍,不然她可能会同他们一样,舞台上的舞姬的动作逐渐诡异,几乎要将自己的脖子折断,那简直是非人的动作!随着脖颈反折的动作,在场上的舞姬全部面部朝向观众席,眼角和唇角处同时流下鲜血,鲜红的要吃人的颜色迤逦在他们的面部,血液在他们的脸上划出一条线,随着她们的脖颈流下,染红了鹅黄色的纱裙,如此骇人的场景,可是舞姬并没有停止舞动,一楼的人仿佛都被控制了一样,刚刚下场的舞姬全部都已经到达二层,被控制的人的数量正在疯涨......
“来,小公子,我敬你一杯。”
梁慕春满含笑意的看着何安南,举起酒杯等待何安南的下文。
何安南刚刚攥紧酒杯打算回应他,楼下终于闹出了大动静,众人一愣,嘈杂声一瞬之间全部停了下来,万籁俱寂,被要挟挡路的舞姬被逼到没有退路之后终于奋起反抗,随手抬起一个酒瓶子砸向他的脑袋,那醉鬼终于罢手,他也毫无还手之力,外伤导致的血盖住他的额头,他晃荡了几下,随后直直的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沈音的听力极佳,好兴致全然被打碎的酒壶打断,立即望向楼下,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已经全然身着大红色衣裳,抬起手时血淋淋的衣袖被甩起来,血珠呈弧线向外散出,纱裙经过鲜血的浸泡显得沉重。
沈音此时的神情相当凝重:“我们可能进入幻觉了。”
白新烨正与闻顷碰杯,几人听到沈音这样的言论纷纷停止了动作,何安南的一只耳朵几乎失聪,所以并没有受到影响,众人没有下山游历的经验,没能立即将自己剖析出来,他们就坐在原地静止调息了一会儿。
器乐声不停,有越来越凛冽的气势,舞姬的动作随之变快。
毛子青朝着醉仙楼门口望去,大门已经被紧紧锁死,上面似乎被附上了两层符咒,符咒的光影映照在毛子青的眼底,醉仙楼内部有百姓上百人,他们一定不能坐以待毙。
何安南动用了灵识力量,他感受到了在这醉仙楼当中,除去他们师兄弟五人,还有人是习武之人,他的灵识十分霸道,想必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廿一出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梁慕春的神色仍然是平静的,似乎这里发生了什么与他毫无干系,何安南没有时间去剖析他淡定自若的神情,起身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梁公子,请务必不要乱动,我会保护你。”
一层的舞姬终于不满足于对自己的伤害,有一半的人已经倒在血泊当中一动不动了,可还活着的舞姬仍然不知道累一样踩踏着同伴的尸体起舞。
沈音抬起胳膊露出银光闪闪的手镯,他朝着琴师的方向,眯起眼睛,一根银针又快又狠的刺向那正在奏曲的琴师。
“铮——”
那琴师连眼都没抬便错身躲开,不然他的手指将被死死的钉在古琴上,不过由于躲闪的动作过大,琴弦还是被刺断了一根,那琴师似乎非常不爽,他皱了皱眉继而又微笑起来。
“有意思.....”
停止奏乐让舞姬瞬间停止了动作,她们一瞬间同时倒在血泊当中,像是提线木偶一下子失去了操纵者,被控制的客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冷汗从他们的额角一下窜了出来,人流这样大的情况下,只会酿成更大的惨剧,他们五人立即执刀踩了一脚栏杆,随即平稳落在一层舞台处,一楼几乎被血铺满,坐在奏曲处的乐手一下子慌了阵脚,扔下手中的琵琶和长笛便逃也似地跑了,可惜这里已经被人重重包围,没人能够逃得出去。
“可真是一出好戏。”抚摸古琴的人站了起来,看起来闲散无比。
整个醉仙楼弥漫着血液的腥味,他却觉得这些与他毫无干系,他旁若无人的吹了一声口哨,四层五层的包间门全部被打开,里面的人提着正在滴血的长刀出来复命。
“接着,杀吧。”
那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垂下眼眸道。
“是!”
何安南二话不说挥起廿一向他刺去,对面那人伸出手,一柄长剑居然从他的手心处冲出来,何安南奋力跳起,那长剑居然像是条蛇一样,一下子被掰弯过去,何安南一下子卸了力,他的手腕被震得生疼,廿一几乎都要脱手,可是他不能停下来,沈音放出了一根琴弦缠住了对方的软剑,那人又抬起唇角,饶有兴趣的看向何安南。
“两个小娃娃,习武几年了。”
沈音没有功夫与他打口头仗,毛子青和白新烨要到楼上去尽力解救正在遭受要挟的百姓,他们必须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