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血契》腐叶生

3、缠鳞蜕骨

　　佐助的剑尖最终垂落地面。

　　远处禁军火把的光斑在林间明灭，鸣人逆光而立的面容浸在阴影里，唯有袖口暗绣的鸣蛇纹泛着诡谲磷光。佐助忽觉掌心发烫，低头才发觉那半块残玉正与鸣人手中的玉佩共鸣震颤。

　　"看来血契比我们想象得深。"鸣人指尖划过玉佩裂纹，昨夜被毒针洞穿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当年乱葬岗的泥水泡了三天三夜，这玉竟还能感应彼此。"

　　佐助猛然攥紧残玉。记忆碎片如潮水翻涌——十岁那年在腐尸堆里翻找兄长下落时，确实是这玉佩散发的微光指引他遇见重伤的鸣人。彼时少年浑身溃烂如恶鬼，却死死护着怀中染血的皇室密函。

　　"血玉阁的标记是五年前才刻上的。"鸣人突然撕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烙伤与佐助腰间暗纹严丝合缝，"你当真以为大蛇丸教你的是暗杀术？"

　　佐助瞳孔骤缩。那些日复一日浸泡的药浴，那些被称作"秘法修炼"的昏迷时刻......经脉间游走的暖流突然变得阴冷粘稠，仿佛有无数鳞片在皮肤下游蹿。

　　瓦当突然炸裂！

　　数十枚淬毒暗器破空而来，却在触及鸣人周身三尺时诡异地悬停半空。佐助眼睁睁看着那些精钢锻造的利器被无形之力拧成麻花，毒液蒸腾成紫雾又被鸣人张口吞噬。

　　"赤部十二煞到齐了？"鸣人舔去唇边毒雾，瞳仁已化作蛇类竖瞳，"正好试试新长的毒牙。"

　　佐助的剑比意识更快出鞘。暴雨般的暗器被剑气搅碎时，他嗅到鸣人袖中溢出的血腥气——方才吞噬剧毒并非毫发无损。这个认知让宇智波家传剑法陡然凌厉三分，当第十个杀手咽喉喷血倒地时，佐助的剑穗正缠在鸣人腕间。

　　"佐助的剑法越发像宇智波的火焰了。"鸣人轻笑着扯动剑穗，将人拉至身前，"可惜这火苗烧的到底是谁？"

　　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佐助踉跄半步。掌心残玉滚烫如烙铁，经脉间游走的阴冷感正顺着血契疯狂蚕食内力。恍惚间看到鸣人颈侧浮现金红鳞片，那分明是......幼时在兄长卷轴里见过的鸣蛇蜕皮之兆！

　　"屏息！"

　　清冷嗓音破开毒雾，月白身影如惊鸿掠至。佐助被来人扯着后领疾退三丈，紫檀香霎时驱散周身血腥——竟是本该坐镇血玉阁的鼬！

　　那红色眼眸正戳进佐助的心，似是完全未曾想过，冷血无情的血玉阁阁主竟是宇智波鼬。

　　"哥？"佐助指尖发颤。记忆中永远优雅从容的兄长此刻广袖染尘，向来束得齐整的长发竟断了一截。

　　鼬的苦无钉入鸣人脚边土地，封印符咒亮起的瞬间，四周景物如褪色水墨般扭曲剥离。佐助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鸣人笑着撕开胸膛，将蠕动的金红蛇蜕生生扯出半截。

　　"宇智波的血契可不止姻缘绳那么简单......"

　　助在满室药香中惊醒。

　　鼬端坐案前烹茶的身影与记忆重叠，仿佛这十年光阴从未流逝。若不是看到他指尖缠着渗血的绷带，佐助几乎要以为血玉阁的追杀皆是幻梦。

　　"你经脉里种的是蛇蛊。"鼬推来青瓷茶盏，水面倒映着佐助颈间蔓延的金纹，"当年父亲将你送入血玉阁，本是想借大蛇丸之手拔除你天生的阴封印。"

　　佐助握盏的手陡然收紧。茶汤泛起涟漪，映出他逐渐妖异的瞳孔——那分明是鸣蛇竖瞳的模样。

　　"血玉阁创始人要的不是杀手，是能承载鸣蛇之魂的容器。"鼬突然咳嗽起来，袖口落下的黑血在宣纸上晕开墨梅，"我故意纵容大蛇丸给你种蛊，却没想到......"

　　窗棂突然炸开木屑！
　　鸣人倒挂在檐角，新生的鳞片还沾着蜕皮时的血丝："没想到血契会通过蛇蛊反噬？"他翻身落入室内，金红蛇尾将佐助圈到身前，"宇智波阁主算计半生，可曾算到自己的天照之火会烧穿封印？"

　　鼬的万花筒写轮眼骤然转动，却在看到鸣人护在佐助心口的左手时生生止住。那掌心蜿蜒的疤痕与佐助幼年高烧时抓伤的痕迹完全重合——血契的烙印比任何瞳术都清晰。

　　"哥，父亲到底......"

　　"宇智波全族都是守墓人。"鸣人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佐助眉心，"守的不是皇陵，是祸壁山下镇压的鸣蛇骸骨。"他笑得讥诮，竖瞳却死死盯着鼬，"你们用血脉作锁链困我百年，可曾问过这锁链想不想断？"

　　佐助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血珠渗入皮肤处浮现古老咒文，封印的记忆如熔岩喷涌——五岁那年误入的禁地密室，石壁上与鸣人别无二致的蛇纹雕像，还有父亲捧着带血襁褓时说的"容器终于成了"......

　　"不是容器。"鸣人尾尖轻轻缠住佐助颤抖的手腕，蜕皮新生的鳞片柔软如缎，"当年我叼着半块玉佩闯进乱葬岗，可不是为了找个棺材。"

　　院外突然传来禁军号角，混着血玉阁特有的铜铃示警。鼬起身挥袖，藏在茶盘下的密令飘落火盆："东南三十里，有你要的真相。"

　　鸣人抱着佐助破窗而出时，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叹息："父亲临终前说，宇智波祖训里漏了一句——蛇破枷锁日，血契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