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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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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李染衣定下婚期，可算解决顾瑾柠的“心头大患”。
顾瑾柠担心顾舒荷承受不住突然的变故，找她算账，躲在府中称病。
“表姐，表姐！”
这日日上三竿，顾瑾柠尚在睡梦中，权子初咋咋呼呼的冲进望凝阁，吓飞了好几只白鸽。
青莲及时拦住他，才没让他闯进室中。
权子初绕着檐廊来来回回的走，急道：“都快午时了，表姐咋还在睡？”
轻薄的轩窗后，传出长长的哈气声，“哎呦，睡个懒觉还不让了，谁呀，比我还能折腾。”
顾瑾柠睁睁眼，对着顶上的纱幔防空。
权子初隔窗叫：“表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瑾柠听见权子初声音，两眼一翻，得，又得干活了。
须臾，顾瑾柠唤，“进来吧。”
权子初急忙进屋，顾瑾柠已穿好衣服，洗了把冷水脸，顶着乱糟糟的秀发，对着铜镜发呆。
“说吧，怎么回事？”
青莲上前来替她梳发。
权子初不好离得太近，保持几步远的距离，手舞足蹈，“昨日安宁公主来我家，给孙显祖下聘。”
顾瑾柠闭闭眼，怀疑听错了，“安宁去哪了？”
权子初顾不得礼数，上前道：“我家。她来说亲，要子衿嫁给孙显祖。”
？？？
“什么？！”
顾瑾柠睡意一瞬没了。
什么东西？萧竛去权府下聘。
天啦，她怎么想出这招的？李染衣那边求娶不成，扭头就去骚扰权府，她有病吧！
顾瑾柠脸都气鼓了，睁圆了眼问：“舅舅怎么说？”
权子初道：“我爹当然不同意。他说子衿还小，不准备说亲。安宁说聘礼先收，成亲日后再定。不收，就是权家看不上贤贵妃，也想得圣上赐婚。可把我爹气着了。”
可不得气么，顾瑾柠听着都来气，忙问：“然后呢。”
权子初脸比外头的瓜瓤还苦。
“我爹不敢明着得罪贤贵妃，便推脱说考虑考虑，让安宁先把聘礼带走。”
“安宁不愿意。事情正僵着，子衿跑出来，说她心有所属，一心等她的如意郎君，不会再嫁他人。”
“萧竛问是哪家公子？子衿说不是京都人世，是春闱时的一个书生，今年落榜，先家去安顿母亲，明年进京安顿，留京备考。届时她再告知爹爹、祖父。”
顾瑾柠松了口气，“借口挺好啊，子衿就是比你聪明。”
权子初拍腿道：“可不是嘛。原本这事了了，谁知那丫头，半夜跑了。”
权子初越说越急，“也不知跑哪去了，城里但凡她认识的人府里、平日去过的地方都找了，到现在没找到。”
顾瑾柠觉着奇怪，权子衿既已编了故事，还跑什么？
“她没和你说什么？”
权子初想了想，摇头，“没说什么啊，突然就不见了。”
顾瑾柠琢磨，城中恢复了夜市，城门亥时才关。权子衿若昨夜离家出走，多半已经离开京都。
“你去找太子。秦王先前为了查贼，在城外四处设防，如今太子接管案件，自是接管了防口。你请他帮忙留意，更容易找到子衿。”
权子初恍然大悟，“对对对，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帮忙。”
说罢，权子初着急忙慌的跑走，脚绊到门槛，栽了一个大踉跄。
青莲替顾瑾柠簪好发，取来珍珠梨花耳环，笑道：“表少爷这性子，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顾瑾柠对着镜子欣赏一番，道：“他要是稳重，岂不显得我更闹腾了。”
正因为权子初单纯，她才敢向他透底，找他帮忙。
说来权子衿倒是沉稳，怎得想起离家出走？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平日深居简出，未必走得远。
顾瑾柠便命青莲差人在附近找找，自己则去北街茶楼打听。
北街茶楼位于京都主干道，每日来往车马不计其数，热闹非常。
茶楼因开售花凌尘的茶叶，往来学子比从前多上一倍，连带着茶楼听曲的人也络绎不绝。
顾瑾柠进大堂时，堂内座无虚席。
台上正上演戏曲《碾玉观音》，旦娘扮演女主人公秀秀，扮相秀美，唱腔清亮，表演亦是惟妙惟肖，吊足了台下人胃口。
尤其那些书生公子，最爱看美人，听这些情爱话本，一壶茶几盘点心，便能坐上半日。
近门处刚好有人离开，顾瑾柠便过去坐下，背靠着墙壁听曲。
台上旦娘一往这边看来，顾瑾柠便抛上几个媚眼，颇有几分风流。
“哎呦，郡主来了。您也不知会一声，怠慢了怠慢了。”
红姨忙完茶铺进屋，一眼瞧见顾瑾柠，忙甩着红帕过来，连声道歉，急命跑堂备壶新茶来。
“怎么不楼上去，这里近路，有些吵。”
顾瑾柠摆手让她别忙，“我觉着挺好，里外都能瞧见。”
红姨清理干净桌子，挨着顾瑾柠坐下道：“您许久没来了，大家伙可都惦记着你呢。”
顾瑾柠打趣，“是惦记我，还是惦记我的银子？”
红姨笑道：“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的不就是你的嘛。上次那三千两，我特意交代青莲不用还。您非要还，弄得我都过意不去了。”
“一码归一码，哪能叫你吃亏，你这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呢。”
顾瑾柠指指堂内忙碌的伙计们，抛了颗花生米到嘴里，问：“我外祖父家的表妹，你认识吗？”
红姨问：“是武安侯府的表小姐？权少爷带她来听过几回曲，能认个脸熟。长得安安静静的，怪娇俏秀气。”
“昨晚到现在，见过她没？”
红姨想了想摇头，“没有。表少爷好些日子没来这儿了，表小姐自不会来。”
顾瑾柠递给她一张画像。
“她昨晚离家出走，也不知跑哪了。你问问楼里楼外伙计，有没有在这条道上看见过她。”
“哎呦，那不得了，我这就去问。”
红姨接了画像便去外头问茶铺伙计。
顾瑾柠跟出去瞧，见道上远远来了一队士兵，为首的是萧竏的近侍武大。他身后两名兵押着一个书生装扮的人，那人低着头，还在挣扎。
顾瑾柠心道，秦王还真是敬业，圣上革了他主办人的身份，还没日没夜的抓人找人。
队伍靠近，从顾瑾柠眼前路过。武大显然看见顾瑾柠了，但不愿搭理，便当作没看见。
顾瑾柠扫去，忽地瞥见武大身后被押之人的脸，不禁讶然，周秉？
那家伙怎会被抓？
“等等！”
顾瑾柠出声，走上前去质问：“见到本郡主，就这么走了？”
武大停步行礼，“郡主好，小的着急办差，未看见郡主，失礼了，还请郡主见谅。”
顾瑾柠不远不近的停下，问：“这次抓的什么贼？”
说着，她伸出食指就去挑那书生下巴，连连摇头嘬声，“长得挺俊，干什么不好非要当贼，没门路来找我啊。本郡主最喜欢俊俏书生了。”
“咳！”武大用力咳声提醒，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郡主，此人行踪可疑，恐与劫狱案有关，小的需带回严加审讯。”
“审讯？”
顾瑾柠手冷笑一声，顺势摸进周秉怀里，摸出了一本书。
顾瑾柠随意的翻了一通，嘲笑，“就他，揣着本破书，手无缚鸡之力，也能劫狱？天牢是水做的？”
周秉刚刚因她的突然冒犯愣住，这会儿后知后觉红了脸，羞愤道：“士可杀不可辱，郡主莫要侮辱读书人！”
“呵！读书人怎么了？一个个读成书呆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周秉急道：“我不是书呆子！”
武大不愿听顾瑾柠胡诌，瞥见一旁红姨手中的画像，阴阳，“郡主还是找人要紧，这贼，不值当费郡主口舌。”
顾瑾柠不爽的睨了他一眼，手中书甩了过去。
“说到这，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堂堂正正，别尽耍阴招。我表妹要是有事，他们兄妹俩，我挨个问候。”
武大揣了书，黑着脸离开。心里早已骂了顾瑾柠一百遍。
周秉还要说理，被小兵堵了嘴，强行押走。
顾瑾柠目光停留在周秉身上，渐渐眯了眼，久久未能收回。
“呦，郡主刚还给奴家抛媚眼，这会儿就移情别恋了？”
旦娘不知何时来了，一只胳膊搭上顾瑾柠的肩，整个身子几乎靠在顾瑾柠身上，双手搅着手帕，眼睛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过是个穷书生，有什么好看的？”
顾瑾柠打趣道：“好看的皮囊哪抵得上有趣的灵魂。”
旦娘问：“那，晋王殿下是好看还是有趣啊？”
“他啊，木头一个，还是实心的。”
话说一半，萧珩桉只觉肩上重量一轻，扭头便见旦娘已退半步立正，萧珩桉鬼魅般的出现在门侧，正幽幽的看着她。
顾瑾柠心虚的冲萧珩桉笑笑，“好巧，你也来听曲？”
她暗中锤了一下旦娘，扯出笑容迎上去。
萧珩桉道：“路过，听见有人提到我，便来听听。”
顾瑾柠挽住他胳膊，扯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夸你好看呢。像你这般好看的皮囊就得我这样有趣的灵魂相配。”
红姨跟过来请道：“晋王殿下、郡主，楼上请。”
说着命旦娘备茶去。
此时堂中散了曲，散客们成群的聊天，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待上楼进入雅阁，三面屏风格挡，楼下的喧闹变成远处的私语，耳朵瞬间得一片清净。
旦娘捧来茶水糕点，刚至楼道口雅阁处，只听一声，“旦娘。”
旦娘停步望向阁中，阁中走出一人，看向旦娘欢喜又有些紧张，眉眼间满是温柔。
“旦娘，你今日还唱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旦娘客套回：“不唱了，魏王殿下请回吧。”
“那……”
萧竣还要问，旦娘抢答，“明日也不唱，你不用来。我要给郡主送茶食，失陪了。”说罢就走。
萧竣叹了口气，向着顾瑾柠几人方向鞠了一躬，落寞下楼。
顾瑾柠入阁时便瞧见萧竣身影，听了两人对话，问红姨，“魏王经常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