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更深》Claudette

12、第 12 章

　　前方巨大黑影伴随着吼声慢慢出现，一时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短短时间内，远处好像有沙尘暴袭来，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应龙怕这尘暴空气中有碎石子，她抬手将甲儿的眼睛捂住。小家伙不安的扭动了几下，最终只是靠在母亲怀里，没有挣扎。

　　等沙土散尽，应龙才看清楚那是只什么野兽。

　　只见一只硕大黑熊，跟狂化了一样，身形有半山高，此时正站在一处山脊后面，睁着一双硕大的眼睛在看着她们。

　　手掌心里有羽毛轻扫，那是甲儿的眼睛在眨巴眨巴，他在好奇。

　　应龙将手放下，就在这瞬间，她们四周不断的涌入妖兽，獾、貂、豹之类的野兽将她们团团包围，先前抓住的那朵花妖，此时已经将要枯萎，就那么半落不落的斜倚在旁边一座石头上。

　　显然，它是这群妖兽里面能力最弱的，所以才被指使过来试探，来掳走她的孩子。

　　应龙暂且不管这只即将枯萎的花妖，她看着眼前场景，扭头问甲儿道：

　　“甲儿害怕吗？”

　　自从她把手放下，这家伙就一声不吭的看着前方，前方妖兽聚集，已经形成乌泱泱一片的架势，山坡、石头以及树枝夹缝之间，遍处都分布着一些小妖。

　　原以为这小家伙这下知道害怕了，没想到沉默了一会后，这小东西还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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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龙这下彻底没辙了。

　　“哪里来的……龙族？竟敢闯入我的境内？”

　　这声音轰隆隆的，一说出来，小家伙立马不笑了，他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危机。

　　直勾勾盯着那庞然大物看，甲儿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茫然。

　　应龙在他的胖脸蛋上嘬了一口，随即将他放下，放在半死不活的花妖旁边，还顺手给他设置了个结界。

　　这等妖兽，还不配她来回答问题，既然送上门来，只管给甲儿打个样就可以了。

　　看着那庞然大物化形的黑熊，应龙飞至半空，准备快速解决它。

　　她刚一离开，底下那些小妖铺天盖地的往甲儿的方向冲，简直就是争先恐后，瞬间就将那结界团团包围住。

　　应龙看着甲儿呆在结界中心，正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周围。

　　那些妖兽们越靠越近，甲儿的面前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脸，狰狞的、凶恶的、暴戾的，看得人不免心里发寒。

　　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里面小小的人儿终于开始有动静了。

　　只见甲儿率先护住了面前的花花，然后——同样报以狰狞的面目还回去。

　　小龙只会龇牙，龇得凶神恶煞的，看着结界外面的妖兽们一脸诧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小子是在干什么？

　　头上有角，确定无疑，这真的是龙族的？

　　甲儿不管，他还在龇牙，同时手里紧紧攥着那根枯花。

　　齿缝里迸出“凶猛”的叫声，有两颗尖尖虎牙开始露出。

　　外面的被这模样稍稍惊讶了一瞬，随即都不管了，这小龙是龙族的就行，不管是四海里的哪一支，只要能抓住，那就是大功一件。

　　妖兽们争先恐后的想破了这个结界，奈何道行不够，结界犹如钢铁般坚硬，他们在外面的，只能抓耳挠腮的使出各种招式攻击。

　　冷兵器一下一下砸出了一个浅坑，甲儿的眼前不断的有火星冒出，他的耳边简直砰砰作响，听得他头晕眼花。

　　不过这动静还不是最大的，远处半空中，娘亲那边发出了更大的动静。

　　天空中刀光剑影，兵器交接，一时间发出刺眼光芒。

　　应龙不断的在空中闪动身体，辗转腾挪之间，她抓住机会挟制住黑熊的熊掌，一个用力，将他飞速的击退了几米之外，此后每击退一次，那黑熊的身体就要缩小一寸。

　　这黑熊退得狼狈，几番回合下来，它已摧毁了几座山头。

　　深知自己不是对面的对手，如若再战斗下去，恐怕自己的肉身都会被摧毁，那女人的冰锤虽然属性极凉，犹如水般剔透，但是砸在肉身上，足以叫□□瞬间冻结，甚至崩裂。

　　就算它道行深厚尚可还扛得住几下，但这冰锤每一次锤击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冰封。若如继续战斗下去，不仅形神俱灭，甚至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可能被抹去。

　　想到此，这黑熊找地方想要逃跑，可这是在它的地盘上，它还这般狼狈，这真是少有！暴怒之下，它还是不甘心，回转身之间，它用拳头不断的砸向旁边山体，动作之大，使得它周围不断的有巨石滚落。

　　打不过大的，也要把底下那个小的给埋了。

　　应龙抬眼往下看了下，只见结界里，甲儿正安安稳稳的坐在里面，饶是巨石飞速落下，但也近不得他身。

　　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冰锤与铁器的相碰发出巨大的声响，应龙准备彻底解决这黑熊，她不打算留手，因为往后要彻底翻过这连绵山脉，她带着甲儿，不宜生出许多事端，为绝后患，还是将它们彻底收拾了的好。这些妖兽们，平素在这里占山为王，专掳不小心闯入此境内的生灵来增加修为，她今日正好遇到，有一个就处理一个。

　　甲儿看着娘亲在天上打斗，不免看呆，他似乎是终于知道什么叫危险了。

　　旁边的妖兽们一个未散，各种丑恶的嘴脸对着他，他也不怕，在东海，也有长得很丑的妖兽，可他们都很好，为何来到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旁边的枯花受这等压迫，几乎要昏死过去，它的道行被应龙摧毁，如今身体虚弱的很，现在只是被这个小东西抓着，它逃都逃不掉……其实以它现在的修为，跟旁边坐着的这个小东西，没什么区别。

　　“砰！”

　　片刻之后，地上突然落下一个巨坑，震得周围地都抖三抖，甲儿觉得也被弹得屁股离地了一瞬间。

　　等屁股再次接触到地面，他看到娘亲在慢慢下来，而地上的那个大坑里，躺着一只毛茸茸的黑东西。

　　“哦！”甲儿惊叹，好大的坑啊。

　　旁边氛围开始诡异的安静，那些围绕在结界周围的妖兽，尤其的安静。

　　看着它们的老大在地上被砸出这么大一个坑——啊！！！

　　那些妖兽惊叫一声，纷纷四散奔逃，如同鸟兽般溃散。

　　甲儿只眨眨眼的功夫，围绕在他身边的妖兽们就都没有了，眼前一片清明空白。

　　“娘亲！”

　　看着来人，甲儿惊喜的叫道。

　　应龙解了结界，进去将他抱起来。

　　“娘亲！”甲儿头埋在娘亲怀里，又叫了一声，小家伙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因为娘亲太过厉害，他就好像看了一出精彩的打斗。

　　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甚至因为结界的保护，他看外面那群妖兽，都感觉不是来害自己的，而是来陪自己做游戏的。

　　终究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娘亲，好好玩。”

　　应龙沉思，她不懂她儿子的脑回路，自己刚刚在天上示范了那么久，他在地上好好坐着，就光顾着好玩了。

　　这样的话……

　　这样下去不行，这儿山势连绵，她们甚至连第一座山都还没翻过，就遇到了这么多妖兽，过了这座山头，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更别说这才行了多久，要到西北之地，还有万里要行。

　　抱着小胖墩准备继续往前走，却看他手里攥着把枯枝，上面有几个小花骨朵，都要枯萎了。

　　应龙叹口气：

　　“甲儿，把它扔掉。”

　　这朵枯枝，可不就是刚刚那花妖吗？上来就准备迷惑了他的花妖。

　　“呜，不扔。”他喜欢这朵花花。

　　“你知不知道它是来害你的？没有娘亲，你就要被刚刚那群野兽吃了。”应龙尽量说得很恐怖，指望吓住这崽子。

　　“不会的。”小龙糯糯地说。

　　“怎么不会？”

　　“甲儿不忍心……”他就是要带着这把枯枝。

　　应龙垂眸看着他，远处天际已经慢慢黑下来了，今日再走，也走不了多远了，看情况，她们只能留在此处。

　　山脚下，照例是那处温暖的结界里，甲儿凝神看着地上的枯枝，似是指望它醒过来再开花。

　　应龙瞧着自己的儿子，只见他双手托腮，坐在那里看得认认真真，白天的事，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他还指望救活这朵花花。

　　“甲儿，我们要睡觉了。”等待了许久，应龙要哄他睡觉。

　　“娘亲再等一会儿。”甲儿还是继续盯着枯枝道。

　　“好了，睡觉了。”应龙将他一把抱起来放在床上，小孩子睁着大眼睛看看天上，今日没有流星，无法许愿。

　　他要睡了，娘亲却没有睡，他不知道为什么。

　　等待困意来袭，他的眼睛即将睁不开的时候，娘亲伏在自己面前轻声道：

　　“希望再次醒过来，你会有所成长，别再那么心慈手软……”

　　剩下的话他没等娘亲说完，就已经呼呼陷入沉睡了。

　　夜深了，地上的枯枝犹如死透了一般。

　　*

　　滴答。

　　滴答。

　　有水滴自高处不断往下滴，砸在石坑上，发出颇有节奏的声音。

　　周围静悄悄，只剩这声音在单独打着节拍，一下一下的鼓动人的耳膜。

　　在这样的声音里，甲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天好像还没亮，他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娘亲。”他伸着懒腰轻轻唤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周围安安静静的。

　　嗯？他眼睛怎么睁不开？

　　奇怪，明明也不困了啊。

　　先不管了。

　　“娘亲。”他在黑暗里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

　　甲儿眨巴眨巴眼睛，对了啊，他眼睛睁开了啊，怎么会什么都看不见呢？

　　滴答。

　　滴答。

　　传入耳朵的，只有这颇有节奏的水滴声。

　　甲儿疑惑，他偏头，却发现，身边没了娘亲的身影。

　　他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身边真的没了娘亲的身影！

　　“娘亲！”小小的孩子被恐惧缠绕，他凭本能大声的呼唤着自己的娘亲，但是没有回答，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娘亲！”

　　来自山谷里的回音，回声荡荡，听着吓人。

　　结界没有了，他的小床也没有了，有的，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他掉到一个山洞里了！

　　啊！

　　周围乌漆嘛黑，好像就他一个人。

　　那么娘亲也掉了？掉到哪里了呢？甲儿在想，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娘亲。

　　他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看看，这里面实在是暗，他什么都看不见，转了一圈，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周围都是墙壁，阴森森的往外渗着水，手往上面摸一把，就是就要被冻住。

　　甲儿不敢再摸，这儿一切都是那么的怪异，他怎么掉到这儿来的？

　　“娘亲……”甲儿嗫嚅着，他很害怕，该怎么出去呢？

　　转来转去都撞到墙，直到再次磕墙倒在地上，甲儿看见某个方向好像有光亮。

　　他爬起来，开始摸索着往那方向走，那儿或许是出口。

　　小龙慢慢往前走了两步，那处光亮更甚了，那儿确实就是出口！找着了方向，他立马脚步急促，哒哒地往前跑，完全就凭着本能。

　　越来越亮！

　　越来越亮！

　　出去出去！

　　“哈！”跑到门口的时候，小龙骤然停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目瞪口呆——门口此时，正聚集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妖兽，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你们是谁？”甲儿软哒哒的问，竟敢堵在门口，耽误他去寻找娘亲！他此刻很着急。

　　“哪儿来的毛孩子？是上头扔下来给我们改善伙食的吗？”

　　“恐怕不是，有角呢，是龙族。”

　　“龙族？龙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他呢，能出现在这里，就是上头扔下来的。”

　　“说的也是！”

　　一群妖兽乌乌泱泱，七嘴八舌，看小龙像看一盘菜。

　　甲儿僵住，饶是他再笨，也知道自己遇到危险了，面前这群妖兽来者不善！它们还想抓住他！

　　此时没有娘亲的结界了，他要如何跑得出去？

　　他现在很着急要去找娘亲！

　　“你们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充满稚气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回应甲儿的是一群嚣张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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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

　　甲儿开始龇牙，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却还是大张开，装出很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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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这小子在干什么？”

　　“这是生气了还是害怕呢？”

　　“害怕吧，马上要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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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儿牙龇得越来越大，还发出了怒吼声！他作出防御的姿势，手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看着像是得病的。”

　　“赶紧吃了吧，以免夜长梦多。”

　　“说得也是。”

　　那群妖兽在一步步逼近，甲儿被逼得后退，这次是真的遇到危险了！

　　可是，他还没有找到娘亲，他要出去找到娘亲！

　　为首的一只长着豺狼样子的妖兽举起一把大刀，明晃晃的闪着白光，后面它的同伴都在大叫着：

　　“你快啊，速度解决这家伙。”

　　“赶紧的吧大伙都等不及了。”

　　甲儿知道危险一触即发，那豺狼对准他，举起刀就要劈下来的时候，他看准时机，唰一下想从旁边溜过去。

　　奈何对面人太多，他根本突破不过去，还没跑两步，人就已经被扯住甩了回来。

　　“啪！”

　　对面墙上砸出一个小凹坑，凹坑四周不断有小石子落下，甲儿的身体结结实实的嵌在墙上，然后又“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好痛！

　　真的好痛，身上哪哪都痛。

　　甲儿一下子被砸出了眼泪花，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早说了让你赶紧杀啊磨磨唧唧的这小子还想逃跑。”

　　“这个崽子有那么难杀吗？实在不行让兄弟们来吧。”

　　那群妖兽们还在讨论要快点杀了自己，而那只豺狼，又再次举起了刀。

　　“都闭嘴吧我是没防备，没想到这小子还会逃跑。”

　　话语似在耳边，甲儿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冒着眼泪花哽咽的说：

　　“我不想伤害你们~”

　　“让我走。”

　　对面的妖兽们听见这话面面相觑，它们觉得这小子真的是脑子磕傻了。

　　“少废话，今天小命就留在这里吧。”

　　有只野獾实在受不了宰一只小孩还这么磨磨唧唧的，他一把抢过刀，上去就要刺。

　　甲儿振作起力量，飞速的冲上去抱着它的大腿，然后狠狠咬了一口。

　　“啊！”那野獾受不住疼，一时也忘记了下刀，拎起腿上的东西就往墙上甩。

　　“砰！”甲儿又被甩上了墙。

　　但是下一秒，他又飞速的蹿上的人家的小腿，照例又是一口。

　　“砰！”被甩上墙。

　　再来。

　　“砰！”

　　再被甩。

　　不知不觉间，他咬过这里的每一只妖兽，结局都不出意外的，被狠狠的甩在了墙上。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众兽捂着腿惊奇道。

　　腿上伤口极疼，原因是这小子每一次下嘴都下了死口，简直用尽了浑身的力量。

　　一时之间，众妖兽也忘记了要杀他了，大家都忙着揉腿，缓解疼痛。

　　说来神奇，这短短的时间内，这小子居然把门口这一溜儿的全部都咬了一遍。

　　怎么不算一种实力呢？

　　众人斯哈斯哈，抽气声此起彼伏，各个眼神里都想把这个小人儿给活剐了。

　　甲儿站在墙边，脸蛋被砸得灰扑扑，他呼哧呼哧喘气，还在寻找机会。

　　“我不想伤害你们的，是你们逼我的。”声音还抽抽噎噎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和这些人都不认识，它们还是想让自己死。

　　身边有恢复过来的想继续拿刀，甲儿立刻凝神静气，他这次不会再手软了！

　　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没有，要出去，还得寻找突破口。

　　有只野猪已经拿到刀了，但是还在犹犹豫豫。

　　面前这小子，实力倒不是说有多么厉害，其实几乎可以说没有，因为一点招式都使不出来。

　　但是！

　　但是！

　　这小子有个绝活，就是速度极快！明明上一秒被夯到了墙上，下一秒就直接扒在你腿上了，然后没有丝毫喘息的空间，上来就是狠狠一口……

　　正常人被夯到墙上总要有个恢复时间的，这小子没有，上一秒上墙，下一秒扒腿，然后张嘴……

　　这什么体质，都不带疼的？

　　还是长角的都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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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甲儿疼死了，但是他要活着，他要活着出去找娘亲。

　　先前咬了太多人，现在牙根还有点酸酸的。

　　不过没关系。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甲儿怒吼，他不会被这群妖兽杀死的！

　　眼前又有刀刺过来，他闪，好几次刀尖碰到他衣服，他都险险避开了。

　　在密不透风的攻击中，甲儿步步后退，后面只有墙了，他已经无处可退了。

　　在心生绝望之余，他想起从前在东海，娘亲和父王明明有教给他修炼的东西，他怎么都忘了呢？

　　“刺啦！”

　　一声衣料被划破的声音传来，甲儿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看着惊心动魄……差一点点就要划到皮肤了。

　　甲儿停止哭泣，不管了，他跟这群人拼了！

　　想起父王从前教的水流操控，他一下腾空，将坑洞里的水全部凝结起来，然后行成巨大水柱，哗得一下向门口冲去！

　　门口外面就是悬崖，他要跟它们同归于尽！

　　水柱将门口的一众妖兽哗啦一下冲了个干净，眼看着被冲出去就要掉到悬崖底下了，那妖兽里的豺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甲儿的脚踝，一下子把他也拉下去了。

　　“啊！！！”

　　瞬时尖叫声四起，只见这崖边，一个接一个的，全部都掉下去了。

　　“啪！”崖底迎接了这么多贵客，一下子升腾起巨大的灰尘。

　　甲儿也被重重的砸在地上，甚至因为悬崖过高，他被砸的太狠了，直接以龙形被掼到了地上。

　　“哎呀。”小金龙落地，四周也是一片尘土。

　　龙族皮实，摔那么狠，身上倒是没受伤。

　　就是甲儿头晕眼花，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过去了。

　　这次他缓了好久，等慢慢再睁开眼睛时，发现旁边的妖兽摔了一地，全都没有醒过来。

　　还好，还好。

　　醒来的第一件事，甲儿就想找那把刀，可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那把刀，许是被留在那山洞里了。甲儿再抬头往上看看，上头那处山洞那么高，离崖底那么遥远……原来他们是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的。

　　没有刀也好，这下它们就杀不了自己了。

　　甲儿松口气，可还没等他放松，旁边妖兽有几只有醒过来的迹象，他看见了，赶紧一屁股坐上去。

　　再把人坐晕了。

　　谁看着要醒过来了，他就走到谁身边，一屁股坐上去，把人再坐晕。

　　这一招很有效，短时间内，看着没有再醒过来的妖兽了。

　　甲儿很满意，他姑且称自己这招为：“屁屁神功。”

　　等解决了妖兽，他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出去了。

　　周围全是长得奇行怪异的树，还有杂草，然后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洞口，看着很诡异，连方向都不好辨别。

　　甲儿急速思考着该怎么走，上面那么高，他要怎么爬上去啊？娘亲肯定在上面。

　　手脚并用的爬到一处山洞面前，却发现洞口太小，根本无法进去，这恐怕是哪个小动物的家，算了不进去了。

　　可到底该怎么上去呢？

　　就在甲儿一筹莫展的时候，身边有什么东西拉了拉他衣袖，他转头一看。

　　“花花！”

　　原本那已经要枯死的花妖，如今正趴在泥泞里，用两根枝丫，正夹住了他的衣袖，似乎在叫他。

　　“花花！”甲儿又高兴的叫了一遍，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里见到花花，散发着好闻香气的花花，虽然他现在一点味道都闻不到了。

　　“跟我来。”那枯枝开口了，它居然会说话。

　　甲儿惊喜万分，他手脚并用的跟着枯枝爬，在那些狭长峭壁里，他们慢慢往上爬。

　　那枯枝似乎是知道些暗道，一直带着小龙在阴暗的、偏僻的小路上走。虽视线看不清，但是甲儿知道，他们在往上走。

　　甲儿非常相信花花，他爬得一声不吭。

　　前一天还漂漂亮亮白白嫩嫩的小龙，如今这一遭下来，早已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脸上几乎看不到白净的地方了，全是泥土，还有身上，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如今就这么挂在身上，手、脸、头发……肉眼所见之处，全是脏兮兮。但是甲儿一点也不在乎，他甚至感觉到了昂扬的希望，跟着花花走，就能上去。

　　他现在只想上去，上去找到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