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翻过那座山》独孤泠鸢

9、第 9 章：军训

　　军训动员大会结束之后，高一年级正式开始军训。

　　九班被分到了一个体积较大的教官手下。乍一看，还挺凶的。

　　他们运气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四周都是雾蒙蒙的，现在八点多了，天上还飘着几朵云层，没有一点阳光溢出来。

　　微风吹过，连教官都不禁感叹：“你们运气挺好的。往年我们来你们学校训的时候，每一天都是大太阳。”

　　底下有人说：“我们是天选之子！”

　　教官看着凶，其实很宽容。别人训一个小时，九班偷工减料训半个小时。

　　温舒然第一天觉得一班的教官贼帅，后面看见那个高高帅帅的教官拼命训一班，温舒然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她喜欢跑步，但是只有主动的时候才会喜欢。
　　像军训这种硬性要求，简直就是被动远动。

　　其实她一直没明白军训的意义，要是想让他们吃苦，华高有90%都是出自农村，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干过的话还少吗？
　　但是她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九班休息的时候，教官就会让他们抽个人出去表演才艺。华县本来就穷，没有多少个家庭能豁得出钱财培养孩子兴趣爱好的，还真没有没几个有才艺的。

　　就在教官说：“没有人表演，那我们就继续训练了”之后。温舒然就被朱词静这个损友坑了一把，被推上去唱了一首歌。

　　教官把手机给她点歌，温舒然笑着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大方地面对大家，问：“邓紫棋的《倒数》，怎么样？”

　　朱词静带头说了一句：“好！”

　　温舒然轻轻清了一下嗓音——
　　【
　　还没到的樱花季
　　还没用的照相机，
　　还没光临的餐厅，
　　……】

　　路景钰坐在最后一排，目光温和地落在温舒然身上。

　　她唱的很入神，声音也很动听。高音部分差点破音，但整体还是好的。她就站在那里，耀眼夺目，自信从容的姿态仿佛像是被自己镀了一层金光。

　　心脏怦怦乱跳。

　　他为之心动，也为之疯狂。

　　温舒然唱完之后，脸红红的。她在大家的掌声里，鞠了个躬，把手机还给教官，然后精准定位，锁定朱词静的位置，瞪着朱词静。

　　朱词静感觉到暴雨将至，肩膀缩了缩，往同桌旁边移了移屁股。

　　温舒然“气势汹汹”地走过去，跟别人借位置，一屁股坐在朱词静身边。

　　朱词静讪讪一笑，说：“你怎么来了？”

　　温舒然皮笑肉不笑，悄悄在她大腿上拧了拧。朱词静吃痛，双眼瞪着她，却不敢大喊大叫，毕竟是她做错了！

　　朱词静立马道：“别生气了，我请你喝奶茶！”

　　温舒然傲娇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姜理走了上去。

　　姜理说：“我初中的时候对街舞感兴趣，自学了一段时间，可能跳的不是很好。”

　　台下有人说：“没事的，兄弟。尽管上！”

　　温舒然看见姜理还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上，他们算是认识，温舒然朝着他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看什么都比训练起劲。

　　温舒然一边看，一边鼓掌。

　　朱词静也跟着一起鼓掌捧场。掌声也由她们那一小圈开始零零散散往外扩散，节拍很慢、没有节奏，但是出奇地有感觉。

　　姜理跳到一半，一班那个高高帅帅的教官领着他们班的方块朝九班走过来。紧接着，温舒然就看见高帅的那位教官嘴里喊着“立正”“向左转”“原地踏步走”等指令，正一步步站到九班的对面。

　　随着最后一句“向后转”“坐下！”的指令发出，一班直直地坐到九班对面。两个班面面相觑。

　　温舒然眉心一跳：“……”
　　不是吧。

　　九班的教官说：“你们来这里干嘛？”

　　一班教官往那一站，神闲气定，点了一个男生出来回答：“你，站进来回答。”

　　对面有个男生站起来，挺胸抬头，敬礼，提高声音说：“报告教官，我们来加入你们！”

　　九班教官问：“加入我们什么？”

　　男生说：“表演才艺！”

　　温舒然表情僵化了。

　　不是吧？不会她刚刚唱歌的时候，他们都听到了？

　　九班教官转过头来问他们：“你们同意吗？”

　　九班有人迅速答：“不同意！”

　　一班问：“为什么不同意啊？”

　　九班有人说：“你们也要出人表演才艺才行！”

　　“行！”

　　九班的人立即带头鼓掌起来。接着，一班冒头了一个女生。
　　女生长手长腿，长发，哪怕穿着军训服也能看出来她姣好的身材。

　　温舒然眼前一亮。她认识这个女生，今天早上的学生代表。她的声音超好听！人美声甜，还精通才艺！

　　女神啊！

　　朱词静肘击了一下温舒然，温舒然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朱词静表情带着几分激动，左右看了一圈，在她耳边放低声音：“我跟你说，她是一班班长，开学的时候就被好几个学长要联系方式，好多人跟她表白。”

　　温舒然心想：美女啊，谁不喜欢。

　　温舒然一顿，一脸疑狐地看着她，眼神带着询问和威胁：“你怎么知道的？”
　　两人整天混在一起，她都不知道，朱词静怎么知道这些的？指定有鬼！

　　朱词静笑嘻嘻地说：“我新同桌的闺蜜在一班的。”

　　温舒然：“……好吧。”

　　没一会，江时锦跳完了一支舞。掌声不断。

　　江时锦往一班看了一眼，一班站起来几个女生。大家看见有人站了起来，非常自觉的鼓掌喝彩。

　　温舒然心满意足地看着美女跳舞。

　　一个美女跳舞，养眼，心情愉悦。

　　一群美女跳舞，养眼，激情澎湃。看的她热血沸腾，也想上来来一舞了。不过，温舒然还是按耐着性子，没站起来。
　　她自学过半年的舞蹈，只会点三脚猫功夫，也就不想上台自取其辱。

　　一班的舞结束。

　　掌声还未停。九班没有人动，一班也没有人动。

　　掌声停了之后，一班的人开始叫唤：“你们班该出人了。”

　　九班面面相觑。还是没有人动。

　　九班出上去了一个女生。

　　大家开始鼓掌。

　　女生跳完之后，没有人动了。教官说：“怎么没有男同胞呢。”

　　忽然，江时锦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她对着九班的人群喊：“路景钰，你不站出来唱一首吗？”

　　温舒然回头看他。

　　路景钰坐在最后一排，似是有心灵感应，转头看向温舒然。温舒然好奇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对面江时锦在挑衅。

　　教官说：“路什么的，是谁啊，男子汉大丈夫的，快站起来。”

　　路景钰从后排站了起来，垂着眼睛说：“我只会弹吉他。”

　　江应说：“路哥，你这就没有意思了。你不是合唱团的吗？不出来哼两声啊？”

　　路景钰说：“前段时间开嗓，把嗓子开哑了，现在在吃药，不适合再开嗓。”

　　对面有人举手，对着教官说：“报告教官，我们有吉他。”

　　教官说：“那你们下午再拿来吧。”

　　这是放过路景钰的意思了。

　　接着，江时锦站起来，来到两个班的中间。江时锦对着九班的人说：“要不你们班也出一个人跟我一起跳？”

　　教官跟着帮腔：“要是你们不出人的话，那我们各自训练了。”

　　话音刚落，温舒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举了起来。朱词静高声道：“这这这这这！这有一个！”

　　温舒然震惊地看着朱词静。但显然，此时此刻，全场聚焦在她身上。

　　温舒然内心咆哮，嘴张了张，差点爆脏话。她瞪了朱词静一眼，而后起身。

　　温舒然浅浅一下，不好意思地跟江时锦说：“我只会一点。”
　　因为知道军训要表演才艺，她特意去练了一支舞，生怕点名的时候点到自己。但是没想到，没被点名，被朱词景坑了两把。

　　苍天啊。
　　如果上天能让她回到跟朱词静认识的那一天，她绝对要把自己的头摁回去，拒绝跟朱词静交流。

　　但是没办法，温舒然同学要脸，只能硬着头皮上。

　　江时锦微微一笑，说：“没事。”

　　温舒然走了上去。

　　两人商量着跳什么舞，一班忽然有两个女生站了起来，全场沸腾，掌声不断。

　　四个人错位站着，舞跳到了一半，温舒然同学忘记动作了，跟着她们跳了几秒，最后灰溜溜跑下来。
　　她回到座位上，直接捂着脸靠在朱词静肩膀上。

　　救命！见不了人了！

　　丢脸丢大了。

　　她什么时候丢过那么大的脸了！没脸见人了都！

　　她内心不断咆哮，崩溃又社死。

　　知道上午军训结束，温舒然同学还在尴尬社死的情绪中。

　　朱词静偷偷窥探她神色，试探地问：“你去不去吃饭？”

　　温舒然顾不上尴尬，立即道：“吃！怎么不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呜呜呜呜——

　　这么那么社死啊。

　　温舒然瞪了一眼罪归祸首，愤愤开口：“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迫上台！”

　　朱词静立马认错：“是是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温舒然一脸木然，伸出两根手指，面无表情地提要求：“我要两杯奶茶。”

　　朱词静挽着她的手臂，不断拉扯她走，嘴上应道：“可以可以。走走走走，快走啦，一会食堂没饭了！”

　　“你同意了？”

　　“同意了！”

　　两人最后跑着去食堂，一个比一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