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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执念 ...

  •   顾舒荷十五岁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妃。同年,贤妃、德妃入府。贤妃得宠,很快生下萧竏。

      顾舒荷几年无所出,其姑姑顾予棠,也就是当时的皇后,担心顾舒荷正妃之位不保,非常着急,是以听信秘法,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顾予棠身边的季嬷嬷,有一女季琼羽,年轻美貌。顾予棠将她献给了皇帝。

      不久季琼羽怀有身孕,期间,顾舒荷与季琼羽同吃同住,借其孕气。

      之后季琼羽诞下萧珩桉,在顾予棠的支持下,破格晋升为淑妃。

      同年太子妃顾舒荷成功有孕,诞下嫡子萧翊。

      此为以子招子。即以人之身带来福子,福子再召福子。是民间的一种召子秘法。

      顾舒荷非常重视得来不易的麟儿,呵护备至,对给她带来好孕的季琼羽也是万分感激。

      可惜季琼羽红颜薄命,到底没活到萧珩桉周岁,萧珩桉记养在顾予棠名下。

      不久皇帝病逝,萧玦柏登基,顾予棠皈依佛门,不问世事,萧珩桉便由顾舒荷代养。

      顾舒荷认为,萧翊是萧珩桉召来的,只要萧珩桉好,萧翊就会好,他们是共生关系。所以顾舒荷待萧珩桉未曾有半分苛待。

      萧玦柏宠爱贤贵妃,自是偏爱贤贵妃的一双儿女。

      顾舒荷原以为萧玦柏只是不喜她,所以对萧翊冷淡,对寄养她宫中的萧珩桉冷漠。

      没想到,萧玦柏的城府如此之深,竟去算计一个三岁的孩童。

      “晋王。我今日来,是作为长辈,来恳求你。”

      这番推心置腹的剖白,萧珩桉已然猜到她的来意。

      “皇嫂严重了,您有事直说便是。”萧珩桉面上淡漠,未有波澜。

      顾舒荷仰头看他,诚诚恳恳的请求,“和瑾柠退婚,就算我求你。”说着就要跪地。

      萧珩桉忙扶住她,道:“皇嫂何必为难我。”

      顾舒荷眼含热泪,“我若还有办法,不会来求你。如今能左右陛下决断的人,只有你了。”

      萧珩桉正色道:“人人都说问题在于我,敢问,你问过太子的想法吗?你知道瑾柠为何一门心思要退婚?”

      “你是他们的亲人,但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们。你只是想通过操控他们的人生,来操控你自己。至始至终,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顾舒荷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脸色骇然,起身拍桌,勃然大怒,“萧珩桉,你大胆!”

      萧珩桉无惧她的警告,继续道:“我说话比较直,您先受着听。顾家以女子固权,平分萧家半壁江山百年,无论放在哪朝那代,都是大忌。”

      “树大招风,水满则溢。顾老看透局势,这些年韬光养晦,让顾家逐渐淡出权利中心,以保顾家平安。您何必偏执,紧抓后位不放?”

      顾舒荷掷地有声回:“这是我顾家女儿的使命。”

      “不,”萧珩桉无情的拆穿,“它只是你的执念。你一辈子受困于此,便要瑾柠走你的路,受你的苦。”

      “不是的,不是的。”

      顾舒荷捂住耳朵,试图逃避现实,“你说的不对。我是为了瑾柠好,为了顾家好,为了所有人好。”

      她牺牲了一切换来顾家的荣耀,她必须把她的成果延续下去。

      萧珩桉冷眼相待,平静道:“瑾柠决不会嫁给太子。”

      顾舒荷尚且陷在自己的执念中,频频摇头。

      忽地,她笑了,嚣张爬满脸庞,“你别忘了,太后还在。”

      萧珩桉提醒,“你觉得,以陛下现在的手段,会喜欢顾家人干涉他的决策吗?”

      是啊,太后也是顾家人,是萧玦柏最厌恶,又无法弃之的存在。

      太子之位已岌岌可危,她不能在此刻惹怒萧玦柏。

      顾舒荷再次陷入茫然。

      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混混沌沌,连如何出的晋王府都忘却了,直至入了顾府方才清醒些。

      顾府一早接到皇后省亲的口谕,举家列队,盛装恭迎。

      那近百号人齐整整的分列两侧,顾舒荷所到之处,皆是磕头行礼之声。

      顾惟居没有出府迎接。他对这位久居高位的皇后女儿,早已没了亲近之感,只剩君臣间的疏离。

      待顾舒荷进了院子,顾惟居方慢悠悠出屋,向她拱手弯腰,“皇后娘娘,微臣身子有恙,就不向您行大礼了。”

      顾舒荷一路走来,故作坚强的心防一瞬崩塌,霎时泪流满面。

      “父亲,你生我气了。”

      顾舒荷过去扶顾惟居,委屈的啜泣,“你们都要伤我的心。”

      顾惟居拍拍她肩膀,把她往里领,“你呀,就是操的心太多了。何苦呢?”

      顾舒荷抹泪,“我不操心,谁来管这一大家子?”

      顾惟居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孩子们大了,该放手了。”

      屋外,顾文德、梁筱乔领着顾学书、顾学雯、顾瑾柠候命。

      顾舒荷细看才发现,顾学书已弱冠,长得相貌堂堂,为人处事愈发稳重,足以独当一面。顾学雯也已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顾瑾柠更是上天下地,吃不了亏。

      自己那一双麟儿更不用说。萧翊当太子多年,接人待物自有主见。萧靖贪玩,倒也不是好生事的主儿。

      是啊,孩子们都大了,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当真被萧珩桉说中,是她执念太深吗?

      不是,她是母亲,得为儿子谋划,除非萧翊顺利登基,否则此心难安。

      顾惟居将她的固执尽收眼底,摇头道:“你还是没想明白。”

      顾舒荷垂首唤了声父亲,心中不愿服输。

      顾惟居坐于窗下蒲席上,说:“瑾柠的婚事,你不要再操心,是我坚持晋王娶她。”

      “父亲!”顾舒荷猛然抬头,对上的却是顾惟居坚决、不容置喙的眼神。

      省亲不欢而散。顾舒荷甚至没有留下用膳,便匆匆回宫。

      她要脱离那些让她不愉快的地方,回到皇宫继续做个主宰者。

      萧玦柏得知顾舒荷入晋王府,极为不悦,深夜入翊坤宫质问。

      顾舒荷一日间遭遇连番打击,已然麻木,平静的跪地认罪请罚。

      得知顾舒荷与萧珩桉不欢而散,萧玦柏心情不错,罚顾舒荷禁足翊坤宫,为太后抄佛经百篇。

      城中有关退婚流言渐渐淡出,新的流言悄然蔓延。

      流言不知从何而起,皆说李染衣钦慕萧珩桉许久,非萧珩桉不嫁。

      甚至有人说两人共处前线数年,早已暗通款曲,行周公之礼。

      此事涉及李染衣名声,比散播季琳与萧珩桉的谣言要严重许多。

      李景和是个暴躁脾气,一听到传言,立马找上晋王府,向萧珩桉要交代。

      宋明宋晖一人拉一边,好说歹说不顶用。

      李景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跟随他出征,风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怎能轻易被人诋毁。

      萧珩桉问:“你想要如何交代?”

      李景和没话了。他打心里欣赏萧珩桉,挺愿意将李染衣许配于他,但他有圣上赐婚,李染衣不可能做小,便不能嫁。

      是啊,怎么交代呢?

      李景和犯愁,索性剑往桌上一搁,撂挑子不干了。

      “我不管,反正这事得给我处理了。否则我女儿怎么嫁人?老子拼死拼活一辈子,到头来女儿被人造谣,什么玩意儿。”

      萧珩桉斟茶道:“谣言止于智者,将军何必在意?”

      李景和接过瓷杯冲道:“敢情不是你女儿。也不知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事。”

      萧珩桉陪他落座,“这事说来怪我。”

      李景和一惊,“怎得又怪你了?你真……”

      萧珩桉解释:“前几日我出城,秦王追着查我,路上不慎撞翻染衣马车。染衣与之理论,怕是惹恼了秦王,秦王记在心里了。”

      “好啊,我就知道秦王那厮不是什么好鸟。”李景和猛地砸杯而起,杯中水溅了一桌。

      宋明默默找了帕子来,萧珩桉接过,慢条斯理的擦拭茶渍,说:“那日,还是太子解的围。”

      李景和重新坐下,道:“秦王这些年行事作风太不是东西,当真不如太子宅心仁厚。”

      萧珩桉问:“秦王与太子,你选谁?”

      “当然太子了。”

      话一出口,李景和惊觉失言,又一拍桌,怒道:“你套我话。我可不做拉帮结派的勾当。”

      萧珩桉重新递上一杯茶水,和气道:“喝口茶消消火,我的桌子快遭不住了。”

      李景和哼唧唧接了茶水喝。

      “如果你与太子结为亲家呢?”

      “噗!”李景和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萧珩桉道:“染衣与太子,你意下如何?”

      李景和愣了好一会儿,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他俩八竿子打不着。”

      他从未想过,李染衣能与太子的名字一起出现,更别说结亲了。

      萧珩桉的神色却不似作假。

      李景和紧张起来,“染衣是不是来过?她和你说什么了?”

      萧珩桉点头默认,“是染衣的意思。”

      李景和“噌”的站起,“她怎会想到攀结太子?”

      这次他真的生气了。李家为了不参与皇家那点事,多年来,他一直中立,坚持两不沾。为此,早些年他亡妻在时,纵与顾家二房夫人为亲姐妹,亦走动甚少。

      如今他与萧珩桉,也保持不过多私下往来。李染衣怎么敢在这风口浪尖上……

      李景和脸挣得通红,那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啊,怎能有这攀附权贵的心思?

      眼见李景和要发火,宋晖宋明默默撤离。

      萧珩桉安抚,“并非攀结,染衣是真心实意。凭心而论,抛开太子身份,萧翊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李景和心道,萧翊若是平常人家公子,那自是顶好的,配李染衣算是才子佳人,不可多得。

      可,他就是太子啊,抛不开。

      萧珩桉又道:“染衣文则雅、武则刚。为人冷静、行事理智,又有忧国忧民之心、行为国为民之事,当有国母典范,无人可比。”

      李景和此时火消了大半,眼皮突突直跳,“你来真的。”

      萧珩桉郑重地点点头。

      李景和忽然明白萧珩桉用意,后背一阵发凉。

      良久,他收起佩剑,挂回腰间,掷地有声道:“好,既然必须选一个,我选太子。”

      多年的中立旗,终于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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