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翻过那座山》独孤泠鸢

10、第 10 章：吉他

　　下午，江时锦还真带了吉他过来。

　　温舒然好奇地回头看了路景钰一眼，没想到对上路景钰的视线。温舒然张了张口，无声地问：你真的会啊？

　　路景钰朝着她点了点头。

　　两个班面对面席地而坐。

　　路景钰走上去，从江时锦怀里拿过吉他。

　　江时锦压低声音跟他说：“真的不打算唱一首吗？这可是你孔雀开屏的好时刻。”

　　路景钰：“……”

　　他转过头去看温舒然。

　　温舒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路景钰心跳暂缓了一下，想了想，说：“来一首吧。”

　　江时锦眼睛一闪，把话筒递给他。

　　底下一片欢呼声。
　　全是来凑热闹的。

　　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天，这种时候，只要不训练，干啥都是开心的。更何况有人表演给他们看呢。

　　路景钰抱着吉他和话筒走到两个班的中间。他挑了一首轻柔的《小幸运》唱。

　　温舒然认真听着，脑袋跟着一起晃动，嘴里也在唱。

　　——
　　【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认真，呼唤我姓名，
　　……】

　　唱到高潮的时候，温舒然和路景钰对视上来了。

　　温舒然觉得他那眼神怪深情的。

　　她忽然想到了网络上的一句话：就xxx那双眼睛，看狗都深情。

　　哈哈哈哈哈哈——

　　温舒然忍不住弯了弯唇。

　　路景钰唱完之后，江时锦接过他的吉他，换了个女生来弹。

　　忽然，耳边传来教官字正腔圆的指令。温舒然眼睁睁看着三班的队伍朝着他们走过来，然后席地而坐。

　　温舒然：“……”

　　显然，三班也是来加入他们的。

　　就有点三足鼎立的感觉。

　　*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出了大太阳。

　　中途的时候，季招摇晕了过去。

　　温舒然就站在她旁边，季招摇开始晃摇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季招摇开始往前七摇八扭地往前倾，摔倒在地。

　　温舒然震惊，连忙跑向前，把她从地上托起来。季招摇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但是还是一些体重的，温舒然只能把她上半身托起来，避免被地面灼伤。

　　周边的人全部散开。

　　路景钰从后面跑过来，他蹲下来看了一眼季招摇，表情严肃，说：“我去叫校医。”他跟姜理说，“姜理，你去叫教官，顺便联系一下老班。”

　　没一会，教官也赶过来。

　　接着，校医也来了。

　　过了一会，季招摇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

　　校医给季招摇喂了一点葡萄糖，用担架把人抬走了。

　　教官问：“班长呢？”

　　温舒然答：“她就是班长。”
　　路景钰说：“我是。”

　　两人同时出声，路景钰很快反应过来：“我们班有两个班长。”

　　温舒然说：“对。”

　　教官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两个都跟过来吧。”

　　温舒然跟着去了。

　　救护车就停在树底下，两边分别是田径场和篮球场。

　　温舒然紧张地看着季招摇。

　　她长那么大，其实还没见过这种场合。心里不由地紧张。

　　路景钰看出她的不安，轻声安抚：“可能是低血糖，缓缓就过去了。”

　　温舒然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季招摇身上。

　　校医简单检查了一番，取下听诊器，说：“低血糖，长期营养不良。记得吃早餐啊。”

　　温舒然愣了一下。

　　季招摇低着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校医说：“没事。”

　　季招摇对着温舒然说：“舒然，谢谢你。”

　　温舒然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没事没事。”

　　班主任来了，温舒然和季招摇打了招呼。陈老师说：“班长，学委，你们先回去吧。”

　　温舒然点头。走到半路，她回头看了一眼季招摇。

　　女生垂着头，看上去十分清瘦。此时低着头，周边似有若无萦绕着一股悲伤。

　　*

　　七天军训，他们有三天是阴天，一天下小雨，一天大太阳，还有一天拉练，最后一天演练。

　　九班虽然平日里训练很少，但是在演练的时候拿了第三名，给教官扬眉吐气了。

　　演练结束，教官们走了。之后，朱词静拿出相机来拍照。

　　班上好多人来找温舒然合影。

　　路景钰也来了。

　　温舒然站在他旁边，笑颜如花，比了一个耶。

　　摄影师朱词静拍完之后，温舒然去检查照片。她主要看自己好不好看，确定自己好看之后，她肯定了朱词静的拍照技术。
　　然后余光瞥见路景钰的脸，她抬头看了一眼路景钰，心里认可那家伙的脸。

　　路景钰看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温舒然自然不会夸他长得帅，她语气淡淡，说：“回头发你照片。”

　　路景钰说：“好。”

　　路景钰看了她几秒，忽然，江时锦跑过来，一把把路景钰拉走。

　　江时锦说：“走，合照去。”

　　温舒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女生勾着路景钰的脖子走，路景钰被迫弯腰，样子滑稽极了。

　　许是她发呆的时间太长了，朱词静往她视线里看了一眼，疑惑地问：“怎么了？”

　　温舒然回过神来，说：“没什么。”

　　朱词静一脸不信，信誓旦旦说：“我不信，你快说。”

　　温舒然忽然说：“你不记得路景钰有点中央空调吗？”

　　朱词静一愣，疑惑道：“他咋滴了？”

　　温舒然一脸肯定地说：“看面相，像海王！”

　　“……”朱词静一愣，“你啥时候转行算命先生了？”

　　温舒然无语：“……你少管。”

　　朱词静一脸无奈：“好好好，我多管闲事。哎，对了，我们俩还没拍呢，快拍快拍，免得我们除了毕业证，一张合照都没有！”

　　另一边，江时锦拉着路景钰拍完合照之后，就让人滚了。

　　路景钰沉默了几秒，说：“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江时锦说：“不要。”

　　路景钰说：“我妈让我叫你去吃。她亲自下厨。”

　　江时锦说：“下次吧，你告诉姑姑，我下次一定去。但是我今天约了人！”

　　路景钰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说：“下次别称呼我大名。”

　　江时锦低着头欣赏照片，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脸。你少管那么多。我是不可能叫你哥的。”

　　小时候，两人一个想当姐，一个想当哥，为了称呼问题险些打过架。
　　最后，当然是路景钰比她大几个月，她管路景钰叫哥。但是她就不！凭啥啊，大家都是一个年纪，凭啥喊他哥。

　　从小到大，她就没喊过哥。当然，跟别人介绍，她还是得称呼表哥的。但她绝不可能在路景钰面前喊。

　　这是原则问题！

　　*

　　路景钰穿着军训服回家。

　　他刚到家，就看到江雁和路建国在厨房里做饭。他往厨房里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江雁抽空回了一句：“回来了就好，饭快好了，你再等等。”

　　路景钰往厨房高声喊了一声好，然后把书包扔到沙发上，走向老爷子。他刚想问问老爷子今天怎么样了。没想到走近了几步，老爷子偏头看他，眼珠子一转，拄着拐杖，厉声道：“立正！”

　　老爷子身上释放着战场上下来的杀气。

　　路景钰立马站直。

　　厨房里噶当响了一声，路景钰看过去，问：“妈，怎么了？”

　　江雁说：“没事，被吓到了而已！”

　　老爷子一棍打在路景钰腿上，吼道：“说什么话！要纪律严明！禁止喧哗！”

　　路景钰吃痛，但是没有吭声。

　　许是他一身伪服勾起了老爷子当兵的记忆，老爷子看上去格外认真严谨，一双眼睛精明锐利。

　　路建国系着围裙就出来了。
　　他看着路景钰，问：“怎么了？”

　　路景钰摇了摇头。

　　老爷子又一棍下来。

　　路建国瞳孔收缩，往前走了一步，连忙拉住老爷子的手，说道：“爸，你在干嘛，那是景钰，您孙子！“

　　老爷子盯着路建国，冷声说：“胡说！我还没有搞对象！不要坏我名声！”

　　路建国说：“我是您儿子啊！”

　　老爷子说：“不是！龟孙子！别乱认爸爸！”

　　路建国：“……”

　　路景钰说：“爸，我没事。您陪我妈去做饭吧。”

　　路建国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几分犹豫。路景钰却笑：“爷爷难得高兴。”

　　许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老爷子眉眼都舒展了不少。今天吃饭，还多吃了一碗。

　　路景钰很高兴。他甚至舍不得换下军训服。

　　路建国跟他说：“过犹不及，你先去洗澡吧。”

　　路景钰看着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在电视机上的老爷子，沉默了很久，还是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他看到温舒然给他发照片了。

　　就发了一张。

　　可他明明记得朱词静拍了不少。

　　路景钰问她：“只有一张吗？”

　　温舒然：【对啊。】

　　路景钰：“不是拍了挺多的嘛？”

　　温舒然：【删了，只留了一张】

　　假的。实际上是她觉得给路景钰那张照片，是他们合照里她最好看的一张。她才不管路景钰好不好看。那不重要。

　　淑女对外的形象要好。

　　哪怕丢过一次脸也无所谓。

　　*

　　温舒然把朱词静送回家之后，自己开着车回了家。

　　外面艳阳高照，她把温舒宜小姐姐的床单被套全部拿出来洗，然后趁着洗衣机洗的间隙，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她还给姐姐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温舒宜问：“我的衣服你洗了吗？”

　　“洗了，”温舒然一边把手机音量打开，一边吃饭，认真地询问：“请问亲爱的温舒宜小姐姐，你听到洗衣机的声音了吗？”

　　温舒宜：“……你找打？”

　　温舒然不以为然：“你总不能顺着网线来打我吗？”

　　温舒宜：“……你别告诉我，你给我打电话是来气我的。”

　　温舒然说：“我无语。”

　　温舒宜二话不说，立即挂断电话。

　　温舒宜：【记得晒我的床单被罩。】

　　温舒然：“知道了。”

　　温舒然拿着手机刷了一会短视频，吃完饭之后，她把床单被罩拿去阳台上晒着。收拾好一切，她洗了脚、换了睡衣上床，整理了一下今天的照片，随便P了一点图，然后发朋友圈。

　　睡完午觉之后，她开始去店里帮忙。

　　黎芝女士最近的生意不错，温舒然到的时候，黎芝女士让她收桌、擦桌，然后去后面洗碗，洗完碗要消毒。

　　呆了两个小时，温舒然同学向黎芝女士告别，回家洗了个澡，把上周买的书立架一起拿去学校。

　　她和朱词静来的挺早的，最起码，班上还没有什么人。

　　温舒然把桌子上叠放的书全部塞到书立架上去，这样一来，桌面位置少了很多，但是安全感满满。

　　温舒然安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