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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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仙盟大选拉开帷幕。
诸百仙门，位列此楼，屋外无风，风雨满室。
为首正席，自然是如今仙盟盟主，华山浩然道长，他眸光如鹰，扫过一处，便似剑影，跟随他身侧的，则是刀无声，刀无声落座之后，其余十大仙门代表，也皆入席就坐，再后来，便轮到他们这些前来观礼的小门小派。
越驿与萧刿头一次参加仙盟集会，师兄弟两人一前一后不离分寸，即便是越驿这般懂礼得体之人，也能从他紧握的手心看出紧张。
“越兄弟。”
越驿带着师弟刚刚踏上楼梯，身后便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两人一回头，便看见华山李冥鸣正笑着一双眼，站在台阶外呼唤他们。
“前辈好。”
越驿顺势走下阶梯，将萧刿挡在身后，鞠躬作揖。
“清平山高徒，何必如此多礼？贵派于仙盟一事既然已弃票，不如前来厢房，与我一叙魔兽之乱？”
内厢房乃是宾客之座，今日并不开放，于是幽静异常，李冥鸣引剑风点香，就连兰花香，也多了几分凛然的剑意，他们在高楼，隔着一层薄薄的栏杆，依稀能见楼内仙门盛景，九州之上，人才济济，不禁令人感叹。
李冥鸣将他们叫到此处，却不开口，半炷香过去，萧刿只觉得屁股都坐不住。
正当他歪七八扭时，厢房内的书柜，却抖动起来，一阵机关枢纽的响动，那书架竟在他们眼前翻转一个面，从背后走出了另一个人。
此人头戴兜帽，只见长发如墨泼洒，披在胸前，后腰，却看不清面容，萧刿想到，听闻西域刀客，有不少都是这样的打扮，不过是话本子里的。
那人一来，只向李冥鸣抛了一句话：“问得差不多了？”
李冥鸣看向越驿和萧刿一眼，默默饮茶，昂首挺胸道：“没错。”
萧刿心中奇怪，这姑娘还没开口呢?算哪门子问过了？
“外面进展如何？”
“不过如常，十大仙门，总是那些。”李冥鸣回答。
“那就好。”
兜帽男子道，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话音刚落，那兜帽男子便像是一阵风，手化利爪，形似鬼魅，冲破了隔断栏杆，径直朝着台上的修士而去，站在那的倒霉蛋是个白胡子老头，萧刿听说过，这是十大仙门之中的墨家道掌门，只见这掌门面对一爪，尽管出手相防，却无任何抵挡之力，刹那间，被爪子扎了个透心凉。
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只之间，萧刿迅速从座椅上站起，向拔剑跳下阁楼，楼下那人爪子一翻，在场修士无不胆寒，阵阵魔气从爪子上渗透，缠绕，犹如厉鬼，纠葛每个人心头。
“这是！”
萧刿回过头想喊越驿，却见越驿只是受到了什么震慑一样死死盯着那人，坐在椅上，就连怎么站起来都忘了——“你们还不能走。”
李冥鸣掀起眼皮，终于舍得对他们说第一句话，一道剑光闪过，封住了萧刿拔腿欲跳的路，回过神时，李冥鸣已拔剑出鞘，犹如华山初雪，剑光凌然。
萧刿又喊了一声越驿的名字，顾不上别的，朝李冥鸣扑去！
李冥鸣灵光剑法傲然于世，虽不至于天下无敌，可在剑术一事上也颇有建树，不似凡人，如今一见，到真是如此，一剑一影，寒霜自成，而敌人飞洒出的鲜血，便似这雪中梅花。
萧刿身中几剑，凭借本能回击，落了个四上六下，李冥鸣看他目光却也多了几分遗憾和赞许。
“天才，只可惜，你们不能离开这里了。”
“魔兽之乱，是仙盟的阴谋！”
两剑相撞，萧刿的质问被隐没在争鸣里，李冥鸣眉头一竖，只是笑：“悟道千年，但求登天，有何不可？”
再过十招，萧刿总算明白了这灵光剑法的连式，灵光剑法速度极快，重在一个难以分辨，若是看破，天下武功，便无不可胜，萧刿连刺几剑，攻李冥鸣周身破绽，李冥鸣后退几步，招数又出，最终变成了不相上下。
招式变换之中，李冥鸣忽使一招，剑尖下，落剑，踢腿，横扫，倒不像是剑招，反而像是寻常小孩舞剑用的，萧刿看得一愣，觉得熟悉，危难时双剑交错，金戈鸣叫，又从耳边啼，萧刿抬眸望去，只见方才犹如被摄去心魄的越驿使出一招，将这剑分隔开来。
萧刿一眼认出，这是十二杀中的第七杀！
越驿拔剑出鞘，还是萧刿第一次看，他不知道越驿何时清醒，也不知道他拔剑是如何风姿，只嗅到了比起兰花香更令人安心的味道。
李冥鸣一剑被挡，萧刿这才注意到她那一剑并无内力真气倾注，只是纯粹的剑招，只须卸力拆招，便可战胜，拼的是剑招的相生相克。
而这一招落地，屋内剑鸣止息，李冥鸣背手回剑，眼光轻轻一扫屋外，破洞外，那魔头已经杀了数十人，皆是道行高深之人，屋外隐约传来野兽一样的嘶吼，这样的声响，萧刿听过很多次，这是魔兽的喊叫。
李冥鸣笑起来，像是释怀，又像意料中：“你们走吧。”
屋内书架经过方才一番打斗，已经无法复原，她提剑劈开一人可通行的口子，随后坐会残破的桌边，一幅不再干扰的模样，只是饮剑意的茶。
萧刿没来由一股无名火：“你就是为了...为了！”
“你是他的徒弟，我打不过，走吧。”李冥鸣只是淡然道，也不知他说的是越驿，还是萧刿，“外面那个人，你们无法战胜的，不如打道回府，假装逃亡。”
“你就不怕，我们把今天见到的事说出去？”萧刿默默把剑竖到李冥鸣喉间，桃木剑与李冥鸣的命门，只有毫厘之差。
“大厦将倾，败露又如何？”李冥鸣嗤笑一声，“倘若不是世道将乱，我也没办法做到今日这般了，快走吧。”
萧刿剑尖微颤，恍然之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李冥鸣依然不偏不倚，好像认定了他不会一剑刺下，萧刿你你你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说出什么。越驿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缓缓输送内力，叹了口气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萧刿，我们走吧......”
暗道中两人一前一后，总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这里太暗，心跳声都听得清楚，萧刿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李...前辈，是师父的什么人？”
越驿听他说话，便回过身去扶他，一路上他已经给萧刿做过简单的包扎，但剑气入体，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恢复过来的，顾及萧刿心情，才一路话少，越驿轻轻拨弄他的衣袖，把弄脏的地方擦掉：“你在什么时候察觉的？”
“她的那一招，不像剑招，像是...十二杀的一种变式。”萧刿道，越驿依然垂着眸子，帮他擦衣服上的灰尘，像是有某种执念一般。
“我也是，十二杀相生相克，一杀则是一招的克招，将破绽藏于自己的剑法，实乃疯狂之举，于是当时想出了那样的解法，不过我与你一样，认为李前辈那一招，不过是试探罢了。”越驿终于抬起头道。
萧刿和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对上，忽然觉得杂乱的心跳也安稳了许多。
“或许是与师父共创这剑招之人。”萧刿偏过头，莫名有些臊得慌，他没说出口，还有接下来的一句话，萧刿总觉得，那剑招似是十二杀之雏形，而并非变式，因为变式是做减法，而雏形是做加法，那剑招似小儿舞剑，操练，落剑一举无用至极，倘若实战之中，定然不会使出。
若是要改得更便于行动，萧刿认为那应当横刺一剑，或者横扫剑柄，便可达到相同效果，同时也会，更加的方便。
”师父早就料到这一天了？”萧刿道。
越驿只是摇摇头。
“防患于未然。”
萧刿不再说话，只是回头望望他们走来的路，李冥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黑暗里，那道仅有一人通过的小口，早就缩成了一个光点。
“外面的魔兽，你准备怎么办。”越驿问道。
萧刿目光一偏，把杂绪抛在了脑后：“能帮上一些是一些，只不过那个人，李前辈既然说了那些话，我想待我们走出去之后，会有什么大的变乱，总之，先出去再说。”
越驿听他这么说，忽然笑了起来：“我生怕你愣头愣脑地要回去为民除害，现在看来是我担心多了。”
“师兄？我哪有那么？！”
越驿眨眨眼，不说话了，好在这么一个玩笑话，让二人之间的气氛，准确说，是萧刿的内心安放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此时身边还有一个师兄在。他叹口气，眺望着看不到头的黑暗：“也不知道走到头到底会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
话音未落，暗道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抹天光一般的光亮，太久没有见到光线，于是两人皆是眯起眼，适应这般变换，而令这两人都大惊失色的，是接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景色！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